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偶然 她找到了小時候的感覺——饑餓。……(2 / 2)

如是三天,她找到了小時候的感覺——饑餓。

小時候經常挨餓,但自從遇到了祝纓,她就沒再餓過。因為是運糧,她身上就沒帶什麼乾糧,隻順手裝了一頓飯的量。現在她身上僅有的幾塊乾餅已經吃完了,水囊也空了。

便在此時,她聽到了遠方轟隆隆的馬蹄聲!

祝青君臉色一變!

她不曾見過千軍萬馬活動起來的樣子,她見的都是大軍呆大營裡,但這氣勢,人一定不會少的!

祝青君停住了,她離他們更遠了一些。對著他們,豎起手掌,量了一量,以對麵人鋪開的麵積來算,得有個幾百人。

她潛伏起來,不敢動,直等到晚上,又有一部人馬過來與他們會合。祝青君又餓了一晚,期間,複有兩部分人馬過來會合,加起來仿佛有千人。他們聚合之後,次日一早又前行,不想卻到了一處土城。土城外一處大營。

祝青君又立起手掌,估算了一下,土城的大小、營盤的麵積。然後掉頭狂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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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比追蹤的時候輕鬆一些,祝青君終於可以歇一口氣,也能讓馬歇一歇了。草原上沒有很明顯的路,她不敢放馬狂奔,一旦馬跑得太歡了,不小心折了腿,她就隻能靠自己的腿走了。

途中,她努力尋找一些食物,草原的環境她比較陌生,沒有野羊野兔跑到她的麵前。而自從雙方開戰,商路也不通了,很難遇到路過的商人向他們購買補給。

終於射中了一隻鳥,卻是肉柴而骨多,勉強烤了墊了墊肚子。

回程她又跑了數日,直接找到了姚景夏,彼時,運糧隊已經回去了。她將所知報與姚景夏,姚景夏猶不肯信:“你看得準?還回得來?”

祝青君道:“那你給我換一匹馬,我報與大人去。”

姚景夏道:“不是我疑你,你擅自往北邊去,又好好地回來……”

怎麼看怎麼可疑不是?

任務讓你押糧,你沒交割就玩失蹤,回來說你追蹤一個什麼王子去了?

祝青君道:“我讓小音告訴過你了!”

姚景夏道:“我可不知道什麼小音!”

祝青君與他講道理:“那我也是歸我們大人管的,不歸你管。”

姚景夏才勉強說:“你等著。”

他把祝青君放到一處靜室,自去尋了幾個在養傷的姑娘。姑娘們不知道姚景夏的懷疑,一麵高興祝青君安全回來了,一麵又想起小音,又哭了一場:“小音已經死了。”

小音就是不幸遇難的兩個人之一,她被流矢所中,沒有能夠將祝青君的話帶到。但姚景夏也不敢輕動祝青君,派人火速送信給祝纓。

次日,林風帶著祝纓加蓋了大印的文書就奔到了姚景夏的麵前:“我奉命接青君回去。”

姚景夏與他辦了交割,道:“非常時期,不得不慎重。”

林風笑道:“知道!這丫頭也有不謹慎的地方。義父立等著要人,下回我再請你喝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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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碰了麵,林風一看祝青君,臉上幾個紅色大包,吃驚地道:“你怎麼又生病了?”

祝青君道:“蚊子咬的!大人呢?我有緊急的軍情要報!”

林風道:“你哪來的軍情?”

祝青君如此這般一說,林風有些羨慕地說:“哎,怎麼好事都讓你攤上了?”

“快走吧!就怕遲了來不及。”

自從開戰,民間的接觸就變得極少,雙方派出的哨探也漸漸鬆懈,祝青君估算了一下距離,如果趕路的話,騎兵一路狂奔,兩天就能再次兵臨城下了!

“哦哦!對了,小妹那個丫頭可想你了!吵著要來找你,被義父按下去了。哎,你換身衣服啊!”

“來不及了!”

兩人一路狂奔,祝青君薅著林風,連夜趕路,第二天中午到了行轅。林風三頓飯沒吃,眼都直了:“你慢點兒……”

行轅裡一片歡騰,蘇喆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聽說祝青君回來了,提著裙子就跑了出來!

“青君!”

祝青君也咧出個笑來:“小妹!”

“你怎麼這樣了?”

“沒事兒,我去向大人稟報些事情。”

“哦哦,來!”

祝纓已知道了她的消息,她這幾天都沒離開行轅,祝青君去而複返,她已有了猜測。

祝青君到她麵前一拜,祝纓道:“回來了?”

祝青君仰起臉來:“是!”

“起來慢慢說,怎麼回事。你們幾個,出去。給她把衣服、飯食準備了。”接著,她又對胡師姐使眼色,胡師姐悄悄離開,反手把門帶上,按著刀站在了門前。

祝青君道:“大人,我不是有意自作主張的,是因為……”

她將如何遇到胡騎,如何覺得對方頭領樣子不對,如何跟蹤,如何小音陰差陽錯過世之類都講了。最後說:“大人,我發誓,我看得很真切!就是他們!他們的大營裡我還看到了幾種大旗……”

祝纓道:“過來,畫下來。”

祝青君憑著記憶把旗子畫了出來,祝纓一看,其中一個是累利阿吐的徽紋圖案,另一個也是胡人裡的大部族,最後一麵是胡主的圖騰旁邊加了一個小花紋。

祝纓道:“你先去休息,明天一早,與我去見鄭侯。”

“就怕來不及。”

祝纓道:“急不得。你去吧。”

“大人相信我?”

祝纓笑笑:“去休息。”

“是。”

祝青君離開之後,祝纓拿起一份鄭侯的回函,上書:已派斥侯前去探查。

相信歸相信,核實也是要核實的,否則如何說服鄭侯?鄭侯那裡,也是有所準備的。隻是……唉,邊境的莊稼,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長到收獲。

祝纓低頭看著祝青君留在桌上的圖騰,伸手點了點那個胡主的圖騰,這一回,是胡主親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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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不是!

是累利阿吐帶著胡主的兒子前來“練習”的,此人可謂胡主的“太子”。

此時,“太子”坐在大座上,對坐在一旁位子上的“王子”說:“你這麼勇敢嗎?!”兩人年紀相仿,誌趣也頗一致。

累利阿吐咳嗽了一聲,兩人都冷靜了下來。累利阿吐道:“軍令命你如何行事?”

“探、探一探奚達部的行動。”

“你做了什麼?”

“額……”

累利阿吐又對“太子”說:“他不能令行禁止,太子還要誇他,是說,以後所有的將領都可以不聽號令的嗎?”

又轉過來說“王子”:“你帶了多少人去?對方有多少人?你這次折了十三騎,也都是勇士!你要是陷在那裡,要太子如何向你阿爸說?!”

這位“王子”不是胡主的兒子,卻是個胡人大部落頭領最聰明能乾的兒子,有乾勁、有決斷,也有武力。

累利阿吐實不曾規劃現在就大舉進兵,這兩個月,各部族有些異動。鄭侯是個老狐狸,挑動了幾個部族總是與累利阿吐作對,還悄悄地資助了這些“叛逆”。

累利阿吐與“太子”“王子”率兵此來,是“巡狩”的一部分,是要展示武力,彈壓內部的。“王子”本來也是跟著“太子”、國相鍛煉,試一試手段。

他在奚達部那裡見到鄭侯對奚達部的支持,一時興起,往南深入更遠,看到一群女人帶隊運糧,覺得是個好機會,一時手癢,動起手了。

以累利阿吐的想法,變革是需要一個身份足夠的人祭旗,才能讓人看到決心的。“王子”尊貴夠了,但是“王子”的部族是極力支持胡主的,而這個“王子”不是可有可無的,是被他父親視為繼承人的。

拿他正了軍法,對他的父親不好交代。

累利阿吐道:“為了找你,派出五隊人馬近千騎,你倒好!”

兩個年輕人互相悄悄做了個鬼臉,作認真聽訓狀。

此時的他們,並不知道祝纓已經帶著祝青君到了鄭侯大營。

鄭侯對著一張大大的地圖說:“胡兵此來,比先前更有章法了,還知道斷糧道,不可小覷!不能把戰場引到家裡來!要在他們的地盤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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