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之瞪著眼睛看鷹顯問道。
“南疆特有的茶呀……”
鷹顯一臉懵,他還是特意找的南疆最好的茶樓。
“怎麼一股豬糞的味兒?”
陸遠之看著杯中那發綠的液體,心中一陣惡寒。
“這……”
鷹顯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算了,拿下去吧。”
好在陸遠之心情不錯,便也沒有怪罪鷹顯,不過大好的心情也被這杯茶給消除的差不多了。
“國公大人……”
王顯平還站在旁邊一臉猶豫,顯然他不想走,想聽陸遠之給他一個答複。
“伱還看不出來嗎?那玄殊菩薩已經賴上老子了。”
陸遠之其實挺無語的。
他本來隻是想抱著用前世的一些佛理之言給玄殊帶來一些震撼,讓猝生看出來,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和尚的佛理知識都比玄殊這個菩薩強。
讓猝生對玄殊佛門的理念產生懷疑,然後剩下的再徐徐圖之……
結果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玩脫了,直接給人整的連正事兒都不乾,直接賴上自己。
若不是自己說了一句他日到了大雍再來找自己,恐怕那家夥要當眾拜自己為師??
估計若是自己口稍微鬆一點兒,以他那不要臉的勁兒還真不是沒有可能……
陸遠之已經有了一個儒門之首為座下弟子了。
再收一個佛門菩薩?
那是不是將來再將太極圖弄出來,將道門的道首也收入囊中?
想到這裡,陸遠之都被自己的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給逗樂了。
怎麼可能?
這莫名其妙的想法,實在是令人發笑。
陸遠之也沒想那麼多,幾句話打發了王顯平之後,便回房休息了。
他要等人。
等猝生來。
……
院中,玄殊閉著眼睛,靜坐在自己的房間之中。
驀的,一陣清風將窗簾緩緩掀開。
聞到這絲清風,玄殊緩緩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師弟,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阿彌陀佛,清靜無我。”
隨著一聲佛號響起,一道蒼老的身影緩緩的由無形到有形。
隨後便緩緩顯現出一位到道高僧的形象來。
隻是這高僧的形象有些叫人驚悚。
他整個人都骨瘦如柴,臉上更是耷拉著厚厚的麵皮,眼睛也凹陷入眼窩之中,臉上滿是溝壑縱橫。
皮膚黑癟黑癟,頭頂也沒有頭發,輕輕的陷下。
隻是他的聲音出奇的平和給人一種極為安靜的感覺。
一聽他說話便能感受到一股讓人心靜的磁場。
“玄殊師兄。”
那老僧出現之後便麵無表情的對著玄殊行了一禮。
“嗬嗬,你我之見不必多禮。”
玄殊隨手一招,一塊簡陋的蒲團便出現在他的對麵,他緩緩道:
“坐吧。”
“謝過師兄。”
那老僧緩緩坐下,隨後耷拉的眼皮輕輕一抬,渾濁無比的眸子便對上了玄殊:
“師兄何日回西方極樂?”
聲音之中仿佛毫不在意。
“過些時日吧。”
玄殊淡淡一笑,對自己的這位師弟顯然無比了解。
他越是不在意的語氣,心中越是在意。
“我佛欲行南疆傳教一事,耽擱不得。”
那老僧聽這話後顯然眉頭一皺,語氣似是提醒,有似告誡。
“傳教南疆恐怕要過一甲子了。”
玄殊絲毫沒有心虛,他淡淡的回複。
聽到這話,那老僧愣了一下,眉頭便僅僅的皺在了一起,聲音變的不滿:
“為此間事,我佛籌備百年,勢在必行,不是師兄一句話便能否決的。”
不滿之中還帶著強硬。
玄殊目光沒有絲毫變化,他看著老僧緩緩道:
“事關重大貧僧自然知道,隻是……”說到這,玄殊的目光亮的嚇人,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老僧道:
“不知師弟可曾聽聞,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短短八個字,卻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砸在了那老僧頭上。
老僧先是一呆,隨後不在意的神色立馬消散,凝重的緩緩念叨。
語氣與呼吸均有些急促。
良久之後,老僧目光複雜的看著玄殊:
“師兄佛法之精湛,師弟已經望其項背,此生無望追趕,此等至佛之言,實為歎服。”
“嗬嗬。”
聽到老僧的話之後玄殊輕聲一笑,他緩緩搖頭道:
“此語卻非是貧僧之想。”
“嗯?”
老僧愣住,心中有些茫然。
在他的印象之中,這般至佛之理,放眼整個天下,也隻有自己的這位玄殊師兄能參悟的出來。
他想了一陣,實在找不出第二個能說出此言之人。
“實話言之,此言出自大雍陸遠之口中。”
玄殊的語氣不知不覺之間變的極為推崇,他目光透著向往,緩緩道:
“今日與之交流之後,貧僧受益良多,便奉其為座上之師,他日好生討教,故便擅自壓後我佛傳教之行,與陸師讓路。”
……
老僧聽到這話,眼皮都跟著跳了跳。
他看玄殊的目光帶著一抹不可置信。
他早便感覺,自己這個師兄平日鑽研佛理鑽研的腦子有些不好使,卻沒有想到居然如此傻登。
他甚至已經找不出什麼話來形容自己這個師兄的腦回路了。
佛門興旺的百年大計,就這麼潦草的說暫緩便暫緩了?
這事兒說出去,恐怕整個九州大陸有臉麵的人物都要笑掉大牙!
“師兄此舉,實為草率!”
老僧的語氣在不知不覺之間,甚至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他白眉輕輕皺著,語氣頗為不悅:
“縱是再如何至深之佛理,也比不上我佛門上下籌備百年的興盛大計!”
玄殊卻沒有搭理他,隻是自顧自道:
“千年便等了,甲子如何等不得?興盛大計不過是一時之盛,如何比得上佛理通透之後的流芳百世?!”
這話讓老僧甚至都有些崩不住當場就要笑出來。
不過他一想到眼前這個師兄做處的決定,就有些肝疼,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師兄豈可意氣用事?”
“阿彌陀佛,師弟著了相了。”
玄殊此時的臉色已經變的冷淡起來,這個師弟自幼便急功近利,這都快一千歲了,還是不改,想要成佛,此生難望。
想到這裡,玄殊看老僧的目光已經變的憐憫起來。
……
老僧自然看出來玄殊的目光不對,他恨恨道:
“師兄,我看你不適合在南疆待著了,接下來便有我與猝生交涉,你回西方極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