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眼睛(2 / 2)

可淩芷眼睛通紅,死死地抓著衣角,一步也不肯動。

北寰言隻好走過去,低頭看著淩芷,溫聲道:“言哥哥陪你。”

淩芷見北寰言沒正麵回答她的話,再也繃不住,“哇”地一下就哭了出來。

她嚷嚷著:“哥哥是不是回不來了?舞姐姐進宮去了也沒回來。他們是不是都回不來了!?”

北寰言攬過淩芷,把她狠狠地摟在懷裡,低頭在她耳邊,艱難回道:“我陪著你。”

“言哥哥騙人!言哥哥你騙人!”淩芷哭得傷心,“你明明說過,你擁有保護自己心愛的人的能力。哥哥跟舞姐姐進宮去都沒回來,連你也被禁足在府上出不去。言哥哥騙人,我再也不信你了!”

淩芷從北寰言懷裡掙出來,推了他一把,就跑了。

北寰言沒站穩,被淩芷推倒在地。

淩芷的哭聲在整個臨府回蕩。

北寰言沒起來,而是就地盤起腿,把臉埋在了手心裡,一動不動。

流雲流風在一邊看著,不敢出聲。

*

許景摯從禦書房出來,直直去後宮鹹寧殿。

蕭皇後誠惶誠恐地迎接。

許景摯沒進殿閣,隻是在花園裡摸著已經落敗的月季,道:“孤不管你這次撮合漠勒與北寰舞目的為何,但你終究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蕭皇後當即跪下,身後所有的女官也跟著跪了一地。

“孤能許你皇後之位,也能廢了你的皇後之位。”許景摯折了一隻月季,捏在手裡,轉身看向蕭皇後,“安王府不是你能動的,你若不想死得難看,這段時間就在宮裡思過,哪都彆去了。”

蕭皇後不敢抬頭看許景摯,隻看他龍靴從她眼前踱過,留下一地殘花。

*

臨近傍晚,郭學林才悠悠轉醒。

他望著花雕大床紗帳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發覺自己回家了。

他坐起身,身邊伺候的侍女看見小主子醒了,立即派人通報老爺。

郭睿明帶著郭夫人一起匆匆趕來,卻看見郭學林麵無血色地坐在回廊上,癡癡地不知望著何處。

郭夫人哪裡見過這樣的郭學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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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如玉公子的郭學林,披頭散發,赤腳素衣坐在木欄上,像是瘋魔了一樣。

郭夫人心疼卻不知該如何安慰郭學林。

郭睿明看不下去,兩步上前,一把拉過郭學林,把他帶到屋裡,合上了門。

郭學林進屋便隨便找了個椅子,蹲坐在上麵。

連個坐的樣子都沒有了。

郭睿明深吸一口氣,厲喝道:“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郭學林不想聽,抬起胳膊捂住雙耳。

郭睿明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穩了穩氣息,道:“這事明眼人都看出來事有蹊蹺,陛下那麼聰明,你以為陛下看不出來?!”

郭學林眉宇微蹙。

郭睿明繼續道:“以前我總是讓你不要摻和北寰言的事,你真當我隻是想利用安王府,讓你得到陛下的青睞?!”

“不是嗎?”

郭學林活了十八年,頭一次跟祖父頂嘴。

郭睿明心下一鬆,還好,這孩子還知道頂嘴,理智尚在,還沒得失心瘋。

“這事你不是早早就看明白了,怎麼事到如今還需要我來跟你點明?!”郭睿明恨不得把郭學林打醒。

郭學林放下胳膊,不再抗拒聽郭睿明說話。

“你以為北寰言為什麼要你在陛下壽辰期間請旨去督查江南漕運整改?!”郭睿明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呢?

郭學林神思開始逐漸回歸身體。

“那是北寰言為了保你找的說辭!”郭睿明一聲厲喝,郭學林的眼眸裡有了光,“你一直都說北寰言聰明,一直說你是北寰言最後的手段!你既是北寰言留下的後手,他怎麼可能在安王府被全部圈禁的時候,把你拉下水?!”

郭睿明上前狠狠地點了郭學林額頭一下:“勤王府世子來的時候你沒在許都,西境的事與你毫無瓜葛。三王子漠勒與郡主宴席,你又沒進宮去,所以這些事都跟你也沒關係。不然今日你怎麼可能在北寰言、北寰舞、淩信、時均白一乾人等被圈禁之後獨善其身?!”

郭學林忽然明白了,跳起來抓住郭睿明的胳膊:“祖父,你是說,阿言是故意讓我從這件事剝離出來,成為他們在外的一雙眼睛?!他想讓我來找到這一切的答案?!”

郭睿明鬆了一口氣,繼續道:“如果對方目的隻是為了讓與安王府有關的人都死無葬身之地,隻是目前這些模棱兩可的事情還不足以撼動安王府的根基。

“那北寰雙子的父母是誰?!是許安歸與北寰洛!

“當年的安歸手握三十萬北境軍,北寰洛又是當年名震天下的‘公子季涼’,憑一己之力拖住了東陵軍隊外擴腳步!安王與安王妃雖然現在遠離朝堂可這不代表他們好欺負!

“他是身在許都,憑一己之力鬥垮當年如日中天的永承太子,鬥垮了我們最大的政敵解家,收複朝廷六部的那兩個人之後!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北寰言的手段與品性比他父母有過之而無不及!

“陛下即便是要拿捏安王府,也要有真憑實據,最少也要過大審才能定罪。”

“是了!”郭學林激動道,“要把安王府徹底鏟除,對方一定需要彆的事作為助力!”

彆的事……

郭學林眼前一亮,他好像摸到一點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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