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出征 阮將軍痛恨上學!(1 / 2)

蘇喆與趙蘇領了訓, 各自心中轉了許多的念頭,當麵卻都恭恭敬敬地應一聲:“是。”

看祝纓沒有彆的吩咐了,一同告辭出去。

蘇喆道:“舅, 到我那兒坐坐?”

趙蘇問道:“你方便麼?你住在內宅裡, 我不宜過去。”

蘇喆道:“那咱們去那邊的小學堂, 這會兒阿發他們必是回房收拾行李了, 一準兒不在, 那兒安靜。”

兩人於是去了郎睿等人集體溫書學習用的小學堂那裡, 裡麵果然一片漆黑,沒人用功。他們找了一間門屋子,蘇喆遣了侍女點了燈, 趙蘇問道:“你有什麼心事, 必要現在就說?”

蘇喆道:“一想到要與阿翁分開,心裡有點兒沒底。”

趙蘇道:“你膽子一向很大的。”

“這回不一樣,舅, 我聽阿翁話裡的意思是不是要與鄭相公……”她做了一個手勢,將合什的雙掌拉開。

趙蘇輕描淡寫地道:“不是一直在做這件事的麼?鄭相公勢大,待人傲慢, 原也不是什麼值得掏心掏肺的人。哼!這朝廷上也沒幾個值得坦誠以待的人。怎麼?怕了?”

“才沒有!既然舅舅也這麼說,那我猜得也就沒錯了。那這一次咱們留京就與之前不同了,之前鄭相公也算能信任的人。現在就不能全然信賴了。

咱們倆合計合計要辦好事情還需要做什麼,趁阿翁還沒走,將要向他請示的、向他索要的等等,都攏出來, 這幾天當麵說了。等阿翁離京就沒有現在這麼方便了。”

趙蘇道:“不錯。”

兩人因此說開了,蘇喆又很奇怪地問了一句:“這個沈瑛,又有什麼值得關切的呢?”

趙蘇道:“聞說是以前有些淵源, 早前的事兒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是陳相公的舅舅,陳相公那樣一個人,竟與沈瑛如此疏離客套,想必是有原因的。”

“哦,那就盯一盯……”

兩人商量了好一陣,從小學堂裡摸出紙筆,熬夜商議出了一個粗稿來。稿子寫出來,之後,夜也深了,趙蘇在祝府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與祝纓等人一同早朝。

郎睿幾人興奮得幾乎一夜未眠,前半夜收拾行李,行李沒收拾完被仆人催促著早睡早起。躺在床上又瞪大了眼睛瞪過了後半夜。早起吃早飯的時候才開始犯睏,一邊吃一邊打盹兒。

蘇喆等人有經驗,看著都發笑。

祝纓出門前說:“你們今天都不要出門了,且在家裡收拾行李吧。”

郎睿等人參差不齊地道:“是。”

蘇喆猜,他們在家恐怕會補眠。祝纓也明白,卻不點破,而是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奏本之類都已帶上,這才出門。蘇喆也趁機把她與趙蘇寫的草稿拿給祝纓:“阿翁,這個……”

她想說,您今天有空的時候瞄一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改。話還沒說完,祝纓一邊往外走,一邊就手打開了,掃了一眼之後在原地站著幾眼就看完了。

蘇喆有點小緊張,祝纓將草稿合上還給了她:“‘會發生的事’與‘我所希望發生’的事情是兩回事,人在規劃應對的時候容易將這二者混淆。你現在寫的,隻是你預期會發生的事。如果有你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你有後手嗎?有膽量、有決斷、有城府嗎?知道必須忍耐什麼樣的事,遇到什麼事又必須敢果斷出手嗎?”

蘇喆道:“既然是意料不到會發生的事,又要怎麼準備呢?”

祝纓點了點她的腦門兒:“是啊,怎麼準備?”她指了指趙蘇,又點了點林風,“都好好想一想。眼光、智慧既要有天賦,也是靠磨煉,現在給你們磨煉的機會了。要是還想不出來,你們幾個就互相出題目為難一下。再想一想,應付完這些難題,還有沒有餘力。走吧,時候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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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的時候,許多人都知道祝纓要出京的事了,竟無人站出來表示異議。

這本也沒什麼好反對的,皇帝、政事堂已經意見一致,祝纓又有經驗,剩下的就是準備了。

祝纓昨天已經與陳、鄭、嶽等幾人勾兌過了,奏本遞上,皇帝看了一眼,道:“好像都是年輕人?”

祝纓道:“是,西陲氣候比胡地好不到哪裡去,年輕人身體好些,經得住長途跋涉,更能熬得住水土不服。”

皇帝點頭,將這份奏本交給政事堂去辦,將祝纓留下來,要再聽一聽祝纓接下來要怎麼做。這是他主政以來的第一場大仗,皇帝格外的重視,催著給祝纓上了茶果,然後才是詢問:“西陲戰事,你果然有把握麼?”

祝纓道:“沒見著之前,不好細說。如果之前所有的軍報都是事實的話,確實不難。所以臣才敢帶些年輕人,這一路上也讓他們見識見識風土人情,曆練一番,以後陛下要用的時候,也不致於人才不湊手,現東拚西湊的不合用。”

皇帝道:“怪不得你先前說要把郎睿等人留一留。”

祝纓道:“也要看他們能練成什麼樣,無論如何,都是陛下之臣。不過,臣還有一個難題,隻有陛下能解。”

“哦?”

祝纓微笑道:“臣無私兵、無親軍,上次到北地,前有鄭侯、後有冷侯,都不用臣操心。如今,陛下是不是把您的禁軍撥給臣一點兒?臣能信任的隻有陛下,其他的,不熟啊。”

皇帝也笑道:“你節度北地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用得趁手的了?”

“臣是文官,也不練兵,”祝纓說,“且禁軍久疏戰陣也不是好事,禁軍守衛宮禁,職責重大,也不宜貿然都換成了募兵。既不能換,時不時地就要練練本領,以免懶散懈怠。您看呢?”

“好。”

“不要膏梁紈絝,要聽管教的。年輕點兒、沒經驗無所謂,臣從頭開始調-教,新朝新氣象。經了這一陣回來,您再看,經過的與沒經過的,精氣神兒就是不一樣。”

皇帝想起了溫嶽所領的北地子弟招募來的兵馬,現在這個挑選人,等於是在禁軍範圍內的挑選招募,這讓他很是心動:“準了!”

祝纓又說:“兵不厭詐,臣到西陲,或許會有些迷惑之舉,還請陛下用人不疑,毋聽庸人挑撥之言。”

皇帝關切地問道:“你要做什麼?”

祝纓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又或許要用詐力。要騙得過對方,有時候連自己人都要瞞著、騙著,以免人多口雜走漏風聲。這樣大的戰事,泥沙俱下,說不得要斬幾個以正軍法。”

皇帝稍作猶豫,也同意了,道:“我都可答允你,你一定要凱旋歸來!”

“是。”

祝纓的表情極平和,不見絲毫的緊張,一看就令人安心,皇帝的信心也堅定了起來。

祝纓出征,不似尋常將領那般儘力多討糧草輜重,戶部就在她手裡,她自己撥、自己用。又把趙蘇等人就在戶部,隨時聯絡。

接著是往禁軍中挑人,她很坦然地向皇帝點菜,如今的禁軍也比較像樣子貨,祝纓就要求皇帝從中選取皇帝想要保留、栽培的,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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