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心有千絲繞指尖(2 / 2)

這一切,實在是過於巧合!

那人似乎知道周彥華今晚不在,所以,才打算對我和我腹中的孩子出手吧?

我悄悄打量著張慶延,發現他依舊眉眼帶笑地看著我,心裡有絲莫名的情緒滋長,垂下眼簾,不敢再去看他。

“延哥哥,你救了我,知曉那個加害於我的人是誰麼?”

聽聞,張慶延搖了搖頭:“我出現後,他便跑了。我著急救你上岸,也沒去管他。”

我皺眉道:“現在仔細想想,那個人的身形嬌小,似乎是個女人。”

張慶延摸了摸我的頭:“你彆去想那麼多,先把病養好了。”

而張慶延這突來的舉止似乎十分自然,我愣了許久,才微微偏開腦袋,紅著臉道:“延哥哥,我已嫁人了,你不要再對我這麼好。”

張慶延尷尬地收回手,起身來回走了兩圈,突又定定地看著我,眼神悲涼而專注:“即便你嫁了人,我也隻想對你好。這幾年,我躲著不見你,你難道不好奇麼?”

我看著他,心口微窒,又見他淒涼一笑:“你甚至都忘了我,又怎會關心這些?”

我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才知已無言以對。

若不是月夕之夜的巧遇,我甚至不會想起他,不會想起曾與他一起度過的時光。

然而,見他這副模樣,我心裡十分難受,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回過神來,俯下身看著我,雙眼如同窗外璀璨多姿的星光,一字一句地問我:“先生……對你好麼?”

我腦中頓時浮現過往的許多片段,突然不敢直麵張慶延的問題,低下頭,遲疑了半晌,方才答道:“好。”

明明是發自內心的回答,卻偏偏令我情不能自已,為過往的歲月流下了眼淚。而這眼淚卻讓張慶延誤以為我的回答是違心的,他抬手為我拭去眼角的淚水,我茫然地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雙手捧住我的臉,歎息一聲:“美珠,你似乎過得不好。”

我拚命搖頭,推開他溫暖的手掌,淚水不住滑落,而我依舊堅定不移地咬唇說著:“好!他對我很好!是我不夠好,配不上他!”

張慶延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似乎努力控製著情緒:“他若待你好,為何卻對你見死不救?又怎麼讓你傷心落淚?”

我本是渾身乏力,頭腦昏沉,被張慶延這一頓清吼,四肢更是無力,也沒有爭辯的心思。而他許是察覺到方才的語氣不是很好,坐在床沿伸手攬住了我,我推開他幾分,他不死心地再次抱緊了,低頭親吻著我的額頭。

我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去推拒去反抗,無奈逃不出他的禁錮,反而激起了他的情/欲。

“美珠,你有身子在身,我不想傷害你。若你亂動,我可能控製不住自己。”張慶延盯著我忿恨的眼神,輕聲寬慰道,“我替你換下衣物時,也未曾生出不軌的心思,此刻更不會。”

我怒道:“你如今這般對我,難道便不是圖謀不軌了?”

張慶延輕輕撫摸我的肩頭,微熱的嘴唇輕輕掃過我的麵頰、耳垂,最後,在我耳邊低聲說道:“美珠,我們本該是夫妻,卻偏偏出現了變數。我不忍傷害你,隻想親近你。”

我慌亂地躲避著他的親吻,他似乎失去了溫和耐心,突然捧住我的頭,我來不及呼出聲,他便將我的嘴嚴嚴實實地堵住了。

他的親吻笨拙得有些粗暴,令我心中格外害怕,曾經的美好,此刻頃刻化為煙雲。

我隻願,這一夜,他沒有來救我。

被他如此對待,我隻覺生不如死。

我的心如一片死海,早已放棄了掙紮,眼睛酸疼得流不出眼淚。

也許是我不再反抗,張慶延的動作輕柔了許多,許是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抬頭盯著我看了許久,最後懊惱地拍了拍額頭,說了一句:“我真是該死!”

隨後,他翻身下床,在床邊靜默了許久,一聲不響地走了出去。

我盯著頭頂的茅草屋頂呆呆地看了許久許久,直到窗外一陣冷風躥進來,我才下意識地抱住了身體,起身在屋內木桌上發現了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衫,正是我的衣衫。

換下衣衫,我推開屋門,漫天繁星布滿天際,仿佛天穹下鑲嵌著顆顆奪目寶石。

張慶延正坐在屋頂上,默默注視著我,觸到我的目光,他又抬頭看向了天空。我也沒有多加停留,舉步離開了茅草屋,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家中院門前。

院門不知是我出門前打開的,還是我特意為周彥華留著的,我已記不清了。

院中靜悄悄一片,周炤想必睡得正香吧。

我不知周彥華是否回來了。但轉念想想,若回來了,他發現我不在屋裡,又怎會無動於衷?

收回混亂的思緒,我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廚房,點上燈,燒了一桶熱水。浸泡在熱水裡,我感覺渾身酸軟無力,想來是病情愈發嚴重了。但是,我不想身上留著張慶延的味道,使勁搓洗著身子,仿佛想要將他有關的一切都要從自己身上抹掉。

即便他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卻已令我傷了心,也寒了心。

我記憶中的延哥哥,從不會這般粗蠻無禮地對待我,從不會做出違背我意願的事,何遑論對我做出這禽獸不如的事。

在內心深處,我本覺自己配不上周彥華,若連自身的清白也教人毀了,我又有什麼資格留住他?又有什麼臉麵要求他斷絕與其他女子的來往?

我不知疼痛地搓洗了許久,看著渾身紫紅的皮膚,我仍覺自己身心不堪。

我不知自己是如何進屋爬到床上睡了過去。隻是,這半夜睡得並不安穩,隻覺身體燙得厲害,頭腦昏昏沉沉,不知霧裡雲端。

額頭突來的涼意讓我感覺舒服了許多,我費力睜眼去看時,燈火葳蕤處,周炤正坐在床邊的凳幾上眉心緊蹙。見我醒來,她眼中閃過一抹如釋重負的光芒,隨即,便滿臉怒容地看著我,聲色俱厲地數落道:“魚美珠,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去哪兒鬼混了?你這樣不愛惜身子,不愛惜肚子裡的孩子,是成心讓我哥為難麼?”

我此刻不想與她爭論,而嗓子裡像是在冒火,我隻得艱難地說道:“我想……喝水。”

周炤微愣,起身從桌邊斟過涼水,我起身,接過她手中的杯盞。涼水入喉,我頓覺嗓子舒服了一些,將杯盞遞回她手中時,對她擠出一抹笑容:“謝謝。你回去歇著吧。”

周炤從我手中奪過杯盞,橫我一眼:“你如今這副模樣,我哥又不在,我隻好委屈自己照顧你咯!萬一你燒成了傻子,我哥回來還不得罵死我!”

我發現周炤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許,她曾經是極其不喜歡我。然而,正如周彥華所說,她的心眼並不壞,隻是被嬌慣壞了,性子有些嬌蠻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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