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摯一個人用飯,桌上一向是二十四道菜,四種主食。
擺好了他便踩著木屐下去,找了個位置坐。
景雀替許景摯布菜,他先用銀筷夾一塊自己吃了以後沒有異樣,才會給許景摯夾過去兩三筷。
許景摯用飯向來是用過一次的飯菜便不再用了,繼續去吃下一個。
自從許景摯登基以後,尚食官的事一直是景雀親力親為。
夏日炎熱,許景摯胃口不好。他貪涼,但景雀為著他身子,不讓他吃涼的東西。
這菜多,一趟吃過去,即便是兩三筷子也吃飽了。
許景摯用飯一向吃得不多,他在吃的上麵從不貪嘴,隻是喜歡用飯後甜點。
內官們忙著把飯菜撤下去,許景摯便進了淨房,洗一洗準備歇了。
景雀連忙跟進去,伺候許景摯換衣裳。
許景摯張開手,任由景雀解他衣繩。
景雀垂眸,小心翼翼地給許景摯換衣。
“跟著北寰言去西境,可聽到了什麼消息?”許景摯閉著眼問。
景雀回道:“言少卿去西域黑市見了蔚世子。”
“西域黑市?”許景摯睜眼,睨著幫他脫衣服的景雀。
景雀道:“言少卿去查了西境軍的賬簿,給蔚世子送了一封信,解了蔚世子之惑,就回來了。”
“他倆沒再說彆的?”許景摯問。
景雀回道:“說到了錦妃。蔚世子還未完全信任言少卿,所以他倆說話還有試探的意味。”
景雀已經幫許景摯換好衣裳了。
許景摯廣袖一翻,便去了內殿。
景雀跟上,出了淨房。
許景摯負手,緩緩踱步,所有所思。
景雀去鋪床,留許景摯一個人在殿內。
景雀鋪好床,去請許景摯來休息。
許景摯看著景雀一臉疲憊就知道這幾個月他沒睡好,道:“你先去睡罷。”
景雀抬頭,看向許景摯。
許景摯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去。
景雀知道他是心疼他,便大了膽子,緩緩走到許景摯身前,用他慣用的蠱惑的聲音低聲道:“奴,想陛下了。”
許景摯心疼他千裡奔襲,不曾想這人這般大膽。
許景摯緩緩抬手,捏住景雀的下巴,狠狠地咬了一口:“想爺伺候你了?”
景雀吃痛,眼角藏著淚,聲音呢喃:“就是想陛下了。”
許景摯看不了景雀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反手拉住他往床榻去。
可他心疼景雀,當真隻是跟他相擁而睡。
景雀仰頭問:“陛下這是改了性子?”
許景摯把他頭按在懷裡:“爺去問了禦醫,說你與我一起,身子越發需要注意。”
自上次景雀遇刺,許景摯就把景雀身子的事放在了心上。
他把景雀支到西境去,就是怕自己忍不住,日日想要與他歡好。也怕景雀在宮裡,那些禦醫不敢說實話。
景雀出去四個月,許景摯去細細問過禦醫才知道,男子之歡如何傷身子。
以前許景摯可不會管這麼多,隻要自己爽了便是。
景雀也從不說。
現在許景摯會想著這事,克製自己,景雀心裡歡喜。
“陛下原本是想去後宮留宿的?”景雀拿住許景摯的頭發輕輕地卷著。
“嗯。”許景摯一點都不避諱。
“那陛下去罷。”景雀很是懂事起身,跪在床榻邊上,“奴給陛下宣轎子去……”
許景摯一把把景雀拉回來,按在懷裡:“睡覺。小醋包。”
景雀想著,他的十六爺到底是更心疼他一些。
*
北寰舞在藏息閣查所有近五年調入戶部任職官員的背景,郭學林則是借著自己高中新科狀元跟著世家子出去應酬宴請。
北寰言回來有段時間了,一直沒上朝,待在大理寺看卷宗。
北寰言一回來,大理寺裡緊張氣氛去了一半。
結案速度飛快,很多案子他隻是過一眼,就知道紕漏在哪。
大理寺卿湯邢樂得嘴巴都合不攏,新任大理寺少卿的陸休也有了喘氣的機會。
四月中旬,許景摯正式給恩科進士任命官職。
郭學林果然留在翰林院為翰林院修撰,他跟當年的北寰言一樣,開始日日去翰林院點卯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