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之是被人從大殿之中求著出來的。
整個南疆最能喝的便是猝生,號稱一直喝到地老天荒,但是今天卻被陸遠之喝的不省人事。
陸遠之身為三品武者酒精這種東西對於他來說完全就是小意思,但就這,也喝的腦子有些暈乎。
主要他現在還在傷勢沒有痊愈的狀態,所以有點難受。
但就這,也把南疆上下一百多個首領給喝的東倒西歪。
要不是南疆的下人過來跪在地上求陸遠之不要再喝了,不喝到第二天天亮,陸遠之是絕對不會走的。
主要是這南疆的茶雖然難喝,但是酒釀的確實還不錯,陸遠之喝著就感覺跟前世喝動力火車似的。
甜絲絲兒又帶著一股酒味。
臨走之際說什麼也得多問猝生大首領要點兒酒。
這是陸遠之回到使團的休息地方睡前的想法。
當猝生的皇城之中傳來與大雍結盟共同進攻妖族的消息後。
整個南疆所有的百姓都是沉默的。
他們搞不懂為什麼一向威武神明的大首領,怎麼會願意與北雍結盟,曾經的敵人怎麼就又變成了如今的盟友?
二十多年之前的玉門關大戰,南疆與草原異族還有妖族三族聯軍進犯大雍的時候,紀宣與威武候二人在戰場之上使三族聯軍損失慘重。
多少南疆勇士踏上那片土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無數失去親人的南疆百姓視大雍為仇寇。
血肉仇還沒過去多久,便又要與北雍聯合一同進犯妖族?
但這個問題明顯過於高深,不是他們應該思考的。
但當大雍與南疆結盟之後能獲得的好處消息傳來之後,所有南疆人民都驚了。
有更好的生存環境?
臨靠河邊還有茂密的森林?
還不用忍受這大漠的暴曬之苦??
一個接著一個好處瞬間讓南疆人民忘了當初的血仇。
他們覺得大雍人民全都是好人。
大雍是大疆最好的兄弟國!
所以,當陸遠之帶著使團準備離開南疆後,他的後麵一路跟了無數南疆的百姓送行。
陸遠之就是他們大疆人民的活菩薩。
感受著這個陣仗,陸遠之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他也沒有多言,自己來南疆出使確實是給南疆帶來好處的。
甚至當使團的隊伍都離開了南疆都城百裡左右的時候,還有人來送東西。
這份待遇,是陸遠之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南疆的百姓對自己似乎還挺擁戴?
騎在馬上的陸遠之送彆了最後一個南疆百姓之後,便帶著隊伍朝著來時的路往前走了。
“一路高歌,我縱橫天下!離彆家鄉,又是一生……”
陸遠之哼著不知名的歌兒,迎著太陽與日落,朝著遠方而行。
他身後的隊伍跟著他,在夕陽的映照之下,影子拉的老長。
“陸公!前方就是來時的那個巨湖了。”
王顯平現在可謂是意氣風發。
從南疆離開之後,他就知道,自己跟著陸公出使這個大功勞絕對是沒得跑了。
回去以後背靠著海公,升官發財那還不是輕輕鬆鬆。
身為我輩讀書人,自然不能忘本,他必須得將陸公給伺候好了。
陸遠之倒是不知道他心裡的那些小九九,隻想著趕緊回去,找國師將靈龍與紀公的遺體交過去,讓他幫自己複活紀公。
是的,陸遠之壓根就沒想著要相信天尾教自己的那點東西,那點東西就算是能行,陸遠之也不敢冒險親自下手。
這就像是醫生不給自己看病一樣,他是真不敢自己親自操刀複活紀公。
心裡的壓力太大了。
“陸師!”
一道聲音響在耳邊,陸遠之騎在馬上的身子輕輕一頓,嘴角便抽搐了起來。
他怎麼又來了???
這些天,這個叫玄殊菩薩的家夥,幾乎是天天跟在自己身後,每次自己想辦法將他打發走,他第二天就又跟個狗皮膏藥一般,粘上來。
為的就是能從自己這聽上一兩句佛家至理。
老子前世又不是和尚,哪兒來那麼佛門至理給你?
陸遠之挺頭疼的。
但玄殊卻總是覺的是自己的表現不夠好,心不夠誠,所以陸師不願意教,所以幾乎是每天天不亮,玄殊就先弄好吃的,給使團,然後再老老實實的跟在陸遠之的身後,也不飛行,就一步一步的走。
誠意兩個字算是真正兒八經的擺在明麵上讓陸遠之看了。
“行了,就到這兒吧。”
陸遠之翻了個白眼看著玄殊道:
“過了這個湖,就進入大漠了,你就彆跟了,抓緊時間回你的西方佛門,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前兩天的時候,陸遠之還能給他說兩句客套話。
這兩天,幾乎每天被他一煩,他現在連客套話都懶得說了。
“阿彌陀佛,陸師回大雍,貧僧就護送至大雍。”
玄殊一臉認真的看著陸遠之:
“心中絕無他念,還請陸師成全。”
?
你之前是這麼說的嗎??
陸遠之斜了他一眼搖頭道:
“不用了,本公的實力不需要任何人護送。”
“呃……”
玄殊頓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的看著陸遠之道:
“其實陸師,貧僧確實能護送一二……事情有些複雜……強敵來犯的話,您可能不好抵擋。”
“能有個錘子強敵。”
陸遠之瞪了他一眼,轉頭便騎著馬朝前走。
他現在都懶得跟這廝說話,總感覺這廝神經腦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樣。
“確實有強敵。”
玄殊趕緊加快速度擋在了陸遠之的前麵,一臉認真雙手合十:“出家人不打誑語。”
陸遠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看著他問道:
“那你倒是說說,能有什麼強敵來犯?”
“阿彌陀佛,貧僧的師兄,靈素菩薩應該會來的。”
玄殊也不扭捏,一臉認真的看著陸遠之繼續道:
“靈素師兄有一法名曰種蓮,可憑此蓮花逆轉時間,三界萬物因果循環均逃不過其法眼,他一定知道弟子將靈龍給您了……”
“所以他要來阻止我?”
陸遠之挑了挑眉頭,目光在玄殊身上來回流轉,聲音也變的冷冽起來:
“這麼說的話,那天你將靈龍給我時便已經料到他靈素菩薩會來阻我?那你還給我作甚?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是不小心。”
玄殊趕緊回答,他道了一聲佛號後,委屈道:
“本來弟子也沒想那麼多,隻是後來回到屋中時總覺得被人窺測,想來應該是師兄施展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