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陽,厲陽總管府!
自江淮軍拿下厲陽,杜伏威便自號厲陽大總管,冊封自己的好兄弟輔公佑為長史,佐領軍機。
江淮軍駐紮厲陽、高郵一帶,一方麵休養生息,一方麵徐圖擴大之法。
因為竟陵天下形勝,得之可以與飛馬牧場相互呼應,甚至是奪取牧場,掌握萬千寶馬擴張實力。
因此,江淮軍高層,很快便定下了下一步的策略——攻打竟陵。
不久前,魔門陰癸派的高手找上門來,杜伏威和長史在總管府進行了接見。
雖然在內心之中,根本就沒有信任過陰癸派。
但是聽說對方願意幫助自己拿下竟陵,杜伏威依舊是忍不住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派人在厲陽,為陰癸派的高手安排住址。
杜伏威思索了一會兒,道:“按照陰癸派高手的自稱,為首之人,似乎是叫做旦魅,輔兄聽說過這個女子嗎?”
輔公佑思索了一會兒,微笑回應道:“小弟略有耳聞,聽聞陰癸派掌門座下,有四名隨侍婢女,以生旦淨醜為號,分彆是生魅、旦魅、淨魅、醜魅!”
杜伏威歎一口氣,道:“吾觀這女子身姿儀態,武功非同一般,甚至已經有先天絕頂的武功,怎麼會隻是一個婢女?”
輔公佑笑道:“既然是當代宗主的隨身之人,當然非同一般,這般的武功確實有些門道,可是比起我兄弟來說,還是差的太遠。”
杜伏威又問道:“如果陰癸派願意出手,是否有把握可以儘快拿下竟陵呢?”
輔公佑眼眸閃爍了一下,頗有自信的道:“聽說魔道有兩派六道之分,陰癸派獨居第一,既然是擁有這樣的聲勢,想來是擁有一點點能力,竟陵城並無名將,陰癸派應該不至於連此城池都拿不下來吧?”
“不過!”
輔公佑話鋒一轉,悠然道:“大總管務必萬分小心,魔門中人,陰險狡詐,卑劣無恥,隻知道有利益二字,而毫無信義可言,此刻與我江淮軍合作,說白了,也隻不過是因為利益的驅使罷了,又怎麼會真心對待我們?”
“哼哼!”
杜伏威冷冷哂笑道:“區區此事,又何必需要長史多做提醒,我杜伏威也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威名,怎麼會連這一點點門道都看不出來?”
“魔門的陰險小人,也想要利用我杜伏威,且看最終誰在利用誰吧!”
……
杜伏威、輔公佑兩個人於總管府內,旁若無人商討有關陰癸派的結盟事誼。
自以為武功高強,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知道。
然而,實際上,兩個人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們兩個人進行談話的同時,兩人所在的房間的屋簷上,站立著一名身上穿著藍色宮裝的高髻女子,女子身姿窈窕,輕紗遮麵,即便是獨自一個人站在屋簷上麵,任憑狂風吹拂,也好像是將整個人融入了天地自然之間,不被任何人感受知悉。
藍衣女子好像雕像,不動聲色,將兩個人的談話完全收入耳中。
“原本以為,輔公佑乃是魔道天蓮宗的人,而且一向與我們門派並沒有任何恩怨,雙方未必是沒有聯合的可能。”
藍衣女子幽幽歎息:“以為杜伏威雖然並非明主,如果全力輔佐,結合兩方勢力,以力破之,未必沒有資格真正的得到天下,然而,想不到終究是一場空罷了。”
“聖門內部爭鬥竟然是如此劇烈,連從來也沒有任何恩怨的輔公佑也毫不可信,而杜伏威自恃才智,如此利用防備,雙方也不可能有任何前途可言。”
女子完全沒有隱藏自己的任何聲音,然而奇怪的是,她的聲音從自己的口中發出來,僅僅是離開自己身體一尺範圍,便驟然間消失不見。
就好像是有神秘的主宰,可以掌控附近範圍所有的力量和聲音一樣!
下一瞬間!
女子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就好像是從來也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突然出現,又神秘消失的藍衣女子,便是魔道八大門派,排名第一位的陰癸派的掌門人——祝玉妍。
祝玉妍早已經達到了老牌宗師級彆的實力,距離所謂的大宗師的境界,不過是一步之遙,她所擁有的力量和境界,又豈是杜伏威和輔公佑兩個小蝦米能夠理解的?
陰癸派表麵上看起來,隻不過是派出了旦魅一個小人物進行商討聯係。
然而事關陰癸派與未來帝位的走向,又怎麼可能依靠一個婢女,就完全掌控一切?
正是因為一切都不知道。
杜伏威自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陰癸派的謀劃,實際上他所不知道的是,雙方反而是徹底走向了對立。
……
祝玉妍悄無聲息,不動聲色回到厲陽城陰癸派下榻之處。
剛剛進入房間,就觀看到手下“旦魅”,心急火燎的找上門來。
祝玉妍忍不住露出奇怪的神色,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如此慌張?”
旦魅年不過四旬,容貌姣好,唯一看起來比較失常的,是她滿頭秀發,全部都是晶瑩的雪白色。
卻不知道是因為修煉了邪門的功法的原因,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
旦魅看向主人,恭敬的道:“宗主,婠婠回來了!”
“什麼?”
祝玉妍這一驚,非同小可。
因為作為陰癸派的宗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苦心栽培出來的這個弟子,此時此刻應該在做什麼?
婠婠明明是接受了宗門交給她的掌門弟子試煉任務。
任務如果沒有完成,絕不會回來,這個時候回來,難道是已經掌握了竟陵城,竟然有如此之快?
祝玉妍有一點點驚疑不定。
如果並非是前者的話,那麼試煉任務未曾完成,便驟然返回,對於婠婠和她祝玉妍的形勢,都會萬分不妙。
不等祝玉妍詢問,旦魅已經接著稟告道:“宗主有所不知,這一次婠婠回來,情緒好像有一點點不太對,她的情況也有些不正常!”
祝玉妍心中更冷,冷冷道:“我知道了,帶我去見她!”
一主一仆兩個人先後推開房門,就觀看到了獨自一個人在房間之中,滿麵憂鬱的婠婠。
見到師父親自出現。
少女一瞬間露出了驚喜的神色,起身迎接上來,嫣然微笑道:“師父你終於回來了!”
上下打量出現在麵前的弟子,祝玉妍鬆一口氣,道:“我聽旦魅訴說,這一次竟陵之行,你似乎是出現了一點點問題,不知道是什麼問題,為什麼中途而廢,放棄任務?”
婠婠嫣然一笑,伸出雪白細膩的手腕,遞給自己的老師,颯然微笑道:“老師可看一看弟子的內力和經脈……”
祝玉妍驚疑不定。
突然間伸出一根手指,探在少女脈門之上。
不動聲色之間,已經有一股天魔真氣源源不斷進入婠婠四肢百骸。
祝玉妍原本隻是有一點點擔心,然而,經過一番查探之後,不由得美眸變色,露出了震驚莫名的神色。
並非是她所想的那樣。
婠婠的身體和武功,幾乎是不存在任何問題,非但是如此,此刻她體內的功力,更是深厚的令人發指,雖然與她相比還是擁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卻差距不了太大。
“你的天魔功再一次突破了!”
祝玉妍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間說出一句話,然而,很快就自己反駁,道:“陰極陽生,此時此刻你的體內的天魔真氣,確實是進入了陰極陽生的境界,可是卻有一點點不對。”
“這一股純陽真氣,內部又蘊含著與之製衡的極陰之力,陰陽二氣,流轉不熄,還有其他的種種的各有玄妙的五種力量衍生出來,陰陽一體,這是我們天魔大法修煉到大成的征兆!”
“你的功力運轉速度,也遠遠超出了天魔大法十七層的範疇,可是依舊不對!”
祝玉妍百思不得其解道:“如果你的武功真的超出了這個境界,應該天魔大法十八層,達到大宗師的級彆才對……”
婠婠開口道:“師尊是不是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
祝玉妍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弟子,並未否認,坦然道:“為師確實是從來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這一次前往竟陵,發生了什麼?”
婠婠道:“不知道師尊有沒有聽說過大隋太師陸葉這個人?”
說話間,將有關兩個人的事情一一說出。
婠婠詢問道:“這個陸葉,雖然自稱是道家道宗一脈,然而,我觀他做事,並非是清心寡欲的道家中人,反而是有幾分魔門中人無法無天的味道,而他修煉的武功更是古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來曆,但是,弟子能夠感受得到,他確實是沒有說謊,他的功力,可以極大的幫助弟子內力提升,這種提升,要麼是不會對他造成傷害,要麼反而是有助於他的內功的提升。”
“一個自稱道宗,卻像魔門的人,修煉有天魔大法相輔相成的武功,師尊是不是能夠猜得到他的真正的來曆呢?”
祝玉妍也是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按照眼前所顯露的情況來看,陸葉和陰癸派,多多少少應該有幾分關係才對。
就算是並非是陰癸派的人,也應該是與門派交好的魔道大派。
然而魔門兩派六道,她們無不是知根知底,不論怎麼樣去思考,都沒有一個門派能夠和陸葉完全契合。
而且,陸葉展露出來的實力,至少是祝玉妍這一個級彆,這樣的高手,如果真的是魔門的話,不可能連一點點的痕跡都不存在。
祝玉妍百思不得其解,道:“魔道兩派六道,絕對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或許他真的乃是道家的人,然而與我們陰癸派的先輩,存在一些淵源,否則他的功法,不至於會如此奇特,能夠和我們相互成就。”
“很有可能,當初創造天魔大法和道宗武功的高手,相互借鑒了對方的武功,因此,方才留下了一定的淵源。”
“從對方告誡你的話,還有給我們陰癸派的指點,合作的意向,全部都可以看出來,陸葉對我們門派,絕對不存在任何惡意。”
“哼!”
思索到這裡,祝玉妍不由得冷哼一聲,冷冷的道:“至少比杜伏威識抬舉的多了。”
婠婠思索了一下,有些遲疑的開口道:“似乎是未必不存在惡意。”
最終,婠婠還是決定將自身的情況說出來,道:“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是吸收了他的功力之後,不論是在什麼時候,運轉功力,總是若有若無的可以感受到遠方某一個地方,存在一道身影。”
“就好像是兩個人不分彼此,永遠存在在一起一樣。”
“哦?”
祝玉妍忍不住美眸睜大。
她仔細的檢查了有關弟子的身體情況,完全沒有發現任何暗手存在,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當下祝玉妍親自運功,協助婠婠,將身體內的有關天魔大法的功力完全煉化。
師徒兩個人同時長舒一口氣。
婠婠再次運轉功力進入冥想,同樣的,因為天魔真氣的特殊蛻變,與陸葉的真氣已經完全成為相互聯係的整體,依舊是不可遏製的會浮現出陸葉的影子。
婠婠充滿無奈的歎一口氣,道:“怎麼我依舊會有這樣的感覺?”
祝玉妍詢問道:“你感覺到,自己的內功不受控製,如果對方心念摧動,輕而易舉就可以操控身體真氣,被人所製,可是這樣的嗎?”
“這倒是沒有!”
婠婠仔細的感應了一下,道:“弟子非但是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情況,恰恰是相反,似乎是自己的真氣,和陸葉的真氣,產生了一種似乎是非常奇妙的聯係,有一種合則兩利的奇特感應。”
“不僅僅弟子可以感受到陸葉的方位和吸引,而弟子同樣能夠感覺的出來,陸葉因為真氣特殊的原因,同樣是能夠感受到弟子的方位和吸引。”
“如果說,陸葉能夠通過身體內的真氣,對我產生一定的影響的話,那麼我同樣是可以通過自己身體內的真氣,影響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