山坳的入口處開墾出幾片菜圃,上麵種的正是村民日常吃的青草。
這附近正是張屠戶的地盤了。
王永柱四處打量了一番之後,困惑道:“這裡?這裡沒有人居住的痕跡,也沒有人。如果這是張屠戶的家,那至少應該有個房子。”
這裡什麼的沒有,隻有菜圃。
鈴蘭說:“張屠戶沒有家。”
王永柱這一次倒是很快明白了。
一個人,沒有家人,以地為席,以天為被,睡在哪裡都是一樣,沒有區彆。
張屠戶沒有房子。
正此時,從山上傳來一聲響亮的牛叫聲。
聲音不大,鈴蘭聽著卻感覺有個拿著喇叭對著她耳朵大喊一樣,讓她渾身一震。
王永柱也有同樣的感受,他立時渾身戒備,沉聲道:“祂在警告我們。”
雖然這裡沒有人,但那個隱藏起來的邪神,祂發現了。
這是祂對他們發出的第一次警告。
危機感讓王永柱沁出了冷汗。
那是一種被刀抵住喉嚨的感覺,冷氣森森的感覺直抵腦門,求生的本能讓他隻想跑。
鈴蘭卻說:“祂越是驅趕,越是說明我們已經靠近解決問題的關鍵。祂越是掩藏,我們就越是接近祂的弱點。”
雖然鈴蘭也不知道為什麼祂不直接現身把他們趕跑,但既然隻是隔空示威,就說明這是她的機會。
王永柱已經習慣她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了,點點頭接著說:“繼續吧,我們分開找。”
兩人很快圍著菜圃分開尋找。
沒過多久,王永柱在山腳的石堆後,找到一個隱蔽的山洞,但王永柱看一眼就知道這個地方有人住。
他立即把鈴蘭喊過來。
兩人一起彎腰鑽進了山洞裡。
山洞非常的矮小狹窄,就連鈴蘭這種身形算嬌小的人,在裡麵也十分舒展不開。
在前麵開路的王永柱好幾次差點被突出的石頭撞到頭。
真是不知道人高馬大的張屠戶為什麼要把自己裝進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裡。
很快,他們就走到頭了。
山洞裡基本沒什麼器皿和用具,床也沒有,隻是在地麵用草鋪了薄薄一層。
被子不是棉被,而是獸皮製成的,被十分粗糙的手法縫合在一起,什麼皮都有,看上去像一件百衲衣。
鈴蘭把被子掀開一看,什麼都沒有,隻有一股獸皮的味道直衝腦門。
此外,沒有灶,沒有火。角落裡用竹筒裝著水,放了一排,喝了一半。
“什麼都沒有。”王永柱在山洞的石壁裡敲敲摸摸,什麼都沒有找到。
這裡不是張屠戶的糧倉。
人不可能不吃飯。
哪怕是吃日及牛的肉,也該有點食用的殘留物吧?而且這山洞太乾淨了,沒有油煙的痕跡,好像沒有開過火。
難怪灶王爺不知道張屠戶的家在哪兒呢。
因為張屠戶壓根就不開火。
沒有火,就沒有灶,灶王爺就沒有分身,也就不知道消息。
原來灶王爺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
此時的鈴蘭隻感受到自己營養液的錯付。
她好像被灶王爺坑了很多營養液去,畢竟郵表畷不需要祭品就能乾活。
然而又一想,郵表畷乾活是乾活,但是一聲不吭,像個自閉的神仙,鈴蘭也不好和祂交流,就又釋懷了。
畢竟每個神仙的性格都不一樣的。
鈴蘭正想著,王永柱又叫了一聲:“你過來看看!”
聲音透著欣喜,好像又有了什麼發現。
鈴蘭走過去,順著他指著的方向一看,就著陰暗的天光,勉強看清上麵的內容,是一段話。
是張屠戶寫下來的!
鈴蘭仔細辨認,終於認出來上麵寫的是什麼。
第一行是:祂很挑食,不喜歡吃青草。
第二行是:祂很膽小,不喜歡雨天。
第三行是:祂的能量是有限的,割肉之後需要吃草和休息才能恢複能量。
第四行是:祂不能拒絕村民割肉的請求。
第五行是:祂晚上不會出沒,這段時間可以自由外出。
第六行是:每個部位的牛肉汙染程度都不一樣。
第七行是:和汙染超過頭部或者完全被汙染的村民接觸,會加重其他人的汙染程度。
第八行是:截肢可以一定程度上遏製汙染程度加重。
第九行是:可以在雨天的夜晚,多喂祂吃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