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2 / 2)

“讓我想想,現在橋東區分局的局長是誰來著?”

阿良適時出現在老板身後,“老板,應該是王局長。”

鄭秋白啟唇,“那給他打個電話。”

不等張東反應,阿良便當著他的麵打了兩通電話,第二通鄭秋白接過,笑吟吟等著,張東腦袋上的冷汗登時下來了。

這鈴聲還沒斷掉,二樓的辦公室大門便被‘砰’一下子從內砸開,一串‘咚咚’的腳步聲連同暴喝從樓上傳來:“張東!”

早聽到樓下動靜的所長急忙下來,當著鄭秋白的麵將張東劈頭蓋臉一頓罵,“這種事能這麼處理嗎!規章製度都不放在眼裡了!?”

張東麵露菜色,“叔叔?”

他不一向這樣嗎?

“叔叔個屁!你這不長眼的——”老所長一轉頭看見霍峋,當即虎目圓睜,“還不快把這小哥的手銬解開!!”

被鬆開的霍峋活動了一下鉗製已久的手腕,鄭秋白一把拽過他的手,翻著打量兩眼,發現這小子皮糙肉厚,隻是磨紅了點皮。

“這位群眾,真是抱歉,這裡麵肯定有誤會,我們這就把另外的當事人找回來!”老所長踹了一腳張東,催促對方開上所裡的車去把放走那三個人統統帶回所裡,“咱們這都是小事,不必驚動王局呀。”

“你說的也對。”鄭秋白輕輕合上電話。

霍峋聞言冷哼一聲。

鄭秋白淡定坐到長椅上兩腿交疊,從容地像是他就是局長,“不急,等另外的人到了,我們再說其它。”

張東外出飛速將招待所夫妻帶了回來,金玉庭的許律師也掐著點邁步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站到鄭秋白身旁,“小老板。”

窄小破敗的派出所辦公室本來就不大,霎時間更是擠滿了,全是站著的,就鄭秋白一個坐的敦實。

鄭爺瞥一眼往外冒冷氣的霍峋,含笑拍拍自己身側的長椅,“坐。”

鄭秋白的到來解決了燃眉之急,霍峋雖然有點顧忌,卻還是坐下了,長椅頓時逼仄。

他坐姿一向大馬金刀,腿太長,椅子小,隻好岔開,不巧,正貼上鄭秋白的大腿。

霍峋頓時如被燙了般,一秒並攏了腿,憋屈地側坐,離鄭秋白遠點。

鄭爺自上向下打量一番霍少爺這矯情的姿勢,‘嘖嘖’兩聲。

霍峋憋氣,他也不想這樣,誰叫他剛一碰到這鄭秋白就好像全身過電,汗毛豎起,雞皮疙瘩一層層翻湧。

邪門到有點像動物趨利避害的本能預警了。

——

招待所的老板叫老油子,打橋東區的火車站建起來,他就在這一片開招待所,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一片子的情況。

也虧著老油子年輕時候走過幾年社會,到現在還有不少拜把子的兄弟,更沒人敢在橋東區這一片跟他搶生意,給他難堪。

就連這派出所裡的,都是他早早打點過的,這大晚上被抓回來,他心底著實犯嘀咕。

老油子在車上和張東問起:“哪來的小白臉,怎的還能讓弟兄你吃癟?”

“我不認得,可他認識王局!嚇得我老叔指著我鼻子罵。”張東臉色發青,意識到今天在河邊走可能要濕鞋,“不管是誰,你可彆牽連我!”

“放心兄弟,我好歹也是道上混的,知道這規矩。”老油子胖成葫蘆的臉上得色不再,他最清楚盜竊金額大於一千塊高低要進去蹲個兩年。

“油子,這咋辦?”老板娘剛紋的紅棕細眉一皺,那一千多她都已經算計好去買一條金項鏈了。

“怕啥?我還說我能給總統打電話呢!吹牛逼誰不會?除了錢那些亂七八糟的你收拾了嗎?”

“都收拾了,我又不要他那裡麵的玩意,拿了錢剩下的都扔門口垃圾桶裡了,估計這會兒都被掃大街的收走了。”

“那就咬死了沒有,沒證據的事,看他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