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曹操退兵,天下震動!
一夜之間,曹營四十萬兵馬,人銜枚、馬裹蹄,於無聲無息之間,撤離的乾乾淨淨!
待到天色大亮之時,樊城的斥候哨探逐漸接近,隻見大營內虛設旌旗,篝火依舊燃燒,卻再無一人,甚至連一匹馬都沒有留下。
哨探急忙回稟趙雲,趙雲遣使修書,往襄陽稟告戰況,請示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
江東,柴桑郡內吳候宮裡。
笙歌搖搖,絲竹飄飄,曼舞妖嬈。
步練師步夫人親自譜曲教習,又親自舒袖展舞於階下。
孫權的麵前,更是水陸畢陳,極為豐盛。‘’
可此時的孫權,卻眉頭緊皺,一臉憂愁,目光散亂的看著底下舞動青袖的愛妃步夫人,有種心不在焉的感覺。
一曲終了,步夫人終於停下婀娜的身形,緩緩走到孫權麵前。
“妾身自從步家嫁給郡侯,算來已有數年了,從未再起歌舞,看來畢竟是生疏了,難入郡侯的法眼。”
步夫人賢淑溫和,佯裝帶著幾分薄薄的慍怒說道。
“愛妃……”
孫權如夢方醒,猛然抬頭看到麵前豔麗無雙的步夫人,歉意的歎息了一聲,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郡侯所憂心思慮者,可是荊州的戰事?”
步夫人微微一笑,嫵媚叢生,整個大殿都顯得亮堂了許多。
孫權凝眉點了點頭,伸手招呼步練師坐在自己身邊:“愛妃即知我的心事,想必也不會怪我怠慢於你了。”
“曹賊百萬大軍,虎狼之勢直取荊襄。若荊襄有失,則我江東唇亡齒寒,必將生靈塗炭……”
步練師伸出纖纖玉手,端起酒壺替孫權滿了一杯,端到孫權麵前,輕輕說道:“我聽諸葛瑾曾說,荊州劉皇叔的軍師,乃是臥龍諸葛孔明先生的族兄諸葛聞德,其智謀眼界,猶在臥龍之上。能有此賢臣出謀劃策,想必荊州不會這麼快淪陷。若郡侯憂心,何不令周瑜馳援荊州?如今你我孫劉聯盟,當不在口舌之上,還當儘力而為,落實在行動上才好。”
孫權接過步夫人的酒杯,一飲而儘,點了點頭說道:“一月之前,孔明初來東吳之際,我便已經資助他糧草數萬石,以示兩家合作的誠意。也曾作書給周瑜,荊州但有求助,當儘力相幫,不可拒絕。如今曹操兵馬出宛城,圍困樊城已有半月,但荊州方麵,始終沒有向我江東借兵的意思。”
“真是怪事!”
孫權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曹劉開戰,似乎荊州劉備,穩如泰山,絲毫不以為意,反而他坐鎮江東,茶飯不思,憂心如焚。
“樊城乃是荊州的門戶,若樊城丟失,荊州等於大開城門,曹操百萬雄師,將揮師南下,毫無阻塞。這諸葛聞德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臥龍先生曾是孫劉聯盟的促成者,郡侯何不作書問他?”
孫權苦笑一聲,將手裡的酒杯放在桌上:“我早已命魯肅連番作書,想請孔明入鄱陽,與周瑜會商出兵合力抗曹的事情,可孔明的回書總是‘軍師自有安排’,似乎諸葛聞德早已料定一切!”
步練師黛眉微蹙,困惑的說道:“這諸葛聞德,到底是怎麼想的呀!”
“憑著我江東水師,上趕著想要助他,反而不用?難道他真的認為憑借荊州的十幾萬兵馬,幾個戰將,便能阻擋曹賊百萬大軍,上將千員,謀士如雲?”
她忽然明白了孫權為何終日愁眉不展的原因了。那是一種愛莫能助,隻能乾著急的煎熬。
“趙雲孤軍固守樊城,外無救兵,能夠堅守半月,實屬不易。若我所料不差,恐怕曹操會發起更猛烈的攻城之戰了!”
孫權站了起來,緩緩的步下台階,仰頭看著天花板,歎息說道。
步練師輕輕用手指理了一下雲鬢,緊緊跟隨孫權,扶住他的胳膊,好奇的問道:“這又是為何?”
“曹操前腳離開許昌,南征荊襄,馬騰後腳便死在了許昌。其子馬超揮師南下,直搗許昌,揚言要為父報仇。”
“曹操若不急速行兵,遷延日久,一旦馬超兵到,防禦空虛的許昌必然淪陷。那他就真的是無立足之地了!”
“以曹操的性格,不論是退兵還是進兵,都要在樊城打一場大勝仗才行。或乘勝追擊進去荊州,或見好就收兵退宛城防禦馬超!所以樊城勢必會有一場大戰!”
兩人正議論之間,荊州的斥候送入樊城的戰報。
孫權快步上前,拆開書信,麵色微微一變!
“曹軍七路攻城,火勢猛烈!”
“趙雲分兵拒之,打退了曹軍的攻擊,但城內防禦設施損毀嚴重,城防器械開始短缺,恐怕不能堅守。”
步練師驚呼一聲:“樊城要淪陷了!”
孫權將書信扔在地上,跌足長歎:“孔明!孔明!你在忙什麼!”
“樊城淪陷,荊州不保,為何直到如今,伱還故作矜持,不肯我江東發兵相助?”
“縱然你荊州生死看淡,無所謂輸贏,卻坑苦了我江東!”
步練師麵色慘白,顫聲沉吟說道:“莫非臥龍先生在荊州被架空,並無決裁的權利,反而被那諸葛聞德操縱其中?此人寂寂無名,之前妾身從未聽說過。他怎能當得起軍師之名,還在臥龍先生之上?”
“恐怕荊州,早晚葬送在這諸葛聞德的手裡!”
正在此時,內侍傳報:“魯肅求見!”
孫權霍然抬頭,急忙說道:“快請!”
轉身回到座位上,站著等待魯肅。步練師則轉入後堂去了。
不多時,魯肅布衣麻鞋,匆匆而入,直接來到孫權的麵前,躬身行禮。
“主公,樊城有變!”
孫權跌坐在椅子上,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淪陷了!可憐的子龍將軍,能堅守半月,已屬難得了!”
魯肅微微一笑,低聲說道:“主公,並非如此。子龍再立大功,曹賊退軍了!”
“什麼?”
孫權霍然站了起來,睜大了眼睛,盯著麵前的魯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說一遍,樊城到底發生了何事?”
魯肅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孫權,緩緩的說道:“荊州密調南蠻王孟獲的二十萬蠻兵入荊州,輾轉江夏後運抵樊城,一戰滅了曹賊十幾萬兵馬,大將樂進陣亡.”
“經此一戰,不到兩日,曹賊便退兵回宛城去了。”
當啷一聲!
孫權扶在桌案上的手一顫,將酒杯碰落在地上。
“曹操退兵了?”
孫權震驚不已,雙手扶著桌案,他不能相信曹操氣勢洶洶而來,會如此狼狽退兵。更不信樊城彈丸之地,不但可以自保不破,還能反戈一擊,擊敗曹操!
“委實如此!”
魯肅也難掩興奮之情,繼續說道:“諸葛聞德謀算如神,不動我江東兵馬,原來一切皆在其掌握之中!”
孫權驚魂甫定,冷靜沉思:“曹操退兵,雖有戰敗的緣故,恐怕京師混亂,馬超兵馬不日圍困許昌,才是他的心腹之患!”
魯肅哈哈一笑:“主公,你以為馬超南下,不是諸葛聞德之謀嗎?”
孫權失驚,顫聲說道:“孤久在柴桑,不通消息。子敬之言,難道馬超南下,也是奉了諸葛聞德之命?他不是為報父仇,才起義兵?”
魯肅正色說道:“曹操雖行事詭詐,但從不冒險。他之所以將馬騰困在許昌,便是為了在其傾力南征之時,後方穩定,不會受到來自西涼的威脅,又怎會自亂陣腳,閒的無事把馬騰殺掉?又且,縱然是不得已,處死馬騰,又怎會不保守秘密,反而將馬騰之死的消息瞬息之間傳到西涼,招致馬超的報複?”
“此事我也曾反複思量,回想昔日曹衝之死,那一件事,與馬騰之死類似,終究是個無頭的冤案,最終曹操將曹衝之死,推在了主公的身上,竟借故興師,要滅我江東。而馬騰之死,曹操百口莫辯,人死在許昌,這個黑鍋,他是無可推脫的背定了的!”
孫權看著魯肅,一臉敬佩之意。魯肅思慮周全,分析透徹,令他茅塞頓開。
“子敬之意,難道馬騰之死,乃是諸葛聞德的嫁禍於人?其意便是以激變西涼,行圍魏救趙之計,解我荊襄江東之困?”
魯肅並未點頭,也沒搖頭,而是深沉的歎息了一聲:“若我所料不差的話,不但馬騰之死與荊州有關,便是昔日的曹衝之死,乃至益州劉璋的疑兵侵襲,都是他諸葛聞德一手操辦!”
孫權忽然氣憤難當,指著荊州方向,怒聲罵道:“諸葛匹夫,戲弄與我,觸怒曹操,嫁禍於我,卻又令諸葛孔明來我這裡故弄玄虛,竊了我怕數萬石糧食!”
孫權忽然有了一種被人愚弄的恥辱感,忍不住惱羞成怒,氣的麵色通紅,青筋暴起。
魯肅急忙止之,連連搖手說道:“主公不可如此!若如此,則江東危矣!”
孫權驚問:“何故如此說?”
魯肅沉默片刻,開口說道:“孫劉聯盟,勢在必行,不可破壞。諸葛聞德雖有驚天之才,但兵馬微弱,不可與曹操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