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難解(2 / 2)

長生 堰生 4722 字 1個月前

“……”

江月月又灌了口酒,然後毫不在乎地用袖子一抹臉:“總之,既然你不聽我的勸,從今以後你也不用來勸我,我就是醉死也不用你管,你有工夫來我這,不如花時間在你父親那裡表現表現,省得他總不待見你。”

這跟宋燁有什麼關係?宋征懂她的彆扭,也不計較。

“你既然知道我父親不喜歡我,我出來一趟並不容易,就不要說這種氣話,不要在我下次見你之前真的醉死了,還有這天欲雪,雖然下次沒有了,但我空著手也還是要來的,我們相交一場,就算你不想見我,不給我開門,你爹江老爺知道,想必也願意放我進來。”

聞言,江月月把頭扭到一邊小聲笑罵道:“無賴!”

但總算是笑了。

他們三人在水上的小舟裡,遍地荷花的光影中,喝光了僅存的兩壇“天欲雪”。

臨走時,宋征在踏上那條來接他們的小舟前又回首道:“月月,我今天來過,將雲意答應酒也帶來了,這一片荷花雖美,但希望你向前看,不要把自己困住了。”

江月月仰躺在船上,聽完不說話,隻舉起手來揮了揮。

見狀,宋征隻好上船去,和沈雲輕如來時一般離開了。

江月月聽著耳邊劃動的水聲,一動不動。

她半闔著雙眼,察覺到自己好像是又醉了,自己這段時間總是反複地醉去又醒來,醒來又醉去,可是能怎麼辦呢?清醒的時候總是那麼痛苦,不如就這樣醉著。

此刻身下的小舟好像也不再是小舟,而是搖搖晃晃的自己唯一可以安心托付的溫床。

手中半傾的荷花酒杯裡紅色的波紋蕩漾,是逃避的良方。

身底的是花,眼底的是天。

天藍藍的,飄動著幾片白雲。

好像又回到了懵懂的、在搖籃裡的時光,什麼也不必想,隻用沉沉睡去……

宋征帶的酒叫什麼名字來著?她拍了拍腦袋想不起來,隻是感到今日過後恐怕很難再醉了,沒了這麼好的酒,還有什麼值得再醉一場的呢?

眼皮漸漸合上……

我是已經開始做夢了嗎,夢裡也會有這麼一片荷花嗎?

沒有的話,會夢到什麼呢?

酒香混著荷香裡,江月月再次睡去了。

另一邊,宋征和沈雲輕離開江宅,回去的路上,沈雲輕問道:“江月月說你父親不待見你是真的嗎?”

宋征笑道:“彆聽她胡說。”

那女人今天喝醉了,不過就算沒有,江月月也讓她父親嬌慣地足夠大驚小怪。

“我父親隻是天生性格有些冷漠,不易近人,並不是針對誰,更不是對我,江月月覺得不得了的大事,其實隻是日常而已,我一個大男人,又是在軍營裡,我父親對我當然不像她爹對她那樣寵溺。”

大多數孩子都崇敬自己的父親,宋征也不例外,何況他父親是宋燁,手下朔州軍赫赫威名,一己之力守護著邊境和虞國的和平,誰不渴望建立他那樣的功業?

所以縱然宋燁日常對他態度冷厲,宋征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平,父親那樣的人眼中想必看誰都是廢物,自己沒有達到他的期許也很正常。

隻是,父親的期許到底是什麼呢?

他在京城時想不明白,宋燁說他自命不凡、少年意氣,為了不真的成為父親口中軟弱的孩子,他辭了母親,辭了細粱城,千裡迢迢來了朔州,卻仍舊沒得到他什麼好臉色。

久而久之便釋然了,或許父親這樣的人生來便是注定要揚名立萬、青史留名的,自己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和野心,隻要看顧好自己眼前看到的、美好的、令人不忍的一切就夠了,至於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