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魔尊的話音落下，雲槐仙尊便仿佛未聽見似的，柔和下來的眼眸依然癡癡地望著他的師尊。
見此，魔尊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不過，未等他再次嗆聲，陰陽怪氣問候對方，雲槐仙尊終於似有些不舍的移開了視線，看向表情陰沉的魔尊。
兩人目光相對。
似又一觸即離。
“……”
莫潯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感覺前一刻還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能乾起來的氛圍，忽然變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平和下來。
對於這種情況，莫潯是樂見其成，畢竟若他們真要打起來
() ，該頭疼的還是自己。
或許，他應該想個辦法，治一治主角的人格分裂之症？
不過莫潯心裡十分清楚，這個世界為什麼會崩潰，而崩潰的主要原因亦出在主角身上，這分裂的人格應該便是其中的現具化之一。
致使原有軌道偏移，再到如今，情況問題愈加嚴重，連世界都快要崩壞掉。
然而這一切，起到最最主要的、連主係統都查詢不到的核心因素……莫潯不想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的這個事實。
——他自己。
這麼想，似乎所有的一切難題皆霧散雲消。
既然明白了這一點，那麼，便也該清楚，既是滅世的根源，換過來，同樣也是……救世良藥。
莫潯嘴角微微抽搐，這可真的是……佛門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罷了，你等我百年，我便還你一百年吧。
這一刻，莫潯的表情十分安詳，他安詳地坐了下來，側臥在軟塌上，拿起手邊的一個凡間話本，默默翻開，徹底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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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一前一後離開的雲槐仙尊，以及魔尊。
前者徒然止步，隨後緩緩轉過身，浮空立在蒼穹之上，華貴的白袍隨風翻飛，白玉發冠束在頭頂，垂落三千墨發於空中飛舞。
低垂的眉眼，似寒霜般漠然冰冷，清貴無塵，正是世人眼中真正的冷心冷情的雲槐仙尊，絲毫不見在莫潯麵前時融化了堅冰似的溫柔與順從。
魔尊同樣止住步伐，嘴角裂開一個殘忍的弧度。
“你想說什麼？”
對視的那一眼，仿佛蘊藏著千言萬語，自然是與師尊有關的。
雲槐仙尊緩緩開口：“我很高興。”
他說著，漠然無情的眼眸隨之流露出了一絲柔情，仿佛高高在上的神仙瞬間墜落到了紅塵之中。
魔尊嘴角的笑意愈加擴大，然眼神中的戾氣卻驚人可怖，他嗬嗬冷笑。
“若你隻想說這個，那麼，你便可以去死了——”
血腥的氣息開始在兩人間蕩漾開，魔尊本身便凶殘暴戾，能容忍雲槐仙尊這麼久便已然實屬難得了。
更何況，師尊隻有一個，而殷雲槐，卻有兩個——注定了有一個是要消失的。
然而，未等魔尊出手，雲槐仙尊傳過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師尊如今的身體，毫無資質。”
無資質，無靈根，就連最低等的五行雜靈根，都沒有。
便不能修煉，不能踏入修仙者行列，不能打破生老病死的桎梏——
哪怕，用天材地寶續命，卻也無法長久。
魔尊瞳孔微縮。
雲槐仙尊清冷的嗓音仍在繼續：“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尋找，能夠改變資質的靈物……”
這類寶物很珍貴，也很稀少，屬於逆天改命，但再珍貴稀少難尋，雲槐仙尊翻遍三界亦能找來。
“龍族至寶九竅金丹、絕地須彌聖毒草、幽璃魂仙紅蓮、牟尼神光珠……”
從雲槐仙尊口中吐出的每一樣寶物，皆能掀起三界腥風血雨，也要爭奪得到的至寶。
然而……
“統統都沒用！”
雲槐仙尊微微抬眼，目光好似平靜地注視沉入沉默的魔尊，但那向來漠然沉穩的神情，卻仿佛出現了一絲失控。
“師尊他……是絕緣體質……”
絕緣絕緣，與天地絕緣，無法感應天地，便無法從天地中吸取靈氣。
這種體質也被稱之為天地憎惡體，被天地排除在外，永遠絕緣於仙道。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莫潯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穿梭而來的本體更不屬於這個世界，自然與這個世界存在隔閡。
沒有資質，毫無靈根，無法修仙，也是理所當然。
但對一人而言，卻猶如晴天霹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