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捂著額頭有些委屈的叫道:“師兄,我很委屈的好不好?”
王費隱將崔懷公身上的東西都拆了,看過他敷的傷藥之後就另外給他開了一個方子,隨口道:“我知道你委屈,但人活在這世上,誰不委屈呢?”
“你就捱著吧,總有一天你能活到誰也不能給你受委屈的時候,”王費隱指了指躺在床上,全身各處骨頭都斷折的崔懷公道:“難道他不比你委屈嗎?”
潘筠就低頭看去,對上崔懷公的目光,點頭,一臉同情的道:“崔懷公是比我委屈的。”
誰懂啊,他隻是幫同學占位置,和同學老鄉說說話,交個朋友而已,走在路上就差點被打死。
“看著他,你心裡是不是好受些了?”
潘筠點頭。
崔懷公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王費隱就輕柔的去擦他臉上的淚,還幫他把枕頭理高,輕聲道:“哭吧,哭吧,你這麼委屈,怎能不哭呢?”
崔懷公心中的酸澀一下到達了頂點,哇的一聲就大哭出來,眼淚就跟小溪似的往下淌……
潘筠被他突然爆發的哭聲嚇住,見他哭得整張臉都變形了,哭聲惶恐而悲戚,她便心中一酸,眼淚也不由自主的落下。
她用手背一抹,上前搶過王費隱手裡的帕子就給他擦眼淚,跟著抽泣道:“崔懷公,這次是我對不起你,你以後有事吱一聲,姐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了。”
崔懷公根本沒聽見,他的世界裡此時隻有當時瀕死的恐懼,還有突然遭受這件莫名其妙的攻擊的委屈,淚眼朦朧中,他看不清眼前的人,也聽不清周遭的聲音。
他就知道王觀主在心疼他,他的心也酸酸的,他好委屈,好難過。
也不知哭了多久,崔懷公心裡的惶恐、委屈和難過全都消失了,他這才感覺到臉上有東西。
他停住哭聲,眼淚也漸停,身體卻還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他理智回籠,扭頭。
就見潘筠和妙真妙和眼眶紅紅的坐在他身邊,見他終於看過來,就連忙幫他將眼角那點淚水也擦乾,三臉期盼的看著他,“你還哭嗎?”
崔懷公很不好意思,抽泣著搖頭。
因為哭得太凶,現在的他每息就要抽動一下。
潘筠知道這是五臟六腑的慣性,哭,是一種全身運動,身上所有的器官都會被調動起來。
潘筠呼出一口氣,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喂上,“兄弟,你現在身上哪兒難受?”
“去去去,”坐在一旁喝茶等他哭停頓王費隱上前,把潘筠趕到一邊,給崔懷公摸了摸脈,按了按身上。
他笑眯眯的道:“問題不大,哭出來就好了,好孩子,禍兮福所倚,你這次遭了大罪,受了大委屈,但想通了,想透了,便可轉為你修行中的好處。”
他指著潘筠道:“你還白得她一個承諾,這次你是受了我三清觀牽連,以後你有事來找我三清觀,三清觀必義不容辭。”
崔懷公張大了嘴巴,有些不安,“我,我可以嗎?”
“你當然可以了,”王費隱往死裡誇他,“你講義氣,心地又善良,我們三清觀能與你結緣,還是我們三清觀的福緣呢,怎麼不可以呢?”
崔懷公臉微紅,“我,我其實沒想那麼多,我就覺得我們兩家素來要好,怎麼能因為怕被牽連就遠離師妹們呢?”
“好孩子,你跟你師父一樣講義氣,以後在學宮裡好好學本事,有時間多下山曆練,把眼界練開闊些,隻學你師父的義氣就好,目光要長遠些。”
崔懷公:“您是說我師父目光不長遠嗎?”
王費隱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腦袋道:“這一點上,你倒是可以學你大師伯,你大師伯人也極好,學他就不錯,哈哈哈……”
崔懷公聽他誇自家大師伯,也跟著傻樂嗬。
陶季端了一碗藥上來,“師兄,藥膏做好了。”
“拿上來。”王費隱就把屋裡的人都趕出去,他和陶季給他重新上藥。
崔懷公重新被纏成了一個蠶蛹樣,潘筠他們進來看見,看向他的目光又掩飾不住同情了,問道:“大師兄,他什麼時候能好?”
“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他用不上一百天就可以動手動腳,但怎麼也得四十天左右吧?”王費隱道:“他的經脈和臟腑都受了傷,尤其是五臟六腑,幸而你立即給他吃了療傷的藥護住心脈和臟腑,但要養回來也得兩三個月呢。”
陶季趁機給妙和上課,“一個人體內的能量是定量,他腿斷了,能量就傾向於腿,幫他把腿接續上,他的手也斷了,能量就要分成兩股去把手也接續上。”
“而今他五臟六腑和身體各處都受了重傷,那身體的能量就要分成很多份,分到每一個傷口的能量減少,恢複的速度便減慢了,所以需要藥來為身體提供能量。”
妙和:“除了藥以外,沒有其他的方法提供能量了嗎?”
“當然有,食物,嗯,且也將它算作藥吧,反正食同藥,”陶季道:“還可以通過針灸激發身體更強的能量,疏通經脈,讓能量的使用率最大化,然後是我們修煉的內力、元力,也都可以給他提供能量。”
王費隱就決定給他輸些元力,讓他恢複得更快,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