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也著急起來,想快點辦完事情回京去,說不定他還能抓著尾巴監督一下王璁,讓他臨時抱一下三清的腳。
尹鬆坐不住了,開始不斷的催促京城,到底是現在光杆去麓川,還是把天師府裡的莫如是帶去,你倒是給個準話呀。
尹鬆一邊問京城,一邊也忍不住暗暗吐槽天師府,“這種事本就應該天師府與刑部或者錦衣衛聯合辦案,天師府至少能做一半的主,偏張真人不管事,所以我們這些道士明麵上要聽天師府和禮部調遣,暗地裡卻要聽錦衣衛差遣,禮部不怎麼管我們,以至於我們這些方外之士在朝中處處受氣。”
潘筠:“既然是方外之士,方內之人當然不願意和我們共事,認知不同,做事的手段也不一樣,您應該慶幸,我們是同族,從小深受儒釋道的影響,所以思想內核有共通之處,否則,他們不僅會排斥我們,還會視我們如仇敵。”
尹鬆驚訝的看她,“你,你怎會有如此認知?”
因為她來自靈氣複蘇的26世紀呀。
曆史記載,災難開始發生時,就有人提出靈氣複蘇和未來國運的暢想。
但沒幾個人相信,反而會被當做搞封建迷信給抓了,或是直接被定義為神經病。
如果不是後來災難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大,且開始出現天賦異能,是肉眼可見的變化,世界會變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國人素來堅持的認知被推翻,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好在玄學在民間一直很有基礎,所以國人都不帶糾結一下就立刻接受了這種變化。
其他國家就糟了。
從前的認知被不斷推翻重建,有欣然接受的人,有被迫接受的人,更有堅持己見,認為一切都是虛假的人。
都還沒等天災來臨,人災就先來了。
所以她太知道,思想內核差異帶來的毀滅性災難。
尹鬆若有所思,心境有了彆的收獲。
難怪小師妹入門後不久,大師兄修為就精進了,她的確是很有想法的一個孩子呀。
朝廷的消息很快就來了,和消息一起來的是一隊錦衣衛。
看得出來,年輕的皇帝很重視麓川的戰役,即便隻是一個懷疑,他也派出自己信任的人。
一聽說來的是錦衣衛,興衝衝將人送到山下的潘筠就找了一個借口溜了。
尹鬆也幫她打掩護,讓妙真妙和隨她一塊兒去買藥材,“多買一些,都算是我的,錯過了這次,再讓我付錢,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潘筠三人應下,就趕緊溜了。
隨同尹鬆一起下山來的張子望和林靖樂都沒懷疑。
倆人是代表學宮來和錦衣衛的人接洽的。
錦衣衛的人要把莫如是帶走,他們還得查問發現和捉拿莫如是的事。
尹鬆看到來的一整隊錦衣衛,心中暗暗後悔,早知就不和朝廷提這件事了,他直接到天師府來提人就是,把這些人引來,也不知要惹出什麼禍事來。
更讓他憂慮的是,莫如是被發現和捉拿都和潘筠脫不開乾係。
尹鬆垂下眼眸,不動聲色的加快腳步,比張子望和林靖樂快出半步來。
張子望和林靖樂一時沒察覺,但站著等待的錦衣衛見尹鬆走在最前麵,目光便不由都落在他身上,直接抱拳道:“原來是尹大人。”
尹鬆笑眯眯的抱拳,“沒想到這趟公乾是曹千戶帶隊,如此我就放心多了。”
他主動和張子望、林靖樂介紹,“這是錦衣衛千戶曹業大人,曹千戶,這是學宮的兩位院主,莫如是被抓住,學宮出了大力。”
“哦?”
尹鬆就淡淡的提了一句,“莫如是想以學宮的學生做肥料,培育吸元蟲,幸而當日大上清宮有幾位道長正在做晚課,可以及時下山支援,又派人請了學宮的院主們出手,這才抓住莫如是,讓被抓走的學生幸免於難。”
曹業便對張子望和林靖樂點頭,問道:“人是怎麼抓到的,案宗可還在?”
“學宮的案宗做得不比衙門的,信息又細又雜,你怕是要看一整日,陛下可有限期讓我們回京?”
曹業立即道:“有,限我們半個月內將此事解決。”
尹鬆皺眉,不由小聲抱怨起來,“這也太急了,半個月,我們也才到麓川沒幾日吧?”
誰說不是呢?
但曹業沒敢說出口,隻是看了他一眼後小聲道:“尹大人可有什麼好辦法?”
尹鬆同樣小聲的道:“我下山前算了一卦,此事雖難,但結果是好的。”
曹業眉目舒展,他對外的表現是不相信這些玄學神鬼,但他是錦衣衛,接觸的案子多,自然知道這個世界是有神鬼存在的。
所以他內心是很相信的,而且,他找過尹鬆三次,三次,尹鬆都幫他解決了事情,他想不信,內心也做不到啊。
見尹鬆一邊說,一邊往天師府裡走,曹業就不由自主的跟上,問道:“不知我們當從何處下手?”
“就從莫如是的吸元蟲蟲卵的來曆開始查起,曹千戶,我先和你說一說莫如是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