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2 / 2)

霍少爺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發出憋屈的悶哼,捫心自問:“你是不是瘋了?”

夜風吹過,帶來柵欄兩側探出腦袋看熱鬨芙蓉花的清香,還有一句:“誰瘋了?”

霍峋抬頭,穿著亞麻西裝的鄭秋白出現在了他眼前,這人站的不近不遠,指尖晃著車鑰匙,“大晚上翹班來逛公園?”

重生也有好處,鄭秋白比現在的霍峋更清楚他不高興時會到哪去。

鄭爺在霍少爺身側坐下,眼疾手快拉住冷著臉想要離開的霍峋袖子,“乾嘛,看見我就要跑。”

“你鬆開。”還好沒有直接接觸,霍峋沒起雞皮疙瘩。

“不鬆,坐下,和我好好聊聊。”

霍峋僵持著,鄭爺隻好威脅道:“霍峋,你要是敢甩下我第二次,那就真得罪我了,我會讓你在燕城過不下去。”

“就你?”霍少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是啊,就我。”鄭秋白勾唇,“知道什麼叫地頭蛇嗎?我這人,心眼小,叫我不好過的,我一概不會放過,哪怕魚死網破。”

這段張牙舞爪的像是港灣片裡刀疤派的台詞,鄭秋白說起來並不違和,當年二十三歲時的他就是這個樣子,睚眥必報,小肚雞腸,才不會像三十三歲這般心胸開闊,隻是嚇嚇小朋友。

霍峋最終還是坐下來了,因為鄭秋白還說:“我還要讓你哥來把你領回去。”

“你是想聊剛剛那件事嗎?”

“那兩個人已經開了,我知道你在為什麼生氣,也知道他們做錯了,”鄭秋白坐有坐相,“但這不代表你沒錯。”

霍峋目視前方,不看鄭秋白。

他就是沒錯。

鄭爺無所謂,繼續道:“你其實有更簡單解決辦法的事情,比如找我,找阿良,而不是將事情推到你無法承擔的境地。”

“無法承擔?”霍峋不屑,“怎麼可能——”

“如果你隻是一個年紀輕輕的金玉庭安保,你真的有辦法應對兩個被你打傷的‘受害者’哭爹喊娘的報警和起訴嗎?而那兩個人倘若不止打工的普通人那麼簡單呢?”

“那又怎樣?”霍峋嘴硬的很,雖然鄭蝴蝶說的有點在理。

“是,大概他們是市長兒子你也敢打,”鄭秋白戳破霍峋傲氣的根源,“可你現在這樣信誓旦旦不計後果,無非因為你姓霍。”

“你說什麼?”霍峋的聲音一瞬繃緊,他直勾勾盯著鄭秋白,氣勢陡然驟變。

這是他的雷區。

“看看,你敢這樣和我說話,無非因為你姓霍。”鄭秋白慢條斯理重複了一遍,如願看到了霍峋鐵青的臉色,“霍峋,講實話,倘若你大哥不是京市如今的二把手,你退下來的父母不是老一代功勳家,你連坐在這裡和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更不會存在我為你擦屁股的可能。”

這話難聽,可實實在在千真萬確,霍峋找不到理由辯駁。

他以為自己離開霍家,不再花用家裡一分錢,甚至來到一個寂寂無名的城市就是證明自己的決心了,可有些習慣成自然的東西,是他永遠無法擺脫的。

“不過,你有底氣離開霍家和京市,已經比同你一樣的人厲害太多了。”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是鄭秋白最擅長的事。

“可既然已經離開了,不如就先把頭低下來,試著當個普通人吧,少爺,至少要會審時度勢,做事之前考慮一下,不要為自己為旁人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倘若你今天打的真是市長兒子,你能大搖大擺回京市沒有任何影響,可我這樣的升鬥小民,還要不要繼續開業生活了?”鄭秋白垂眸,“霍峋,你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可沒辦法,我就是燎的滿手是泡,也得抓緊你。”

鄭秋白永遠不會忘記,叫他死前感到溫暖的東西,除了他自己的血,還有霍峋懷抱裡的溫度。

這種好聽話叫霍少爺的火眨眼澆熄了大半,“為什麼?”

“什麼?”

“我這麼麻煩,你還管我乾什麼?就因為霍嶸讓你照顧我?他的話就這麼重要?!”

鄭秋白能品出霍峋話裡對霍嶸的不滿,他隻當霍峋這是為顯示自己同霍家割席的幼稚和天真,彎彎唇角,“當然不是,這和霍嶸有什麼關係?”

“這是我與你投緣,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霍峋黑亮幽深的眼睛看向鄭秋白,映入眼簾的,大概算是一張盛滿真心關切的臉。

可偏偏這人生的太過好看,比他身後一叢怒放的芙蓉還要豔冶。

寒毛豎起,心跳如雷,霍少爺再次感受到鄭蝴蝶的邪門。

就如霍嶸當初說的,倘若鄭秋白這種人精成心叫你喜歡上他,這世上沒人能夠拒絕。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