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謬讚。”
北寰舞緩緩回頭望向他眼眸裡帶著陰寒。
漠勒驅馬,讓馬緩步走到北寰舞身邊,輕聲道:“郡主還未婚配吧?”
“這才幾日,三王子就轉了性子?”北寰舞睨著他,語氣淡漠,“是嫡公主許思入不了三王子的眼,還是三王子從一開始來的目的就是我呢?”
看北寰舞跟一把鋒利的刀子似的,見什麼都能割開外表窺見內裡,漠勒高興得很。若是跟這姑娘合作,肯定比那個養在深宮裡什麼都不懂的嬌滴滴的公主愉快。
“小王來和親,能娶嫡公主是好,娶不了嫡公主,娶個郡主也是好的。”漠勒伸長了脖子,往北寰舞身前湊,“論長相,長樂郡主可比嫡公主美多了。”
漠勒湊過來,北寰舞就聞見了他身上那股帶著膻味牛羊味,難聞得很。
北寰舞蹙眉,眼眸一眯:“三王子從草原來,這騎術肯定比我強,讓本郡主學習一二,可好?”
漠勒大笑:“這還不簡單嗎?隻要郡主跟我回北地,我們草原上的兒郎各個都會騎馬。”
“哦?”北寰舞眼睛望著漠勒,忽然揚起皮鞭狠狠一鞭抽在漠勒的馬上,黑馬一聲嘶鳴,立即狂奔起來。
漠勒根本沒有準備,被馬帶著到處亂跑。
漠勒到底年紀不大,在烏族是被寵著長大的。馬兒猛然被北寰舞這麼一抽發狂厲害,他根本控不住。
跟在漠勒身邊的護衛都顧不得北寰舞,紛紛調轉馬頭去追自己的主子。
跟著北寰舞的暗礁姐姐們看見漠勒如此狼狽被馬兒顛來顛去,紛紛捂嘴輕笑。
北寰舞眯起眼眸,輕啐了一聲,冷笑道:“就這點本事,還敢來許都和親,妄圖掌管烏族眾部落。”
漠勒之蠢,北寰舞今日才看見。
他不僅蠢,還心思陰邪。
方才他故意趕車夫擋她,就已窺見品行。
北寰舞心中頓時就多了幾分對漠勒的防備。
漠勒的馬跑了好遠才停下來,等漠勒再回頭找北寰舞,哪裡還看的見人影?
這小姑娘比他想象的還要鋒利。
隻要看一眼,就要付出被明豔割傷的代價。
“有意思……”漠勒望著許都城門,“小王就喜歡訓野馬。”
*
北寰舞前腳剛進臨府,後腳就有內官來送宮裡的請帖。
這帖子是皇後娘娘送的,說是請北寰舞進宮小敘。
這哪是小敘,這明明就是鴻門宴。
萬壽節過了,各國使臣已經陸續回國,隻有漠勒賴在許都不走,和親這事一定要有個說法。
漠勒的目標是嫡公主,蕭皇後肯定不會讓自己女兒嫁到北境荒寒之地,所以她不惜放下身份,也要請北寰舞進宮。
方才北寰舞覺得漠勒這人蠢,現在她可不怎麼想了。
漠勒這人是大智若愚,陛下給他接風洗塵的那場宴席上,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故意去找嫡公主逼皇後為他做媒,讓他有機會接近她。
這宴席,去與不去都是麻煩。
北寰舞拿著請帖,若有所思往蕊仙殿走。
早就有人把北寰舞接到皇後請帖傳給北寰言,北寰言顧不得許多,立即騎馬從大理寺往回趕。
路上北寰言聽人閒話,說是今日漠勒在城門外見過長樂郡主,差點就被郡主一鞭子抽死了。
北寰言眉宇微蹙,滿眼疑惑。
小舞性子雖然不羈,但做事知道輕重,怎麼會拿鞭子抽漠勒?
北寰言一路狂奔回去,見了北寰舞才弄清楚這事情原委,委實嚇了一跳。
“哥……我不舒服……”北寰舞窩在軟塌上,抱著肚子,“我不想去赴宴。”
北寰言蹙眉道:“這是皇後的帖子,你躲了這次還有下次。看漠勒那樣,他根本不著急回去。”
“你沒見漠勒那個無恥樣!”北寰舞氣得翻起身子,“他故意趕拖車去當我的路!我若不是騎術了得,早就摔得半身不遂了!這種小人,陛下怎麼看得上?!他比郭學林都差遠了!好歹郭學林算計我,都在明麵上,是君子陽謀。他呢?他是小人陰險!”
“漠勒現在還沒說要你去和親,”北寰言想著,“皇後也沒明說這場宴席是撮合,你這樣平白無故拒了,太駁皇後娘娘的麵子了。”
“這逃的掉嗎?”
北寰舞無語,這不是明擺的事。
就和親這事,北寰言還沒想到一個萬全之策。
“公子,郡主,郭公子來了。”蕊仙殿的姐姐來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