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收張遼(2 / 2)

終於導致了今日之事,五大謀士,變成了四大謀士。

“孩兒遵命。孩兒也想帶仲達一同前往。也好朝夕聆聽教誨。此刻拜彆了父親,便起身前往新野去了。”

“孩兒必當儘忠竭智,輔佐許褚將軍,不負父親的期望。”

曹丕眼圈紅,抬頭看著曹操,泫然欲滴。

“丕兒,可是受了什麼委屈,大丈夫淚不輕彈,何至於此啊?”

曹操看到曹丕這幅模樣,十分關切的問道。

曹丕搖搖頭,低聲說道:“孩兒隻是看到父親年近花甲,還要辛苦征戰在外,心中不忍,所以落淚。”

曹操哈哈大笑,起身上前,扶起曹丕,輕輕拍著他的肩頭說道:“真孝子也!孤有你這一句話,縱然再辛苦十倍,也值得了!”

……

傍晚時分,曹丕的車駕便已經抵達了新野城。

狹窄袖珍的車廂裡,除了坐著曹丕司馬懿二人之外,隻有寥寥的幾個行李包,還有數壇美酒。

這是曹丕專門從內營裡搞出來的老酒,曹操最鐘愛的桃花釀。

“隻這幾壇酒裡,必須要有個結果!”

“丞相神鬼莫測,說不定明日後日,便突然來了新野,在這裡等待十日之期與諸葛聞德的約定。一旦丞相到達,你再要行計,可就難上加難了。”

司馬懿攏著雙手,用下頜輕輕瞄了一下腳下的酒壇子,低聲說道。

“我明白,先生!”

“萬事隻看今夜!”

曹丕神情帶著幾分緊張,如同即將步入考場的考生一般。

……

夜已深。

新野的府衙裡,原本豐盛的酒席此刻已經杯盤狼藉。隻有數壇桃花釀整齊的碼在靠牆的位置,顯示著這場酒宴正進行的如火如荼。

呂虔和許褚親自迎接曹丕司馬懿二人入城之後,呂虔親自布置酒席,替曹丕二人接風洗塵。

過不多時,呂虔和司馬懿相繼稱醉離去,偌大的一個酒席上,隻剩下了曹丕和許褚二人。

“滿營之中,人人皆知仲康乃是我丞相坐下第一猛將。獨我卻知道,若論酒量,仲康稱第二,亦無人敢稱第一!”

曹丕笑著舉杯,略帶著幾分酒意,看著許褚說道。

“嘿嘿!俺除了打架之外,也無彆的愛好,唯獨在吃喝上下功夫。世子如此說,真是抬舉俺了。”

曹丕哈哈大笑,長身而起,手裡擎著酒杯,對月歎道:“良辰美景,皓月當空,倒是彆有情調。”

許褚咧嘴一笑,呲牙說道:“俺不懂什麼情調,俺隻知道高興了要喝,生氣了要喝。冷了要喝,熱了也要喝!總之有酒便好。不像你翩翩才子,俺是個大老粗!”

曹丕眼睛一亮,忽然轉身看著許褚,帶著微笑問道:“仲康看我可像才子麼?”

許褚放下手裡的酒杯,乾脆拎起酒壺對嘴灌了一氣,挑著大拇指說道:“俺看像!英俊瀟灑!”

曹丕謙虛的搖了搖頭,依舊笑著說道:“子侄一輩裡,仲康可知單論長相,誰可稱得上第一麼?”

許褚這一頓狂喝,酒氣逐漸上湧,眼前也變得虛浮起來,使勁的搖了搖頭:“俺久在丞相左右護衛,又時常隨軍征戰,少在家下。你們子侄一輩的少年,俺還真不認識幾個。”

“可是俺可聽說,龍生龍,鳳生鳳。若論父親的長相嘛,張遼英俊魁梧,可以算是我們這一輩的美男子,以此論之,張遼的兒子張虎,應該醜不了吧!”

“俺猜張虎應該是子侄一輩的顏值第一!”

許褚提到張遼,心中已經有了三分火氣,昨日他兒子許儀,本欲回宛城催糧,在半路遭到張遼所部的截殺,死傷慘重,許儀的右眼還被飛鷹啄瞎,至今昏迷不醒。

隻是因為忙亂,這件事他還沒有差人稟明丞相,因此宛城大營那邊,無人知曉。

曹丕重新歸坐,提起酒壺給許褚滿上一杯,自己也跟著端起酒杯說道:“什麼龍生龍、鳳生鳳,狗屁的話!難道你許仲康長得跟個野人一般,你的兒子也要如此粗糙的麼?我看許儀兄弟英俊超脫,不敢說天下第一美男子,至少在許都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張虎的容顏,可不及俺許儀兄弟。”

許褚聽到丞相府的世子,竟然如此的誇讚自己的兒子,心情大好,更加不能抑製,連續抱過兩壇桃花釀,拍開泥封,放在桌上說道:“世子這麼誇俺,倒讓俺不好意思了。隻好多敬世子幾杯!”

曹丕有意讓許褚酒醉,每每曹丕這邊舉杯沾唇微濕,那邊許褚便乾了一杯。在許褚看來,曹丕不肯多喝,正好可以將如此的美酒省下來供他暢飲,所以對於曹丕的酒品低劣,他非但不以為意,反而心中竊喜!

“這次大捷回京之後,我便向父親提議,把我妹妹清河許配給你兒子,我許儀兄弟!”

曹丕伸手抓過一把蠶豆,一般格拉拉嚼著,一邊裝作無意識的隨口說道。

“什麼?”

許褚酒量甚豪,雖然此刻已經略有酒意,還不至於爛醉如泥,聽到曹丕的話,不由的一怔,將手裡的酒杯放在了桌上。

“清河不是由丞相做主,許配給夏侯惇的兒子夏侯懋了嗎?”

“你可莫要亂說,丞相之命,不可違抗的!”

許褚對丞相如圖騰般膜拜崇敬,聽到曹丕提到丞相的女兒清河,急忙起身,向著曹操所在的宛城方向俯首行禮說道。

“倒也不是,仲康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曹丕微微一笑,淡淡的繼續說道:“我妹妹清河與夏侯懋的婚事,可算得娃娃親,在他們未出生的時候,便已約定好了。”

“然則人生無常,世事難料。待二人長大之後,我妹清河常說,要嫁給一個文武雙全,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是夏侯懋卻養尊處優,仗著父親餘蔭,不學無術,變成了個我族中出了名的紈絝,繡花枕頭。因此我妹妹清河多次在父親麵前哭訴,希望能推卻這門婚事。”

“父親唉聲歎氣,也深知我妹妹的苦衷,對於夏侯懋十分器重,如今更是將他提拔為合肥東線的副指揮,便是希望他能把握機會,成就一番大事,挽回清河的心。”

許褚放下酒杯,悻悻說道:“俺兒許儀若論文治武功,比彆人不敢說,要跟夏侯懋比,那真是一準的秒殺。可是夏侯懋乃是你曹家同族同宗,身份顯貴,俺雖然得到丞相的重用,但畢竟是外人,如何能比的了……”

他雖有幾分憨傻,但也是人父,自然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抱得美人歸,以後有出息。聽到曹丕說要把清河介紹給自己的兒子許儀,初時也有幾分心動,但論到許儀和夏侯懋身份地位的比拚,又完全失去了信心。

“還不止於此。”

曹丕接著說道:“還有一處硬傷,是夏侯懋無法彌補的!而你家許儀,卻比他強得多了。”

許褚帶著幾分醉意的眼睛忽然又閃爍起了光華,睜眼看著曹丕問道:“啥?”

曹丕笑吟吟的舉起酒杯:“你乾了這壺酒,我便告訴你知道。”

許褚哈哈大笑,心裡暗想:如此桃花釀的好酒,平日裡隻看到丞相待客時喝,俺哪裡有這福氣痛飲?今天機會難得,縱然你不勸我,我早晚也要全部收入肚中的,你還借此勸酒,真是小娃子,幼稚可笑,嘿嘿!

許褚提起酒壺,一陣牛飲,喝了個精光。

“到底夏侯懋的硬傷在哪裡?你快說說看。”

許褚迫不及待的問道,要強好勝之心,也讓他多少有些希望,或許兒子許儀,可以在這一方麵贏了夏侯懋,扳回一局。

曹丕低頭微笑著撫弄著酒杯,緩緩說道:“我妹妹少時,曾反複做夢,夢到有一獨眼妖魔,往來我家丞相府中,吞噬牛馬人丁,池中魚蝦。每次醒來,都是神情恍惚,精疲力儘。善相者曾說,我妹妹乃是天降仙子,落於人間,此生大富大貴,但不可與獨眼殘疾者結親,否則於其本人,乃至家族,都有莫大的傷害。”

“然則其後不久,我父親帶領眾將征殺呂布的時候,夏侯懋的父親夏侯惇為呂布手下戰將曹性暗箭所傷,拔矢啖睛。從此成了獨眼殘疾。雖然依舊神勇,但獨眼的麵相,卻始終難以更改了。”

“父親之所以把這門婚事無限期的拖延至今,便是心裡難決。想要拒絕悔婚,夏侯惇乃是族弟,仕忱Фタ蓁昭張嘴。若要履行婚約,又恐萬一這門婚事成了,應了夢魘,以後我家族不幸,我父親的大業也收到波及影響。”

“我意已決,等這次回許都,便向父親提議。為了江山社稷著想,為了曹氏宗族著想,讓父親做主,撤銷了這門婚事。然後再把清河許配給我許儀兄弟!”

“從此你我兩家結親,豈不是好?“

曹丕哈哈大笑,眼睛直盯著許褚:“來來!許伯伯,再飲三杯何妨?”

啪!

當啷!

許褚忽然滿臉怒色,額角青筋暴起,手裡的酒壺被他捏成了扁餅,重重的摔在地上,翻著個滾出多遠。

“許伯伯,何故如此惱火?若你看不上清河,此時作罷便了。小侄也不過是傾慕我許儀兄弟的才華武功,你又深受我父親的器重,此事說來極為靠譜,所以才想著你我兩家結為親戚。”

“既然許伯伯不喜,便當我沒說過好了。來來!你我繼續喝酒,莫要再提此事了!”

許褚愈怒,懊惱不已,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張著嘴過了良久,這才說出話來:“要是俺家許儀能娶了清河,那可真是天造地設的姻緣,神仙難得的眷侶。可是如今,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曹丕假意吃驚,睜大了眼睛說道:“許伯伯何故如此心灰意冷?此事包在侄兒身上,這次南征大捷之後,回轉許都,便向父親提出此事。”

“許伯伯和我許儀兄弟,也要好好表現,多建功勳,也好給我父親留下好的印象。哦!我倒忘了,怎不見我許儀兄弟前來?”

許褚怒極,盛怒之中更加了幾分沮喪和懊惱,一拳重重的擊在桌案的一角上:“俺兒子如今也成了獨眼龍了!比那夏侯惇更慘!”

“什麼!!”

曹丕手裡的酒杯落地,驚愕在當地,喃喃說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許褚說道:“昨日我令許儀帶兵回宛城催糧,不想半路被張遼截殺,差點喪命,雖然被呂虔接應回來,但右眼被飛鷹啄瞎,難以複原,至今還昏迷不醒,早晚也是獨眼瞎子了!”

曹丕心中暗喜,表麵則更加驚訝:“不是我父親和諸葛聞德早有約定,十日之期,在這裡送張遼回來?況且張遼的妻兒家眷都在新野監管之中,他怎麼敢在這個時候投順劉備,行此暴虐之事?”

“斷無可能,是否是我許儀兄弟看差了,不是張遼,另有其人?”

許褚搖頭,右手狠狠的攥著刀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顯得蒼白,關節隆起:“就算我兒看錯,隨行軍士和呂虔也不會看錯。此事千真萬確!沒有半分懷疑。”

曹丕慨然長歎,緩緩的端起手裡的酒杯,將殘酒一飲而儘:“往日在許都的時候,曾聽張遼誇讚你兒許儀俊美雄才,有英雄氣概,勝過他兒子張虎。我還當是笑言,今日觀之,原來張遼早有妒忌之心!”

“他心思縝密,也許早已看出父親想要把我妹妹清河改配你兒許儀,所以才會彆的不傷,單單傷了他的眼睛。”

“原來張遼也是虛有其表的小人,真是令我顛覆認知了……”

許褚越發大怒,解下腰間的短刀,啪的一聲摔在桌上:“豎子,欺我太甚!”

“你隻管著傷了我兒,卻沒想到你的兒子妻女,皆在我的掌握之中麼!”

曹丕身體晃晃悠悠,將酒杯放在桌上,抬頭看看天上月亮,早已西斜,看來已經深夜,過了醜時了。

“小侄酒量有限,平日是不喝的,今天見到許伯伯,心裡實在高興,多貪了幾杯,是在不能再喝。”

“許伯伯請自便,小侄暫且告退,明日再來相見。”

曹丕說話之間,起身作揖告彆許褚,獨自一人,踉踉蹌蹌一副大醉的模樣,往西廂房棲息之地而去。

張遼!

許褚送走了曹丕,獨自一人坐在桌前,索性將泥封拍掉,直接對著酒壇一頓亂喝。

點滴成金,珍稀異常的丞相府專用桃花釀,硬生生被他喝出了白菜蘿卜湯的感覺。

張遼!!

許褚目光凶悍,直盯著麵前桌上的那把刀!

若不是你,我兒豈能瞎了一目,至今昏迷不醒?

若不是你!

也許我兒這次南征,可以立下漢馬大功,回京之日,封賞甚厚,丞相親自將清河許配給他,從此便是丞相的女婿!

何等的榮耀?

然而這一切,都被張遼給毀了。

你降與不降,與我何乾,可是你歸降劉備,卻拿我新野,拿我許褚之兒來向荊州獻功!!

欺我太甚!

許褚又抱起酒壇,咕嘟咕嘟連續喝了半壇,金波玉液,順著兩個嘴角流淌的胸口皆是。

許褚索性拔掉外衣,扔在地上,露出板肋筋突。

張遼,此仇不報,我許褚誓不為人!

大丈夫無隔夜之仇!

許褚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左手拎著酒壇,右手抓著刀,目中凶光爆射,徑直出了府門,奔往不遠處張遼親眷的彆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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