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對麵的街頭,有?個男人嘴角叼著煙,眯著眼睛久久看著,旁邊的朋友叫他他也沒反應。
“粟哥,看什麼呢?”旁邊的人曲起手肘頂了頂粟成。
粟成這才回過神。
他突然想起什麼,手往兜裡掏去,利索地點開手機,朝對麵酒吧門口的人影拍了張照片。
像素?算??錯。
“你認識的?”
旁邊人好奇地問。
粟成淡淡說:“??認識。”
說老實話,剛才他看到那個漂亮的青年時還沒認出來,隻覺得熟悉,腦海裡又閃過什麼。
過了好半響他才想起來這人是誰,?年前他在許綏家見過,這漂亮青年是許綏的家教。
他們有?麵之緣。
後來因為自己的表白,許綏跟他劃開界限,兩人幾乎很少見麵。
粟成是偶然看到許綏發的朋友圈才知道他交了男朋友,這人還是他的家教,粟成很意外。
許綏沒刪他好友。
大概並沒??他當回事。
當初表白被拒絕,要說沒感覺那是假的,粟成是真的喜歡許綏,卻被對方罵惡心變態……
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嘴裡?直說著厭惡同性戀的許綏居然有了男朋友??曬到朋友圈,讓他的這群好兄弟見嫂子?
?是諷刺極了。
粟成大概猜到許綏的微信朋友圈設置了某個標簽,類似“兄弟們”這種,平時就發發關於籃球明星或者遊戲的朋友圈。但從那天後,許綏經常發跟元矜有關的照片,帶著炫耀的??思,當然,??可能有正麵照的,都是一些露出衣角或者修長好看潔白如玉手指的照片,兩人十指相扣,?大一小倒是很相配,偶爾也會發幾張背影照。
許綏??可能沒分寸,要知道他微信裡?有他的父母。
?沒到那個時候。
公然出櫃未免太早。
看到酒吧門口的兩人攙扶著上了出租車,粟成來了興趣,他告彆朋友,攔住?輛車跟了上去。
希望結果??會讓他失望。
大概十幾分鐘後,出租車停在一家酒店門外,青年扶著男人下車,兩人?起往大廳走去。
粟成舉起手機拍照。
他嘖嘖兩聲,低頭欣賞手機裡拍
到的照片,裡麵青年的臉很清晰,的確是許綏喜歡的類型。
他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
沒過幾分鐘,這幾張照片就通通發送到了許綏的手機上,許綏剛下飛機手機就響個不停。
他有點納悶地解鎖。
以往他也離開過幾天,但每次回來嘉嘉都沒這麼熱情過,他有點意外,同時也有些小竊喜。
?幾天因為外公住院,他坐飛機去了國外,外公一直在國外生活,他?年到頭才去看?次。
今天才剛剛回來。
比預計時間提前了?天。
……粟成?
許綏眯起眼睛。
他皺了皺眉,怎麼回事,自己?沒把他拉進黑名單嗎,許綏點開信息,看也??看直接……
他瞳孔猛地聚縮!
許綏眼睛通紅,緊緊地盯著照片上的青年……以及他抱著的男人,背景是裝飾堂皇的酒店。
許綏捏緊了手機。
?麵一張照片是在酒吧門口拍的,青年和男人擁抱在一起,很是親密,元矜也沒有推開。
許綏抿著唇看著照片。
他怔怔站在原地,手裡握著手機,旁邊無數的人從他身邊經過,他卻仿佛獨處於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冰天雪地。
以至於他的血液冰涼至極。
——
許綏??知道自己是怎麼?路回到公寓的,他腦子裡渾渾噩噩,手腳冰涼,已分??清西北。
他坐在沙發上。
行李箱立在旁邊。
黑色行李箱裡?有許綏帶給元矜的禮物,他精心挑選的,??辭辛苦一路跋山涉水送來。
但好像是個?話。
許綏眼角有點濕潤,他??臉深深埋進手掌裡,狠狠揉搓了下,似乎想將這些糟糕的情緒抹掉……
但?是失敗了。
他緊緊咬著唇發出類似於小獸嗚咽的聲音,壓抑??痛楚,宣泄著愛而??得的酸楚和絕望。
肩膀微微顫抖著。
他已經這麼努力了。
他努力地對元矜好,??自己所有的?切都奉獻出去,他掏心掏肺,??給自己留?絲餘地。
他已經無法自拔。
可為什麼?是沒有占據這個人的??呢,他以為自己終於卑微地祈求到了?絲絲的愛意……
原來都是錯覺啊!
許綏濕了眼
眶。
喉嚨處堵得難受。
元矜的??裡始終隻有梁河,哪怕對方已經有了新男友。
元矜是淩晨三點回來的,他渾身透著疲憊。梁河的手機落在酒吧了,他隻好回去取,順便給瞿新打電話,告訴對方酒店的地址和房號。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點酸痛。
如往常按密碼。
門“叮”地一聲開了。
元矜打開燈,腳下剛走兩步就猛然頓住了,看到了沙發上的許綏,以及旁邊黑沉的行李箱。
“你回來了?”
元矜鬆了口氣。
剛才?進門冷不丁看見沙發上坐著個人,他的??都跳到了嗓子眼,?好及時反應了過來。
元矜朝他走過去。
許綏坐在沙發上,兩腿分開,手臂分彆撐在膝蓋上,哪怕聽到門口的動靜也?直垂著頭。
元矜皺眉:“怎麼了?”
他停在許綏麵前,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於是猶豫著問了句:“是不是你外公他……”
“他沒事。”
許綏聲音沙啞。
他緩緩地抬頭,眼眸紅紅的,裡麵滲透著血絲,聲音卻異常平靜:“能告訴我你去哪裡了嗎?”
元矜避開了視線。
“散心。”
許綏的??慢慢沉了下去,最後一絲希望熄滅,他閉上了眼睛,捏緊拳頭,渾身散發著戾氣。
他睜開眼睛。
慢慢地站了起來。
元矜說不出哪裡??對勁,但眼前的許綏讓他有些??舒服,無論是眼神,?是他冷漠的氣場。
許綏目光暼向青年脖子,看到那兒有可疑紅印,他控製不住嫉妒憤怒的情緒,上?撥開青年衣襟:“……散心?能散出一個牙印來?”
“田嘉熠。”
“你挺有本事啊。”
元矜沉默了,他??用看也知道鎖骨上有牙印。???他??梁河扔酒店的床上時,梁河把他錯認成瞿新,突然哭著抱著他脖子啃,他掙紮片刻都沒用,最後摸到櫃台的煙灰缸。
嗯,煙灰缸砸了下去。
牙印也蓋上了。
許綏的性子本就??是忍受的人,他???撕開了元矜的襯衫,扣子落了?地,劈裡啪啦!
元矜始終沒有反抗。
許綏以為元矜的胸膛上會是密密麻麻的草莓印,他已經做好準備,
但上麵卻是乾乾淨淨的。
許綏怔住了。
元矜漫不經心抬眼:“?要檢查其他地方嗎?”說著,他??手放在了褲子紐扣的位置。
許綏猛然扣住元矜的手腕,腦子有點亂,??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開始知道元矜出軌時,他的??裡是憤怒的。
緊接著是無言的痛。
痛到窒息。
元矜輕輕撥開許綏的手,也沒有繼續解紐扣,隻是平靜問:“你覺得我跟彆人睡了是嗎?”
許綏抿緊唇??說話。
元矜?了:“沒關係,想問什麼就問,畢竟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