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矜從洗手間回來,走到書桌邊,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正打算繼續講剛才沒講完的題,卻發現旁邊的男生直勾勾盯著他,那眼神意味深長。
元矜:“???”
他莫名其妙,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拉鏈,拉上了啊,身上也整潔乾淨,並沒有哪裡不妥。
“你在看什麼?”
他沒忍住問了句。
許綏慢吞吞收回視線,低頭一看,手機裡的遊戲人物已經死亡,他手指戳了戳重新開始。
場景進入預備階段。
許綏清咳一聲,假裝不經意暼了眼旁邊的人。
“剛有人給你打電話。”
元矜哦了聲,表示知道了,他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眼,的確有一個未接顯示,是梁河的。
他沉默了會兒。
梁河前兩天出差了,他那住酒店的小竹馬也跟著去了,不是元矜敏感,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可心裡卻又相信梁河。
梁河不是那種腳踏兩隻船的人,自己貿然去問,倒顯得小心眼。
“不回一個?”許綏出聲打斷了元矜的沉思,元矜回過神。
元矜把手機放進包裡。
“沒事。”
他拿起課本繼續給許綏講知識點,雖然對方並不怎麼配合。
元矜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看到了這半個月許綏身上的進步,雖然微小,但聊勝於無。
起碼許綏會集合了。
到了時間,元矜站起來把桌上的東西收進背包,單肩挎上,跟許綏說了聲,就開門離開了。
許綏緩緩抬起頭。
他隨意把手機扔在桌上,走到窗邊往樓下望了眼,男生從庭院穿過,低頭正在看手機。
手指點了幾下。
走出大門後。
男生把手機放耳邊。
許綏眯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太遠的原因,他隱隱約約感覺元矜身上的氣息似乎很柔和。
像是……在笑?
怎麼可能呢,許綏心裡立馬否定,元矜的性情清冷孤傲,連跟人說話都帶著一股冰碴子味。
怎麼可能會笑呢。
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許綏搖了搖頭,拉上了窗簾,感覺自己的行為莫名其妙,他為什麼要這麼關心這位家教!
他笑不笑跟他有什麼關係。
許綏拿起桌上的手機,一屁股坐在床上,盤腿坐著開始新一局遊戲,遊戲人物一連死了好幾回。
許綏跟沒感覺似的。
隊友氣得直接開語音罵人。
——
許綏覺得元矜喜歡自己,他對這一點十分篤定。
那天的男男動漫接吻鎖屏壁紙,足以說明元矜喜歡同性,許綏對自己的判斷從未失誤過。
最近補課的時候,元矜和往常一樣給他講課,對方一如既往的清冷,但許綏發現了某些細節。
元矜貌似在勾引他。
比如布置題給他做的時候,手指輕輕地從他手背滑過,偶爾手肘也會“不小心”撞到他。
有次他換衣服。
對方還移開了眼睛!
昨天他去樓下拿了一盤保姆切好的西瓜,隨意拿了一片給元矜,元矜接過的時候摸了他一下,雖然看似不經意,但許綏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家夥的心思呢,跟他裝呢!
許綏輕哼了一聲。
之後幾天,元矜明顯感覺到許綏在跟他刻意保持距離,椅子故意拉得很開,兩人離得很遠。
以前他講課的時候,房間門會自然地關上,現在呢,隻要他進了這個房間,門必然敞開著。
元矜覺得莫名其妙。
這許綏防他跟什麼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洪水猛獸。
“離那麼遠能看得清紙上的字嗎,坐近點聽課。”他用筆點了點桌子,桌子發出沉悶的聲音。
元矜繼續垂頭在草稿紙上寫寫劃劃某道錯題的解答過程,半響後,見許綏無動於衷,他微微掀開眼皮,把自己椅子往旁邊拉近了些。
許綏的身體微微僵住。
他惡聲惡氣:“不用你管,我愛坐哪兒就坐哪兒!”
說完椅子又拉遠了。
元矜:“……”
許綏心裡略微得意:想吃我豆腐,沒門,雖然我勉強接受你喜歡我了,但也僅限於此。
再靠近就過分了啊。
元矜懶得去猜許綏心裡在想什麼,跟他有什麼關係呢,青春期的少年,心裡事兒多著呢。
——
周日,許綏和楊羅他們幾個早早就去了商場,楊羅說明天是王奇奇的生日,奇奇可是傲嬌放了話,生日禮物不能隨便敷衍了事。
沒辦法,幾個大老爺們隻好像女生一樣到商場挑著禮物。
挑的過程很頭疼。
王奇奇身高一米九,是個貨真價實的漢子,但耐不住人家有一顆少女心啊,十分鐘愛女裝。
幾個朋友倒也沒嫌棄過。
於是挑禮物的過程中,大家意見有些不合,有的認為該買小裙子,而且還是那種碎花裙子;有的則說買領帶,也有說乾脆買個籃球的。
許綏不摻合討論。
他靠著柱子低頭玩遊戲。
“哎?”楊羅偏頭不經意看到不遠處的人影,愣了下:“……綏哥,那邊那個是不是你家那學霸?”
許綏聞言抬起了頭。
他順著楊羅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是他的家教,男生站在扶梯上,正側頭跟旁邊的男人說話。
許綏怔怔看著這一幕。
“……學霸看起來好像跟他的朋友吵架了,眼睛都紅了。”楊羅睜大眼睛,轉頭看向許綏:“綏哥,咱們幾個要過去打聲招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