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見前麵酒櫃裡都沒東西得賣了,夫人你倒是還有得喝。”
段夫人不顧沈雲輕笑話中的戲謔,喝一杯酒,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又不是我想賣光的,是阿芷那丫頭太勤快。”
店裡的酒除了天欲雪是段夫人親手所釀,賣價高得離譜外,其他酒都是在各地酒坊采購的,能咂摸出些滋味,價格大家也更能接受。本來嘛,自己做生意開門全憑隨心所欲,有時候一天也未必賣出去一壇,這下好了,阿芷這麼一來,原本原本一年半載送一次的酒商沒跟上,新酒還沒運來,可不就暫時沒得賣了。
倒顯得像是天欲雪和自己拖了這麼多年的後腿似的!
隻恨調起得太高,識貨的人太少!
她又招呼道:“你來得正好,我這酒仿佛有了些意思,像是能喝了。”
沈雲輕來了興趣,坐下取個杯子在手裡,斟一杯先湊在鼻尖聞了聞。
段夫人提醒:“還有些辛辣,慢點喝就是。”
沈雲輕一試,果然如此。
“怎麼不在前麵坐著,”
段夫人扭頭擺了擺手:“眼不見為淨。”
沈雲輕以為她說的是阿芷和前麵賣的酒,就不再多言,段夫人自己定了個十兩銀子的高價,覺得低了實在對不住那酒,高了又難免曲高和寡,知音難覓,最後都落得自己喝了、送人了,也沒什麼好不平的。
她說:“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說到這,沈雲輕正低頭轉著酒杯,手也停住了,抬起一雙晶亮的眼睛,望向段夫人道:“夫人,宋征要回來了。”
段夫人也很高興:“是麼,那可真是好,說來我們都多久沒見了。”她向來十分喜歡宋征這個晚輩,第一次見麵就主動分他酒喝,隔了這麼久不見,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又問這次是為什麼回來了,要待多久,聽沈雲輕說是因為母病,心情才往回落了一些,收斂神色道:“不知道他母親得了什麼病,要不要緊。”
沈雲輕也不清楚。
她沒見過宋征的母親,隻知道宋燁將軍大半時間都在玉鵠關,這位深居府宅的宋夫人又是什麼樣呢?
腦海裡想象不出,沈雲輕有些不安地咬著下唇,慢聲道:“夫人,你聽說過宋征的母親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段夫人倒了一杯酒,舉起來在半空中停頓著,目光卻悠遠地落不到實處,歎道:“什麼樣的人……官家小姐唄。”
言罷,將酒又灌進了喉嚨。
另一邊,平王府。
陳七從衛夷的書房裡出來,還沿著來時的小路快步離開。或許受了主人的交待,一路上都沒有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