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樹要皮人要臉(2 / 2)

“我是尉遲融,打鐵的,也是鐵打的,唯獨對他,比對我兒子還要親。從回朝那時起,我就對他說,無論鞍前馬後,還是解甲歸田,隻要有我,就不會少了你的。”

如果這話出自他人之口,必定顯得矯情,讓人尷尬得恨不得挖出個三室一廳來,但尉遲敬德這樣傾訴,何樂為心中隻有感動。

然而感動歸感動,難道因為愛兵如子,就能包庇不成器的兒子嗎?

並非如此理解。

那麼,將軍可否先挪步再言?

尉遲敬德並未起身,而是屈膝蹲下,從何樂為手中奪過斬刀,輕輕撫摸刀刃,指尖很快染上了鮮血。

的確是一柄好刀。

我隨你們前往雍州府,對於如何處置我兒,我都接受,但是...

原本以為尉遲敬德已有所領悟的何樂為突然緊張起來。

但是,事情要分開看,你砍掉了我兒的手指,又刺傷了阿墨,我也不多事,隻需割你一隻耳朵作為回應。所以,還要去雍州府嗎?

何樂為大笑出聲,輕拍尉遲敬德的腳,待他抬起腳,何樂為撕裂了自己的衣物。

經過數次生死,何樂為身上的傷痕十分醒目,難以想象這個年僅十六七歲,在長安城中最安寧環境中長大的少年,竟有這般觸目驚心的傷痕。

你覺得我會害怕嗎? 何樂為並非不怕疼痛不怕死亡,他也會恐懼,但如果連齊婉言都保護不了,他還算什麼男子漢?

事已至此,已無退路,尉遲敬德點頭應道:好,我欣賞你的勇氣,對你最大的尊重,就是讓阿墨下手乾脆些。

他將手中的紅月斬刀遞過去,尉遲墨無聲地走近,握住刀柄,仿佛握著一把普通的剔骨刀,而何樂為在他眼中不過是砧板上半熟的牛肉。

何樂為多言幾句,隻是為了轉移尉遲敬德的注意力,此刻他已將蹀躞帶中藏著的劇毒藥包緊握在手中。

夠了,彆再嚇唬這孩子了,你不是隻想聽我一句話嗎?

齊遂良終究忍不住,他明白,尉遲敬德的威脅並非針對何樂為,所有的話語都是對他說的。

何樂為隻是出於正義挺身而出,齊婉言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關於去不去雍州府,何樂為無法做主,隻有齊遂良能決定。

尉遲敬德聞言,果然舉起了手,尉遲墨也麵無表情地停下了動作。

尉遲融,為了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值得嗎? 齊遂良輕聲歎息,尉遲敬德卻毫無悔意:我這兒子不值得,但你連這點麵子都不給,侮辱的不是我的兒子,而是我尉遲敬德。

麵子? 這是關乎麵子的問題嗎? 他對你女兒所做的事情,天理不容,更是違法亂紀,是麵子能解決的嗎?

尉遲敬德沉默片刻: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鬨到雍州府,我尉遲敬德顏麵無存。不去雍州府,我再斷他一指作為賠罪,自此之後,他絕不靠近令嬡百步之內,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阿爹!孩兒不要斷指!阿爹救我! 聽到這話,尉遲寶玠臉色蒼白,爬過來抱住父親的大腿。

儘管鐵律森嚴,古代的法律並非國家法律,而是王法,服務於統治階級。除了法律,還有禮法、理法等多種考量因素。因此,在執行時,不僅要依據法規,還需兼顧道理和禮節。例如,兒子控告父親,會被視為不孝,違背禮法,應先懲罰兒子,再處理父親,大致如此。何樂為因尉遲敬德的“誠意”幾乎動搖,憶起了這些。作為開國功臣,齊婉言的清白得以保全,他們認為心理創傷微不足道,因為他們並未意識到這種傷痛。齊婉言未受實質性傷害,尉遲敬德願再斷尉遲寶玠一指,並向齊遂良妥協,撇開法律不談,他已經做得相當好了。至少尉遲敬德認為,能寬容則寬容,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若鬨到雍州府,對誰都沒好處,難道要讓全長安的人都知道齊婉言險些被強奸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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