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就因為分手失戀了,你就來酒吧買醉,甚至打算隨便和一個男人上床?!”
許綏胸口悶痛。
“對。”
“因為我難受。”
元矜大大方方承認,並沒有對自己的感情遮遮掩掩。
他輕笑一聲,斜斜倚靠在牆上,低頭垂眸抿唇吸了口煙,半響後,才緩緩吐出青煙。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男生的唇比平時更加的飽滿紅潤,他的唇形是花瓣唇,很是好看。
許綏怔怔看著元矜。
元矜手放在許綏胸膛,微微用力把人推開,同時掐滅了煙。
他似乎隻是想嘗一口。
對煙這東西倒不是特彆鐘愛。
元矜聲音放得很輕:“你還是太嫩了,眼睛裡也藏不住東西,就像現在這樣衝動又天真。”
“彆這樣看著我。”
“這讓我很有負罪感。”
許綏緊緊盯著麵前的少年,不,應該不能稱為少年,而是青年,還是一個漂亮的青年。
他當然知道自己有多衝動,可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
他連心都沒法好好管住。
就在這時,元矜的手機響了,他從褲兜裡掏出手機瞥了眼,愣住,久久地看著屏幕。
他直接推開許綏。
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元矜滑動屏幕接通電話,他下意識清了清嗓子。
“梁哥。”
可能連元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裡夾雜著小心翼翼,許綏悄然捏緊拳頭,心有不甘。
不是說分手了嗎。
為什麼還打來電話?
青年對自己說話的語調懶懶散散的,漫不經心,對那個搭訕的男人也是這種渾不在意的腔調。
為什麼接那個男人電話時,眼睛裡像是沉入星海。
連聲線都柔了很多。
許綏沒忍住跟了上去,儘管他知道不好,但心口的嫉妒像是要炸開,他已經無法思考了。
距離五步時。
許綏又停住了。
梁河在電話裡沉默許久:“嘉嘉,你現在在酒吧?”
元矜嗯了聲。
“有人給我發了你的照片……嘉嘉,如果是我們的分手造成你的墮落,那你完全沒必要。”
“你彆傷害自己。”
元矜笑了:“梁哥,不如這樣,你來酒吧接我,我就跟你回去,之前你說的話我可以……”
“嘉嘉。”
梁河出聲打斷。
元矜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他捏緊了手機,一滴眼淚從睫毛上掉落下去,砸在冰冷地板上。
他緊緊咬著唇。
血珠一點點滲透出來。
“我不會來的。”
梁河的語氣十分認真。
元矜吸了吸鼻子,眼睛紅通通的,但還是強顏歡笑:“……那我跟誰在一起不用你操心。”
他狠心掛斷了電話。
他都如此卑微地想要複合了,梁哥卻還是那麼堅決,元矜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就分手了。
他們明明彼此相愛著。
分手的第二天,元矜有懷疑過是不是梁哥出軌了,他推掉兼職,悄悄跟在了梁哥身後。
但並沒有收獲。
梁哥很忙,除了吃飯上廁所,基本就是在工作,他目前還是公司眾多實習生中的一個。
能不能留下來不是隨口說說那麼簡單,他得付出汗水。
元矜便停止了跟蹤。
他覺得自己十分可笑,為什麼會懷疑梁哥出軌呢,梁哥不是那種人,他不是早就知道嗎。
元矜久久站在角落裡。
他整理好情緒,打算轉身離開,剛走了兩步就停住了,在他的五步之遠,許綏直直看著他。
元矜捏著手機,皺眉:“剛剛你都聽到了?”
許綏手握成拳,心裡為元矜感到不值,元矜這麼好,他剛才看似在笑,聲音卻微微嘶啞。
這麼卑微這麼小心。
換自己早抱著親親哄哄了。
“嗯,聽到了。”許綏很佩服自己居然能這麼平靜,明明心裡憤怒不已,聲音卻依舊毫無起伏:“你似乎想跟前男友複合,人家不見得還喜歡你,這樣的你倒是讓我意外。”
在他印象裡,元矜清冷而孤傲,雖然穿著幾十塊的帆布鞋、洗得發黃的襯衫,骨子裡卻依然屹立著,像一朵雪山懸崖上的雪蓮。
多麼驕傲的一個人。
但在剛才那一刻,這個高傲得不可一世甚至讓許綏暗中不屑的人卻卑微地祈求另一個人的複合。
許綏心口疼得無法呼吸。
原來……你這麼喜歡他,哪怕他都不要你了,你還舍不得。
嫉妒,羨慕,憤恨。
許綏從來沒這樣真切體會過。
元矜眸中沒有任何感情的笑意漸漸消失,他冷冷看著許綏:“彆擋路,還有人在等著我。”
“你真要跟那個男人……”許綏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
元矜挑了挑眉:“是啊,上床。”
他兩手抱臂,看著許綏眼睛,似乎覺得許綏的表情很好玩:“怎麼,這件事讓你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