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小掌櫃》全本免費閱讀
大宣王朝,淩氏天下。
五皇子爰讓殺兄弑弟,霸玉璽、奪皇位。暴政八載,人人自危。
為求長生不老之術,吞丹、崩於九真殿。
太子承溧未及總角,繼位後改年號為景元。
在位期間,太後垂簾,惑亂後宮;舅相弄權,專斷朝政;外族頻擾,民不聊生。
景元二十年,民間豪傑組建了一支“平涼軍”,平戰亂、退敵寇,俘獲了殷邱國“十武士”以及禦駕親征的三皇子,浩蕩入京、翹首聽賞。
豈料,太後及其兄起兵謀反。平涼將士拔宮牆、斬逆賊,終是穩住了淩氏江山。
可惜景元帝沉屙已久,含恨龍禦歸天。
曆史赫然重演,稚童受尊上位。好在其母品性如玉、新相瀝膽墮肝。天府之朝,得以存續蒸蒸。
而那支驍勇善戰的平涼軍,則由在“宮闈之亂”中護駕有功的鬱姓侍臣承領,凱旋道府。
鬱都統懷持籌握算之才,數年來,凡平涼道所轄,縣綽鄉豐,市列珠璣,戶盈羅綺。
所謂“海不辭水,故成其大”,賭院夜廊如白晝,藝坊笙歌儘無眠,卻循途守轍、少累其民。
不過,凡事也有例外,如豐樂樓這般“賣藝不賣奴、陪笑不陪身”的所在,莫說小小的牟定縣城,就連偌大的平涼道府,也是頭一家!
說到本縣,到底屬大宣疆土,朝廷的官員與增設的都尉,宛如一淵兩蛟,必有強弱之爭。
二十年間,此地輪換過的知縣,除了首任外,其餘者任職皆不超過半年;而縣級都尉陳大人則“不離不棄”逾十載。無需細究其因,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
以往,但凡都尉參與之事,知縣要麼縮手罔聞、要麼阿諛取容。
荊桃料想,今日亦將如此。
豐樂樓作為藝坊,月出之時,才會燈輝燭煌,而青天白日有這般的“熱鬨”,確為罕事。
鳳稚眉的眸光在訪客中唯一的生麵孔上流連了幾許,隨即含笑躬身道:“民婦拜見都尉大人、拜見知縣大人。銀鉤、玉餌,速速給兩位大人看茶!”
都尉沉沉“嗯”了一聲。
青年則神色微動,似含意外之態,“多謝夫人,傅某見禮了。”
頷首整衣落座,一氣嗬成,儒雅端凝。
荊桃行過禮後,便一直抱著雙臂觀望。
都尉大人還是那副“與眾不同”的“官老爺”作派;唯有坐著時“一波三折”的肚腩,方暗示出他與尋常不惑男子沒什麼區彆。
反觀那位小知縣,倒是有點意思。
縱使荊桃早前對“霧舍”偶遇的小姐們的“花癡”狀貌嗤之以鼻,但不可否認的是,傅傾籌著實生得不賴:皮相利落,五官挺括,清雋瀟灑。
他雖初來乍到,卻非孤身過市,豐樂樓是個怎樣的地方,就算都尉不言,跟隨其後的主簿、捕頭等也會告知於他。然他自入店以來,既不見涉世未深時誤入風月之地的窘蹙,也不露抱令守律下不解風情的冷酷,更不帶瓊廚金穴中膏粱子弟的殷勤。
英華隱隱,如覽水木明瑟,大有怡情悅性之妙。
鳳稚眉立於都尉與知縣之間,恭敬得“不偏不倚”,言之謹慎:“兩位大人駕臨寒舍,不知所為何事。”
兩息的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