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原體的話語,有些孩子站地更直了,但有些孩子卻埋下了頭。
安泰不好意思地低下自己的頭,他不是因為仰慕反抗軍才來的,他麻木的父母從不為他講述這些。
參加報名的孩子可以被獎勵提供一個五口之家吃一周的糧食,這才是他來的原因。
而被選上,成為死亡守衛的孩子,其家庭之後的糧食將全部由死亡守衛供給。
安泰低下頭,盯著自己灰撲撲的腳尖發呆,剛剛自己沒有下跪的自豪煙消雲散,他感覺自己的臉頰發紅。
或許他會因此被淘汰,安泰不安地想到。
“但我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因此而來的。”
“作為曾在巴巴魯斯上生存的人,我深知,夢想和激情,在巴巴魯斯上太罕見了。”
“巴巴魯斯貧瘠的土地種不出太多的熱血,更多的人則終日埋首於黃土。”
“但我知道,這些埋首於黃土的人並不是短視和膚淺,你們隻是在現實的重力下無法抬頭。”
“而且,”
莫塔裡安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笑了笑,
“我們現在最精銳的戰士之一,莫拉格,曾經就是埋首於黃土的農民。”
“我當時用一袋糧食,換取了他跟隨反抗軍的隊伍。”
哈迪斯敏銳地察覺到莫拉格那邊的頻道裡傳過一陣電流。
哈迪斯眨眨眼,莫拉格這家夥被原體的即興演講嚇了一跳。
不過這家夥沒有立刻碎碎念,已經是相當地進步了。
“但事實證明,他不比彆人差,甚至他做得更好。”
“他隻是需要一個機會。”
“所以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原體抬起一隻手,平攤向眾人。
“每個參加報名的孩子可以收獲一個星期的糧食,而通過全部選拔,成為死亡守衛的戰士,其家庭之後的糧食供給將全權由死亡守衛負責。”
哈迪斯站在莫塔裡安的身側,不得不說,身為原體,身為巴巴魯斯人,莫塔裡安確實是全麵地考慮到了巴巴魯斯的情況。
一個馬上要進入青壯年的男孩子,對於任何一個家庭,都是一個難以忽視的壯勞力。
而巴巴魯斯特有的小農經濟,失去一個壯勞力這件事,對於一個家庭來說,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這可能導致有些家庭不願意讓孩子參與死亡守衛的報名,亦或是孩子自己不願意放下挑起家庭重任的擔子。
但現在,莫塔裡安直接抹除了這些家庭的後顧之憂。
“我知道,你們當中的有些人,是為了糧食而來的。”
“這並不可恥。”
莫塔裡安下達了他的判決,
“實際上,對於背負著生活重任而仍繼續前行的你們,死亡守衛也歡迎你們的到來。”
“你們,和送你們的親人,代表了巴巴魯斯殘酷現實的真相。”
“在能抬頭看向頭頂的暴君之前,我們首先要學會的是在毒霧裡掙紮。”
“每一個巴巴魯斯人,能夠存活在這顆星球的前提,就是我們敢於直麵殘酷的現實。”
“我也由衷地希望你們可以通過接下來的測試。”
“那麼,”
莫塔裡安側身,用著歡迎的手勢,指向他身後的高山。
這並不是巴巴魯斯最高的山峰,但也足夠高聳,脫下頭盔的星際戰士,也會在其山頂上感到一股窒息的疼痛。
而死亡守衛所發的防毒麵具根本撐不到他們達到合格的高度。
“就來攀登吧。”
“要想要斬下敵人的頭顱,自身則需要足夠的堅韌。”
“當年,死亡守衛最精銳的反抗軍曾登上這座山峰,斬下了異形領主的頭顱。”
“現在,到你們了。”
“攀登地越高,越可能被選拔進下一輪。”
“你們當中,隻有最堅韌的個體才可存活。”
“若你不夠堅韌,則會在毒氣裡窒息,你將被賜予死亡。”
人群裡起了細小的騷動,早在報名初,他們就被告知了會有死亡,但人們沒有想到,第一道篩選就如此凶殘。
死亡太過抽象,但每一個巴巴魯斯人都曾領悟過在毒氣裡窒息的感覺。
原體不滿地眯了眯眼,看向人群,原本平和的形象頓時被陰厲代替,這時的莫塔裡安重新扮演了他最拿手的形象——
死神。
隊列瞬間安靜了下來。
看著恐嚇參選者的莫塔裡安,哈迪斯則無動於衷。
因為他知道這家夥在嚇小孩。
實際上,巴巴魯斯原本就人口稀少,經不起死亡率高的征兵模式。
更何況,基本上整整一代符合年齡的巴巴魯斯男孩都在這裡,要是真按存活率篩選,巴巴魯斯人得在這一代斷掉。
雖然莫塔裡安真的很想踐行他社達的思想,以選拔的名義篩選並清理一次巴巴魯斯的“劣勢基因”。
但現實和哈迪斯不允許他這麼做。
[我們可以借助這次篩選篩除少量弱者。]
莫塔裡安看向哈迪斯。
[巴巴魯的後期建設需要大量人口。]
哈迪斯坐在他對麵,絕不妥協。
所以其實早就有藥劑師隱蔽在上山的必經之路上了,若是有人支撐不住,這些藥劑師會在無人時現身,救下選拔者的生命。
“所以,現在可以退出,糧食不會被收回。”
“與之對應的,你們將失去一次改變人生的機會。”
莫塔裡安慢悠悠地說出了下一句話。
他抬起手,又帶上了他的兜帽。
“但若你認為你足夠堅韌,”
莫塔裡安帶上了他的呼吸麵具,嘶鳴沙啞的聲音從麵具後傳出。
“那麼你可以開始攀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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