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王費隱想了想,還是光著腳蹬蹬跑回後院,先把已經躺下的陶季哐哐砸門叫醒,然後衝著隔壁院子大喊一聲,“師妹彆睡了,快起床,我們三清山出大事了。”
靜謐的三清山瞬間雞叫鳥鳴,熱鬨起來。
陶季和玄妙點燈出來,陶岩柏也揉著眼睛出來,隻有王璁,一直熬夜的未來考生,穿戴整齊,非常精神的出來。
自從潘筠三人離山之後,三清山第一次這麼熱鬨。
王費隱一臉嚴肅道:“小師妹在學宮闖大禍了。”
所有人都沒多餘的表情,靜靜地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王璁不忍父親冷場,就捧場問道:“小師叔闖什麼禍了?”
“不知道,但一定很大,不然不會借用傳訊符紙往家裡傳信。”
王璁聞言也皺起眉頭來,“要不我再去龍虎山一趟吧。”
陶季:“不行,再有一個月你就要考試了,此時你當以考試為主,還是我去吧。”
玄妙:“我和你一起。”
陶季欲言又止,片刻後小聲道:“我自己去就行了,師妹你還是在家修煉吧。”
玄妙搖頭,“我托了留貞照顧她們,如果小師妹出事要求助到家裡,代表留貞也出事了,我回去看看。”
陶季立刻不阻止了。
王費隱卻依舊皺著眉頭,一臉糾結,“你們去了,那我要不要去呢?”
玄妙:“大師兄你去做什麼?”
陶季想了想後問,“大師兄你是不是無聊,想出門逛逛了?”
王費隱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道:“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怕她闖的禍太大,你們兩個搞不定啊。”
陶季:“我一個人可能搞不定,但還有四師妹呢,那是龍虎山學宮,很多人都怕師妹的,所以大師兄你就放心吧。”
玄妙瞥了他一眼,和王費隱道:“師兄想去,不如我為你卜算一卦,問問吉凶?”
王費隱立即道:“好啊,好啊,現在就起卦吧。”
王璁就確定了,他爹就是無聊了想出門,難得有這樣光明正大的理由。
玄妙立刻去大殿裡起卦,許久後她算出卦象道:“中吉卦,說的是……”
“可以了,這就可以了,”王費隱打斷她的話,笑眯眯的道:“隻要不是下下卦,我就出門。”
他的要求就是這麼簡單。
玄妙就把話咽了回去,罷了,不知道也挺好的,大師兄此刻高興就行。
她道:“我們得多帶點錢。”
王費隱:“帶那麼多錢做什麼?有我跟著你們,萬一丟了怎麼辦?還是應該少帶一點。”
玄妙:“多帶一點吧,把錢袋子交給三師兄拿著,丟不了。”
王費隱就眉頭緊皺,“難道這次出門我會破財?”
玄妙:“破財就是消災,能消掉災難也沒什麼不好的。”
三人決定第二天一早就下山,把陶岩柏留下照顧王璁。
“你們師兄弟自己在山上,每天要記得給祖師爺們添香油,每天都要下山在山神廟裡值守半日,知道嗎?”
陶岩柏和王璁應下,目送他們離開。
等大人們的背影消失,師兄弟兩個對視一眼,立即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互相抱了一下。
陶岩柏問王璁,“大師兄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去做。”
王璁:“我什麼都不想吃,我想辟穀。”
陶岩柏道:“我也想辟穀。”
於是倆人就決定辟穀。
大人們離開的第二天,倆人一起下山,也沒做飯,直接在王小井家的攤子上吃了一碗麵,晚上辟穀……
第三天,在王小井家的攤子上吃了一碗飯和炒菜,晚上辟穀……
而此刻,王費隱他們已經趕到了學宮,張子望親自到山門前接三人。
王費隱都驚呆了,問張子望,“張子望,你們學宮怎麼欺負我家三個孩子了,你竟然抱歉到來山門接我了。”
張子望臉上的笑容就消失,麵無表情道:“王師兄說笑了,學宮裡誰能欺負潘筠?我是因為久不見費隱兄,所以知道你……”
“行了,行了,我們之間說什麼客套話?你們沒犯大錯欺負我家小孩,那就是有求於我了,難道是張真人身體不好了?還是張留貞的病情惡化了?”
張子望沉默。
王費隱:“哦,還真是有求於我啊,是張留貞的病情惡化了?走走走,你先帶我去看我家的三個孩子,我再跟你去看一看張留貞。”
張子望便轉身給他們領路,直接往刑法堂去,“他們剛去了刑法堂。”
王費隱三人一聽就知道潘筠一定是闖禍了,等靠近刑法堂,看到刑法堂小廣場上擠擠挨挨伸長脖子看熱鬨的人,三人便知她闖的禍還不小,不然不可能在小廣場上受審。
一定是大禍,且影響惡劣。
王費隱看向玄妙。
玄妙也看了王費隱一眼,而後抿了抿嘴,快步走去。
學生們給張子望讓出一條路來,還沒走到前麵,他們就聽到了哀泣的哭聲。
戴庸的家人來了,他們家倒是離這裡不遠,在六十多裡外的一個小村子裡,也不知道是誰通知的,來得這樣快。
聽說,戴庸和家裡一年就聯係四五次,每一次聯係,都要把自己攢的錢交給家裡,所以他很不喜歡聯係家人。
崔懷公也醒了,不過他傷得很重,此時正和農知一一起躺在一個木板上,妙和見他想看熱鬨,就貼心的給他把枕頭墊高,讓他可以和大家一起看。
刑法堂安靜,全場隻有戴家父母和兄嫂的大哭聲,林靖樂臉色越來越難看,正要喝止他們就看到跟在張子望身後上來的王費隱和玄妙。
林靖樂沉默了一瞬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肅靜,今日刑法堂審理學宮五三圍毆一案。”
“崔懷公,你是最先的受害者,你來說。”
戴母大哭道:“憑什麼讓他先說?明明是我家二狗子受傷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