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忍號靜默地從虛空中劃過一道痕跡,太空中的隕星被這艘龐然大物撞到,沉悶地四散開來。
荷魯斯再一次踏上了這艘壓抑而低沉的船,狹長星艦裡的光線逼仄,苔綠牆壁和骨白地麵更讓他覺得自己棲身於潮濕墓穴之中。
即使是喜愛聊天的人,長久地在這樣一艘船上生活,也會最終被這樣一艘船同化為無聲的死人吧?荷魯斯不由地發出了這樣的感歎,死亡守衛上的一切都在訴說著這裡不歡迎鮮活的生命。
盔甲上的瑩瑩白光消逝,屏幕上呈現出寂靜的黑色,沒有人說話,兩個原體沉默地看完了哈迪斯頭盔裡所記錄的內容,視頻的開始,是哈迪斯和布蘭卡他們的分彆。
這真是.太令荷魯斯感到震驚了。
牧狼神的旗幟曾飄揚在萬千戰場之上,這個帝皇的寵兒當然見證過無數戰士們可歌可泣的故事,在瞬息萬變的戰爭陰影之下,奇跡和失誤同樣常見。
他見過他的月狼們一次次地完成不可能的任務,就像是在岩石上硬生生刮出一道道深溝,奇跡眷顧著月狼們,書寫出彆的軍團眼中所不可能的史詩。
所以荷魯斯理解奇跡,也相信奇跡是可以發生在帝國的戰士們身上的。
但這是不是太?
即使是奇跡,也要遵循最基本的邏輯吧?
如果不是原體敏銳的目光可以保證這個視頻未經過處理,不然荷魯斯真的會懷疑這份視頻會不會是莫塔裡安編造出來欺騙他的。
這份無聲的視頻展現出了一個完全不可能的奇跡,充斥著整個天地的血肉觸手猙獰著嘶吼,觸手間密密麻麻的眼睛憤怒地注視著提供畫麵的主體,足以掃平一整個區域的攻擊自天上降下,臃腫的血肉擠滿畫麵,肆意地向著頭盔的主人釋放惡意。
這樣的場麵,即使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星際老兵,親臨時也會感到難以言喻的恐懼吧?
即使沒有恐懼,在那粘稠的血肉之中,也該感到惡心和猶豫吧?
但畫麵裡裡的觸手卻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頭盔的主人正毫不遲疑地向著最中央疾馳,如果不是無聲,荷魯斯能夠想象到那隨著疾馳而來的颯颯破風聲。
流暢,這是荷魯斯在目睹哈迪斯行進十分,能想象到的第一個詞彙。
那是行雲流水的動作,每一次提步都像是推演了千百遍,血肉風暴驟起,但其間穿梭的雨燕卻滴水未沾。
而且,在荷魯斯的印象裡,哈迪斯平日所穿的動力甲是冥府型終結者甲吧?為了加強防禦和火力,冥府型終結者甲犧牲了一定的靈活性,即使它是終結者甲中較為靈活的一款.但那也是終結者盔甲啊!
荷魯斯所帶領的月狼裡,阿巴頓就以能靈活操控終結者甲而出名。
那完全不可能的各種閃避動作,和明顯的滯空感.
這真的是一個星際戰士能夠做到的程度嗎?
如此恐怖的操作荷魯斯看了一眼莫塔裡安,跟剛剛視頻中展現出的超高機動性不同,莫塔裡安和死亡守衛給他的感覺則完全相反,這些戰士們似乎享受著把戰爭拖慢,然後堅定而緩慢地收割掉越發疲憊的敵人。
荷魯斯仔細回想了之前那為數不到,見到哈迪斯的場景。
但令他遺憾的是,除了比較高壯,他並沒有仔細地留意這位戰士
那位名為哈迪斯的死亡守衛,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即使是不可接觸者,也完全無法達到這種地步吧?
還是說,原來那些寂靜修女其實並不是最強大的不可接觸者?
“.所以,就是這樣。”
歎息般的聲音傳來,見荷魯斯似乎仍沉浸在視頻當中,莫塔裡安隻得自己開口。
“確實是哈迪斯聯合著死亡守衛的軌道轟炸解決的敵人。”
荷魯斯遲緩地看向莫塔裡安,然後嚴肅地點頭,視頻已經嚴謹地論證過了哈迪斯的行為,即使荷魯斯理智上很難相信這一點,但他確實無法反駁莫塔裡安什麼了。
這排除了他之前對於死亡守衛裡可能有針對型軍隊的猜想。
荷魯斯仍在思索為什麼一個星際戰士就足以達到這種程度,在他的認知裡.除非是.
但現在他得先應對莫塔裡安疑惑的目光,對麵給了他足夠的誠意,牧狼神自然不能冷落,
“一位優秀的戰士,足夠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