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大了!!
采花大盜留香,乃是整個徐州郡最讓人頭疼的通緝要犯,此寮仗著輕功絕頂,專門禍害良家,為禍徐州縣鎮近三載,至今沒有落網。
可他怎會崇北犯案?
陸遠之凝眉暗忖。
徐州郡共七縣,那賊人留香若於徐州郡城周邊的縣城犯案並不讓人奇怪,畢竟那賊人生於徐州郡城。
而大舅管轄的崇北縣乃徐州最北,完全可以稱得上邊陲小鎮。
那留香莫不是有腦疾?特意趕幾百裡路來崇北搞一個有夫之婦?
而且最重要的是,留香逍遙法外,至今都沒有落網,原因就是他非常懂得趨利避害,隻禍害布衣百姓,不敢招惹鄉紳地主。
王家勢力又豈是普通鄉紳?
陸遠之剛所在的茶樓離王家不算遠,要不然海靈芝也不會那麼快尋到他。
正說話間,城北王家已經到了。
看著眼前這偌大的宅子,陸遠之心生感歎,不愧是崇北縣的地主鄉紳,這宅子修的真氣派。
“這邊。”
海靈芝抓住正要進去的陸遠之,繞過王家的大宅子,複行數十步來到一間偏院。
看著眼前這比起剛剛那大宅顯的有些可憐的偏院,陸遠之嘴角微微抽抽搐。
嗯,想起來了,王遷是王家庶子……
來到偏院裡,院子門口站著兩位便衣快手,手持木棍目不斜視。
在崇北縣,快班是沒有製服的,通常都是便衣,能證明身份的則是腰間的令牌,隻有班頭有製式皂衣。
至於為什麼手持木棍而不是佩刀?
北地民風彪悍,以前異族侵擾之時全民皆兵,朝廷默許布衣攜刀。
現如今邊境安定了二十載。
北地人又出了名的好勇鬥狠,朝廷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十年前就頒發了禁武令。
禁武令對刀兵的管控很嚴格。
“頭兒!”
看到陸遠之與海靈芝,兩位快手立馬躬身。
“縣尊大人呢?”
陸遠之點頭問道。
“在裡屋問話。”
左邊那位快手態度十分恭敬。
陸遠之也不廢話,帶著海靈芝兩人疾步進入院子。
進入院子之後,陸遠之放慢腳步,並未著急進屋,而是眼神如刀。
他仔細的,一點一點審視著院子裡的環境。
偵探人對案發現場或第二現場都有近乎偏執的觀察。
帶著海靈芝,陸遠之順著青石鋪的小階朝著裡屋緩緩走去。
此時堂院正房屋。
一位中年男子負手而立,他約摸三十六七,身材勻稱,一席官衣,頭上正是七品烏紗帽。
此時他正蹙眉,眼神中閃過沉重。
這人正是崇北縣尊海睿。
他隱晦的看了一眼雙目無神坐在床榻上的王家夫人。
旋即眉頭皺的更深了。
此刻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絲猜測。
海睿雖不精於斷案,但王夫人口中明顯存在的邏輯漏洞,他堂堂一縣之尊,大雍探花郎又怎麼會察覺不出?
采花盜賊留香?
很拙劣的栽贓手段。
雖不敢武斷,但十之八九是這位夫人說出的幌子。
他與陸遠之想法類似,留香作案隻禍害百姓,哪怕王遷是王家庶子旁支,那也是王家的人,敢在王家頭上動土?那就是打王家的臉。
一個精於趨利避害的采花賊怎麼可能會招惹王家?
也正是因為如此,海睿才覺得有些棘手。
一個讓王夫人事發至今都不敢說的賊人……
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王夫人受到威脅,賊人手中有王夫人重要把柄。
第二種就是賊人身份非同一般,很有可能是王家嫡出的某位……
如果是王夫人受到威脅,那你怎麼問都不可能問的出來真相。
而且王夫人本就是受害者更不可能用刑。
至於第二種可能。
剛冒出來,海睿直接就深呼吸一口壓下去了。
隻因為這想法著實有點兒齷齪。
是屬於深宅大院的齷齪。
它一但被人所知,將會牽扯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會鬨出人命。
王家乃有頭有臉的家族,絕對不能有此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