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生何歡 她找了十年,(1 / 2)

雕梅歌 紫月糕 4979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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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九酒把頭靠在攢竹懷裡,溫熱的淚水無聲無息得給冰涼的水漬加上一層溫度:“我找了她們十年……”

“我知道,我知道……”

攢竹還記得那是兩年前一個陽光黯淡的午後,洛陽城裡的通利坊正是最安靜的時候,奚九酒被困在高窗微光之外的昏暗裡,像是絕望,又像是掙紮向新生,她看向她,眼神灰暗,跟她說:“不找了。”

那三個字裡的絕望和無奈攢竹掂量得出來。

從那天開始,奚九酒才真正開始布局離開洛陽。

她不放下這個執念,韋興手中就永遠有可以拿捏她的籌碼,那她們就永遠也走不了了。

她找了十年。

她們死了十年。

奚九酒的聲音漸低,攢竹心中一凜,探手去摸她鼻息。

幸好,隻是睡著了。

攢竹給她擦乾身體皇上乾淨的衣裳抱上床去蓋上被子,等她把浴桶和屋內的水漬清理出去,再生上嶺南甚少用到的火盆時,卻在跳躍的火光中看到她緊皺的眉宇,也眼角沁出的清淚。

“月光光,照地堂……”攢竹唱了兩句,忽然止了聲,換了一首歌謠,左手輕輕拍著,右手不自覺地撫上她的眉宇。

溫柔得,想要撫平上凝聚的褶皺。

睡著的奚九酒,眉目沒了白日明豔的光芒,此時的她蒼白,虛弱。

讓人心疼。

攢竹低頭,俯身,吻向她的眉間。

嘴唇碰到光滑柔軟的肌膚,溢出呢喃:“九酒,彆怕,我在,我陪你。”

睡至夜半,攢竹是被熱醒的。

身旁仿佛是一個炭盆,源源不斷得散發著熱量。

攢竹悚然一驚,急忙伸手一探——燙手!

“九酒,九酒?”攢竹急忙翻身下床,點了油燈來看。

奚九酒像燒紅的蝦子,渾身冒著紅,冒著熱氣,肌膚皆是潮氣,連汗都仿佛燙手,連床榻都被浸得濕透,攢竹一顆心臟頓時像被鬼爪抓握,透不過氣,冒不出想法。

萬一九酒就這麼……

不會的,不會的。

攢竹深吸一口氣,熾熱的空氣仿佛要灼傷她的肺腑,胸膛都痛了起來,反而讓她冷靜。

衝下樓語錄拍門,喊醒住在九館的陶桃林文等人和關衝,深更半夜,她們又困又懵,迷迷糊糊得撐著眼睛看著攢竹,聽攢竹吩咐。

“娘子發高熱了,關衝,你現在馬上去請傅寧,文娘,你去燒水,調了溫水就端上來,桃娘,你隔壁的生藥鋪子買清熱散,快!”

大家也被嚇了一跳,從沒見過攢竹這麼著急,關衝當即就回屋換衣牽馬,林文已經撒了丫子跑向廚房,倒是陶桃還猶豫得留在原地。

“桃娘你怎麼還站著?”攢竹得眉梢高高挑起,圓圓臉都急出了幾分凶相。

“攢竹娘子,你的腳……”陶桃指指攢竹腳下。

原來她竟然是急的鞋都沒穿就奔下樓來了!

攢竹回到九酒房間,拿溫水給奚九酒擦拭腋窩頸窩和手足心,奚九酒發了高熱,睡得很不安穩,時不時溢出幾句碎語來。

攢竹湊近了一聽,差點掉下淚來。

她喊的是:“娘,彆走,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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