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所發生一切讓人猝不及防。
與心中所料相差甚大。
以為滬上龍潭虎穴誰知來了之後,反而是好吃好喝招待。
雖知是糖衣炮彈,但小岸健太郎無疑說的讓人很心動。
甚至於出門在外都沒有銬住手腳,給你了一定的自由,這是宋書堂、梅暮稚子之前沒有想到的。
可是兩人卻沒有選擇逃離。
這是最根本的問題。
當憲兵去向小岸健太郎彙報,宋書堂、梅暮稚子已經送回來的時候,小岸健太郎沒什麼好奇的。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對於策反這些國府成員,小岸健太郎有太多太多的經驗。
很多寧死不屈的人物,最後還是會就範。
隻是看你能不能找到那個痛點。
不是弱點。
而是痛點。
隻有找到這個痛點,你才可以。
小岸健太郎今天給宋書堂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就是告訴他我信任你。
你也可以信任我。
他認為對經曆了各種背叛的宋書堂來說,這種信任是彌足珍貴的。
拿下宋書堂隻是時間問題。
小岸健太郎從來都不擔心這些。
隻是拿到宋書堂可以讓新政府和山城政府在鬥爭上,占得一線便宜。
小岸健太郎認為就夠了。
這個時候兩個政府的交鋒是至關重要的。
很多人現在都在觀望。
上麵給的命令就是儘量拉攏宋書堂。
至於你說他們就沒有考慮過宋書堂是不是真的叛變?
做情報工作當然會假設這種問題。
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扶持的那些傀儡政權就真的甘心當傀儡嗎?
可是你不當又能怎麼樣。
你能改變什麼。
所以宋書堂是不是真的叛變現在根本就不重要。
他們要的就是這個信息,要告訴所有人軍統局出現了什麼樣的醜聞。
告訴所有人擁劍小組是什麼情況。
原本是拉攏陶信過來,然後公之於眾。
可是影響其實不好。
因為陶信是出賣者。
你拉攏了一個出賣者,你隻能說是軍統局讓陶信不滿,所以他才選擇出賣。
將臟水潑給軍統局。
但是出賣的卻是衝鋒陷陣的戰士。
因此陶信不管你如何包裝,他都難登大雅之堂。
可是宋書堂不一樣。
擁劍小組幸存者。
為了給擁劍小組戰友報仇,不惜自己入獄。
這是什麼精神?
這樣的人都被軍統局逼的加入了新政府之中。
那你說說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因此宋書堂的價值是很高的,職位雖然沒有陶信高,但是價值遠遠超過陶信。
所以這種情況下,是不是真的叛變,對日本人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日後這種東西可以慢慢查。
再說隻要宋書堂什麼消息都送不出去,那麼他究竟心裡想什麼,還重要嗎?
到時候讓宋書堂和憲兵隊還有新政府拍照登報。
萬事大吉。
小岸健太郎說道:“這些天他們想要做什麼就讓他們做什麼,儘量都滿足他們。”
“是。”
小岸健太郎不打算再去見宋書堂,他要等著宋書堂來找他。
晚上憲兵甚至都沒有限製宋書堂和梅暮稚子的見麵。
兩人住的地方就是一個套件。
裡麵有兩個臥室。
一人一個。
好像是方便他們交談一樣,可謂是安排的非常貼心。
兩人還在屋內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監聽設備。
坐在客廳裡麵,梅暮稚子皺著眉頭說道:“這給我弄的都有點搞不明白了。”
“小岸健太郎這個人確實可怕。”宋書堂不得不說這種人,很難對付。
尤其是對方還有優勢的情況下。
“我們現在究竟怎麼辦?”梅暮稚子問道。
“你還會聽我的嗎?”宋書堂反問。
“這話什麼意思?”
“我覺得你很心動,可能會想要同意,這種情況下,我們可能會產生分歧。”宋書堂說的也是很合理的情況。
但是梅暮稚子立馬說道:“我承認我很心動,但是我不會和你產生分歧,當你在江城來救我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會聽你的,我是很認真的。”
“那我說逃跑呢?”
“我配合你。”梅暮稚子立馬說道。
見狀宋書堂放心。
他很怕在江城做了那麼多。
與梅暮稚子的關係也沒有達到預期,那麼就有點麻煩了。
但是現在看來還行。
宋書堂搖頭說道:“其實不好跑掉。”
“所以你今天沒有行動?”
“我不知道小岸健太郎這個人,會不會暗中有所準備。”
“肯定不會將所有底牌都給我們看。”
“因此我現在很糾結。”宋書堂說道。
目前的情況其實是非常明顯的。
就是你選擇加入汪逆集團。
還是選擇死亡。
宋書堂說自己不想死,梅暮稚子也能理解。
可是你不想死,就立馬同意加入汪逆集團,也很奇怪。
“慢慢看吧。”宋書堂沒有立即做決定,而是邊走邊看。
梅暮稚子覺得也隻能如此。
兩人各自回房睡了一覺。
然後第二天以為小岸健太郎會來繼續說服他們。
可是誰知道並沒有。
他們自己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甚至都可以要求出去走走,隻是和昨天一樣,需要憲兵陪同。
這樣的日子一連就是五天。
五天時間都沒有見到小岸健太郎。
宋書堂明白對方這是想要等著自己先開口,晚上他和梅暮稚子坐在房間之內商議。
宋書堂說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我打算同意他們。”
“同意?”梅暮稚子問道。
“你不願意?”
“當然沒有。”
“不過同意歸同意,我也不是真的想要為他們賣命,算是陽奉陰違,我們可以趁機借著他們的身份撈點錢,然後出國。”
這句話宋書堂其實想要表達兩個意思。
他日後肯定不會真的幫偽政府和日本人做事。
是在潛伏臥底。
那麼很多突發情況下,你想要幫助戰友,瞞得住其他人,但是不一定瞞得住梅暮稚子。
那乾脆現在就說明白。
我也不是潛伏臥底,我隻是不想真的幫他們,所以我有時候放水也是合理的。
果然聽宋書堂這樣說,梅暮稚子覺得更加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