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和緩的吟唱,兩旁拉來了一長排的武器展示架。
高騰眼睛瞪成了誇張的渾圓,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他看到胸口彆花的男士們都拿起了武器,在和緩的旋律中挑選,並且禮貌的謙讓。
有個淺白色長發的男人路過時,還好心提醒了高騰:“你不去選擅長的武器嗎?”
高騰:“啊?!”
唐惟妙好似看懂了。
“戰舞?”她緊張道,“戰舞……雄性博弈?展示力量?”
最後求得交`配權?!
一個狐狸眼的男人靠近了淩衍,方管家站出來,擋住了他鬼鬼祟祟的視線。
“你有什麼事?”方管家開口。
“我是青丘會的,我們家主和淩總有生意來往。”
淩衍兩指支著額頭,懶散道:“不認識。”
“我們家主是沈成,之前跟您一起吃過飯,還談好了生意。”狐狸眼遞上名片,“是這樣的,按照約定,淩總應該把唐惟妙交給我們青丘會,我們家主保證,人什麼樣送過去,還給你原封不動的還回來。”
“哦,想要她?”淩衍歪了歪頭,露出一絲愉悅的笑,“那就按我的規矩來,方束,花扔給他。”
方管家分給了狐狸眼一束紅花。
狐狸眼:“淩總是什麼用意?”
淩衍已經不搭理他了,方管家回答:“想要贏得唐小姐的青睞,就得憑本事,斬花奪冠。”
他把紅花戴在了狐狸眼的胸前,禮貌道:“請客人挑選武器吧。”
狐狸眼表情陰沉,隨便挑了把刀,心裡卻盤算著,等真的打起來,他手腕那裡還藏著一支袖槍。
他雖然不懂淩衍毀約的目的,但無論如何,他都要帶走唐惟妙。沈成已經榮登青丘會第三代家主之位,他隻要把唐惟妙送去,必然能成為名副其實的二把手,下一代的接班人!
演奏台上的雄鳥們換了旋律,歌曲逐漸激昂起來,節奏明快緊張,跳躍挑釁。
熟悉鳳凰戰舞的都知道,這暗示著熱身已結束,是時候出手,選擇挑戰對象了。
先亮劍起舞的是個瘦高的青年,一身華麗的長袍,腳步輕盈又詭異,細劍直衝著高騰的胸口花挑去。
他選了在場最好得手的人類男人作為第一個挑戰對象。
高騰嚇的一動不敢動,細劍在挑來的刹那,被淺毛長發男人抵開。
高騰手中的香檳在劍風的對抗中震碎了。
兩個雄鳥旋轉試探對方。
淺毛口吻帶笑:“剛開始就挑最弱的比舞,可跳不出漂亮的戰舞。”
“藏雪,你不是隻喜歡已婚的嗎?”對方顯然也是認識這位淺毛長發男士的,驚訝又憤怒道,“你來湊什麼熱鬨。”
“啊呀……你們真的沒聞出來呢。”淺毛笑了起來,手指勾著自己的長發,開開心心道,“就算用花香遮蓋,我也還是嗅到了她……心有所屬的味道,恰巧,正合我心。”
淺毛漂亮出手,雪白鳳尾一瞬閃過,華麗如披風,刀尖之上綻開一抹鮮紅,斬落了對手胸口的紅花。
火紅花瓣墜落燃起火焰又枯萎。
對手深吸一口氣,手伸進禮服內,拔下心口的一根羽毛,鬆開手,羽毛飄落在地,以示認輸。
演奏台上,奏樂的雄鳥們,節奏愈加激烈明快了。
戰鼓聲響起,燈光暗了下去。
有幾個原本對唐惟妙不感興趣的妖,被好勝心激起,戴上了紅花,走入了舞池。
想要加入戰舞的雄性,又多了,他們的眼睛在暗色中閃爍著幽光。
淺毛的雪鳳凰站在中央,麵對著四周窺探他破綻空門的“敵人”們,露出開心的笑。
“淩衍。”他開口道,“多謝你,八百年了,還能讓我找回年輕的感覺。”
笑話,鳳凰戰舞,這舞,可是專屬鳳與凰的戰鬥。
看看周圍這一群年紀輕輕的偏支扁毛怪們,甚至還有隻狐狸四腳獸跟一個廢物男人。
跟他比?還早八百年呢!
他不僅能全勝,還能舞得漂亮優雅,讓他們身心俱服,拱手讓出求偶權!
辛漣回了本家,沒有妙妙的味道。
老管家拒不說出他父親在哪裡。鳳令百鳥,所願皆從。有他父親的命令在,他們是不會鬆口的,除非他將老管家打服,新令斬舊令。
辛漣不會這麼做,不過,他還是從老管家的答話中,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
他的父親辦了一場舞會,時間正是今夜,而且按照慣例,邀請了他的母親。
辛漣聯係了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是一隻紫凰,這一支都崇尚自由,喜好獨處。他的母親又異常熱衷於冒險,勘探無主之地,有時運氣不好,幾年都聯係不上。
不過這次,母親很快接了電話。
“對不起,打擾您了。”辛漣問道,“今年的舞會,父親給您的邀請函上,地點是在哪裡?”
往常,這隻恢複自由身的紫凰從不會關注舞會的地點。但今年,她說出了確切的地點,語氣疲憊道:“溪地老宅,說要讓我回去懷舊。”
“謝謝媽媽。”
“你今年回來做什麼?他的那些無聊朋友無聊酒會,有什麼好去的。”
辛漣垂眼:“我有心動的女孩了……但她被我父親劫走了。”
“原來如此。”紫凰說道,“希望你能留住她的心,鳳漣,你會比你父親好許多。”
“謝謝,我會儘力。”辛漣掛了電話。
離開電話亭,他的襯衫燃燒殆儘,一雙金色的翅膀從火光中張開,化作一道金紅光芒,如流星般劃過夜空,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