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晚輕咳一聲,問道:“我想找裴大人,請代為通傳。”
小丫鬟們見傳謠傳到了本人身上,都有些尷尬,行了個禮便去通傳了。
剩下幾個小丫鬟,好奇地望著夏眠晚。
夏眠晚這才覺得有些被看得頭皮發麻,不過這種氛圍沒有保持太久,丫鬟很快就來迎夏眠晚了。
書房裡,裴言許正拿著一份邸報在看,見夏眠晚進來了,便放下了邸報。
“來了,夏娘子。”裴言許輕輕一笑。
夏眠晚清了清嗓子道:“裴大人,我隻是借了借勢,您這傳謠有些厲害了吧?”
裴言許道:“哦?我不是在幫你嗎?不配合你,如何讓鄭將軍相信啊?”
“那也……不必傳謠啊,什麼叫我心悅你,朝思暮想啊……”夏眠晚聽到這些詞都覺得眉毛都在突突跳。
裴言許見夏眠晚也沒什麼惱意正色道,“想幫你是真的,不過,既然你借了我的勢,也叫我借借你的勢吧。”
夏眠晚奇道:“我竟還有能叫你借勢的地方?”
裴言許彎腰行了個禮道:“確有。”
“你說說看。”
“你不在京城,可能不知道,我的婚事在京城算是一樁難事。我深受皇恩,家族卻沒有勢力。我也不欲讓我的家族同我一道為官。我的路,是孤臣的路。聖上縱是再信任我,也決不許我扶持家族。聖上早早定下太子,就是為了讓太子的地位更穩固。而待太子繼位後,我將是……輔政大臣。所以,高門貴女我不好娶,小門小戶的女子我又怕當不起裴府的家。所以,我一直都未有娶妻。我母親非常著急,隻要是我在京城,就逃不了這一出相看的戲。隻是……我確不敢賭。這條路,稍一走錯萬劫不複。”
裴言許自嘲一笑,“世人都道我,簡在帝心。可隻有我自己知道,每一步路都危機重重。自出任太子太師以來,裴府水漲船高,母親雖已儘全力,但畢竟不是出身豪門,能應對的始終有限。是以,又是家事又是國事,有時竟也會覺得焦頭爛額。倒是……來了煙州這一陣子,反倒輕快了不少。”
夏眠晚不知道裴言許為何要與他說這些話,不過她也沒問,隻讓裴言許自己說。
裴言許笑道:“我家有一嬤嬤,是我的奶嬤嬤,我很是尊重她。”
裴言許說完,衝夏眠晚一笑。
夏眠晚忽然有一些福至心靈,“你那奶嬤嬤……不會是來煙州了吧?”
“沒有。”
夏眠晚正鬆了口氣,沒曾想裴言許又道:“不過快了。”
“你奶嬤嬤……不會是來催你相看的吧?”
裴言許給了夏眠晚一個你真是聰慧過人的眼神,“沒錯,徐嬤嬤確實受我母親之托來煙州帶我相看人家。”
夏眠晚覺得有些不妙,“你……的借勢不會是……”
還不等夏眠晚說完,裴言許快速接上了話,“確是如此,想讓你幫我安撫住徐嬤嬤,千萬彆幫我去相看,我……不可能在煙州成婚。”
夏眠晚有些猶豫,這要是接了過來,麻煩也不小。
裴言許見夏眠晚為難,於是說道:“我答應你,若是你幫我這一遭,我便幫你解決鄭驍雲。”
“如何解決?”夏眠晚心頭一動。
“無論如何,定不叫你和塵哥兒和玉姐兒分離。”裴言許斬釘截鐵地說道。
夏眠晚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有些劃算。
要靠自己的實力,塵哥兒還隻是童生,周承澤也不過是舉人,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沒有那麼容易。
可是,鄭驍雲卻不會再等她太久。
夏眠晚往前踱了幾步,裴言許又再勸,“我保證,事畢我便會解釋,不會叫你的名聲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