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酒肆(1 / 2)

長生 堰生 3944 字 28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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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粱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有一家小小的酒肆。不大的門臉邊挑著一麵飄蕩的酒幌子,正中間掛著一塊木頭斫刻的牌匾,粗糙地用墨筆塗寫著“俠客柔”三個大字,張狂不忌。

進去以後,裡麵的空間也不比站在外麵看到的大上多少,隻有半麵酒櫃,一張櫃台,另擺了三五張小桌,幾條長凳,簡潔明了。

櫃台後的牆上釘了一張方方正正的板子,上頭掛著些酒牌,諸如:碎玉、鳴泉、香冰露、玉春山、天欲雪等等,都是酒的名字。

沒有多的客人,隻有一個清瘦的男人,安安靜靜地坐在最靠裡麵的那張桌子,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麵前擺一隻粗瓷碗,碗中盛著半碗濁酒。

一個十來歲的伶俐小丫頭背對著門的方向在拖地,聽見有人進門的聲響頭也不抬,脆聲道:“客人,牆上寫的酒都賣完了,你要買酒請暫時去彆處吧,今日就剩下櫃台邊那一缸子散白,三文錢一碗,要不嫌棄我替你舀來。”

她手中來來回回的動作不停,遲遲聽不到來人開口,又沒有離開的跡象,才有些疑惑地轉頭。

“雲輕姐姐!”

“阿芷——”

這小丫頭正是他們路上遇見的,茶老板,或者說無衣刺客的養女,阿芷。

沈雲輕無視阿芷臉上雀躍的表情,反而把手背在身後,先作出一副審問的架勢:“你不在學堂好好聽課,又是逃課回來的嗎?就不怕段夫人知道再罰你?”

那時她們在去朔州的路上,暫且將失去唯一親人的阿芷留給一戶人家照看,段夫人對懷著仇恨之心的阿芷說,等你想明白為什麼要學劍,就來找我。之後便草草分彆,沈雲輕回細粱城以後,費了些精力尋訪到段夫人的酒肆,進門就欣喜地發現阿芷竟然在,段夫人不知何時已經將她接了過來。

段夫人說,一個小丫頭獨身在那,總覺得太過可憐了,再者讓她硬生生地想也無濟於事,容易鑽牛角尖,還是有人引導的好。便將她接來自己身邊照顧,送她去學堂念書,寄希望於那讀聖賢書的夫子能教她些道理。

阿芷是個知道好賴的,她知道段夫人的好意,沒有異意地接受了這一安排。

隻是她雖然伶俐,但是開蒙晚。遇到夫子講起那些長篇冗長的課業,隻覺得滿紙的“之乎者也”像是雨後的蚯蚓,簡直要鑽開紙爬出來,看得頭暈,聽得也頭暈。

她堅持了一段時間,不甚喜歡,有時就會找借口從學堂溜出來。

段夫人經營這酒肆,本就不大用心,她不怕賠錢,常常自己就醉在櫃台邊,醒來見阿芷正替她料理店裡的事,一邊收錢一邊賣酒做的有條不紊。

小丫頭聰明能乾,她卻翻臉不認人,順手撈起個雞毛撣子就開始問候。

雖然有前科,阿芷這次卻不是偷溜出來的,她底氣十足地揚起小臉道:

“我今日可沒有逃課,今日是夫子生辰,給我們都放了假我才回來的,喏——”她指了指後院,“我回來的時候段夫人也知道,她在後院酒窖裡檢查酒呢,不信你去問她。”

她不愛撒謊,既然敢如此說,沈雲輕當然相信,撲哧一笑,上前親昵地用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阿芷伸長了脖子,一個勁地往後躲。

兩人玩笑了一陣,沈雲輕才抬腿向後院尋段夫人去。

後院跟前麵酒肆連通著,是兩間住房,並一個挖出來的大地窖,旁邊栽了棵杏樹,樹下擺的石桌石凳。段夫人此時不像阿芷說的那樣在酒窖裡,而是自個兒坐在那兒喝酒,桌上立著幾個酒盞及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