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喊主子,喊清堯?
門外隱於暗處的慕雲楓雙拳緊握,咬緊了牙關,繃直了身體才忍住泄出憤怒和心痛的情緒。
可他渾身散發的寒意和殺意還是讓人感覺到了,手下人都離他遠了一些。
在宮中收拾殘局的將軍齊右聽到聲音,隱藏在角落裡憤怒地一拳錘在了牆壁上。豈有此理,宮中竟然有鳳兒,還便宜了那蠻夷百裡梟麒,他怎麼甘心?
但此時,他也奈何不了百裡梟麒,便隻能找牆壁撒氣了。
他百裡梟麒無疑是強者,所以他欽佩強者,更喜歡征服強者,尤其還可能是他曾經高不可攀隻能仰望的強者。
對於殿內的百裡梟麒來說,征服這樣烈性的強者,那快感和刺激是任何美人都無法給與的。
更何況還是鳳兒這樣的連帝王都不可遇不可求的絕色美人?
這也是這麼多年,後院嬪妃不少,他卻從未寵幸過一人的原因。他好美色,卻極其挑剔,若無絕對的美貌和絕對的特彆之處,他絲毫沒有任何興趣。
看著那烈性美人在他身下任由他肆意玩弄,任由他在他的冰肌玉骨上染上他的汙色,任由他玷汙弄臟……卻無可奈何……
剛想想就讓人血脈噴張,更彆說還正做著呢。
鳳兒破陽就相當於大病重傷一場。
姬清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他看著床帳好一會兒,對於自己沒死,竟然醒過來了這事絕望又悲傷。
但是他不想承認,他心底裡是懼怕百裡梟麒的。怕他死了他真的會把他做成僵屍,供他玩樂。
他雖然還未滿十八歲,如今還是個亡國奴,可他有他的驕傲,有他的堅強,儘管遭遇了這些,他也不可能像個女人一樣的哭,更沒有時間悲傷,他得逃出去。
剛想到此處就聽到外麵有人在竊竊私語:“聽說裡麵這位鳳貴妃是前朝皇後,誰能想到前朝皇後他竟然會是個鳳兒?還是個沒有破陽的鳳兒。你說前朝皇帝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呀?”
“八成是,要不能放著個鳳兒美人無動於衷嗎?也沒有個其他妃嬪和子嗣。”
“這近百年來可是沒有聽到哪國出現過鳳兒皇後呢,陛下一來就得了鳳兒,這隻能說明咱們陛下啊,洪福齊天,是天選之子。這就叫做天命所歸吧!”
“咱們陛下啊,那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呢。得了鳳兒貴妃,福氣、好運還在後頭呢。”
前朝皇後?不過,也好,這樣心裡反而不會那樣難受。
嗬嗬,鳳貴妃?所以,如今我竟然成了可笑的貴妃了嗎?
不過一細想也就明了了。百裡梟麒一進宮就寵幸了個美人,還封了貴妃,這事必定會引起轟動。
如果隻是寵幸了個宮女也就算了,偏偏還封了妃,還是貴妃,這就不尋常了。
那些喜歡奉承的人為了給皇帝的臉上貼金,給貴妃安個好身份,哪怕真的隻是個宮女,他們也可以安個夠分量的身份。
那這身份不是公主就是皇後才夠份量。而皇後是最合適的。新皇不但臨幸了前朝皇後,還封了“她”為貴妃。
這不僅辱了前朝皇帝,還能解了長淵曾經一直被昭國統治壓製的氣,又能把前朝大臣氣個半死,一舉三得,多好啊。
至於鳳兒的身份,即使有知道的人也恐多一人知道,隻幻想著自己能獨占呢,即使不能獨占,也不願意多一人共幻想。
對於百裡梟麒來說,如今雖然他根基不穩,但並不表示他根基會太淺,不然也不可能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攻入丹城,衝進皇宮,讓昭國覆滅。
而且這個時候正是鏟除異己、肅清前朝勢力的好機會,稍微有個不慎就可能被定為前朝餘黨而被誅殺。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很多人即使知道了有鳳兒也不敢輕舉妄動。
同時,百裡梟麒也想讓朝臣知道:他百裡梟麒什麼都不懼,他囂張,他霸道,沒有任何人可以拿捏。他更不懼任何威脅。
這無形中也是一種震懾,讓人對他更敬畏。
所以百裡梟麒那樣迫不及待地就登基稱帝了?還真是急切啊。
他不知道的是,百裡梟麒確實登基了,隻是還差個大的登基儀式,年號改為了元隆一年,國號也由昭國改為了禦國,長淵由國改為了郡。
嗬嗬嗬,嗬嗬嗬。他極艱難地坐起身,靠在床上自嘲地輕笑了起來,笑聲中更多的卻是淒涼。
姬清堯壓下心頭的怒氣和悲傷,重重呼出口濁氣,他沒有時間浪費,他得逃離這裡。
雖然如今是他最虛弱的時候,卻也是百裡梟麒對他最鬆懈的時候,後麵想要逃離隻會越來越難。
所以,他必須現在離開。
可不巧的是,那兩個太監竟在此時從外麵走進了內殿。
一頭小、身子胖的太監滿臉激動,討好著笑道:“鳳貴妃,您終於醒了。奴才小葫蘆見過鳳貴妃。陛下在這鳳陽殿守了十幾日,還每每總是親自給您喂湯藥呢。”
另一頭大身子小的太監也滿臉堆笑:“奴才小喇叭見過鳳貴妃。想必貴妃您已經餓了吧,奴才這就去給您準備膳食。”
這是兩個中年太監,長得……奇形怪狀的,跟他們那歪瓜裂棗的主子一樣。
姬清堯睨了他們一眼,聲音冷冽而平靜:“滾!”
“可是貴妃您……”
小葫蘆拉了小喇叭的衣角一下,開口道:“奴才,奴才這就去給您準備膳食,奴才告退。”
他們一退下,窗戶處就飛進來一個人。
來人身穿藍色錦袍,玉帶束腰,長相硬朗而俊美。
在這人一靠近窗戶的時候姬清堯就察覺到了,轉頭看著來人,眼睛微眯。
“清堯!”那人喃喃喊道,聲音不大,激動到顫抖的聲音裡卻滿含深情。
而他的激動不僅是因為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還因為他喊出了那個藏在心間多年的名字。
那句“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嗎?”卻始終問不出口。
隻是癡迷地盯著床上坐靠著的姬清堯:此時他穿著月白褻衣,領子有些低,冰肌玉骨清晰可見,性感鎖骨若隱若現,讓人有種想要扒開那衣領一探裡麵美好的欲望。即使半個月過去了,上麵也還有淺淺地痕跡。
未挽的烏黑柔順長發披散著,給冷豔的絕世容顏多添了一絲柔和甚至嫵媚。
“清堯?嗬嗬……”姬清堯笑了,但是嗤笑,且笑不達眼底。
“不喊主子,喊清堯?”
“一條狗也配喊主人的名字?真的是太可笑了。哦,我倒是忘記了,這是一條會咬人的狗,不要也罷。”
“不對,慕雲楓,你連狗都不如,狗都知道忠於自己的主人,而你……嗬嗬……”
姬清堯的聲音很清潤,哪怕是這樣罵人,也是那樣的高貴優雅,聽了讓人如沐春風,仿佛在誦一首唯美的詩篇般。
哪怕是罵人的話都能撩動慕雲楓的心弦,讓他的心砰砰砰劇烈地為他而跳動。
“我就在想嘛,為什麼長淵軍會來得那樣突然,能夠長驅直入。我想過很多有可能背叛我的人,今日之前我都沒有想過會是你。”
“我……對不起。”慕雲楓低下頭,滿臉愧疚。
“對不起?對不起背叛我投靠長淵,把長淵叛軍引進京,迎進宮,讓昭國覆滅?還是對不起你的那些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或對不起昭國的百姓和將士們?對不起這幾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真是玷汙了這幾個字。”
慕雲楓沒有任何辯駁的話能回答姬清堯。
“所以你是早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和真容了?所以,你到底在圖謀什麼?”雖然明知故問,但姬清堯還是想要知道。
“我,我隻想要你。清堯,我喜歡你,我愛你,我隻想要你。我本來已經安排好了的,也已經算好了,本來打算宮門一破就先去找你帶走你的,誰知計劃出了差錯,他們……百裡梟麒竟會提前發現你……”
“你是鳳衛。”姬清堯怒道。
鳳衛即鳳兒的特殊侍衛,都是世間頂級高手,絕對不會低於天下前十名,但是被喂了蝕骨丹,不能碰鳳兒。
“我知道。從知道你是鳳兒那天起,我就知道我被喂了蝕骨丹。可哪怕不能擁有你,我也隻想要把你留在身邊。”
“嗬嗬,你猜,要是百裡梟麒知道自己不但被你利用了,你還覬覦著他的貴妃,他會怎麼想?”姬清堯笑得一臉燦爛,美得更是天地失色。
但他臉上笑得越是燦爛,說明他內心越憤怒。
他被氣得口乾,掀開被子,想要下床拿杯水喝。可一下地,下半身的酸軟無力,讓他雙手用儘全身力氣扶住床也沒能阻止身體往下滑。
慕雲楓立即衝過去摟住了他的腰身,擔憂道:“清堯,你還好吧?”
姬清堯用力推開他趁勢讓自己摔回了床上,嘲諷道:“托你的福,我如今太好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尖刀刺進了慕雲楓的心臟,讓他痛得險些直不起身來。他雙拳緊緊握了握,一滴血掉在了地上。
“滾,你多說一句話,我聽得都惡心。”
慕雲楓滿心苦澀。
“那,清堯,你好好休息。我會儘量找機會來看你。”說完就快速從窗戶處飛略了出去。
姬清堯目光森寒地盯著那背影離開。
轉回頭才翻開被子要下床,又立即蓋了起來,嘴角綻開一抹嗤笑,來得還真快啊。
下一刻聽到他醒來的百裡梟麒就火急火燎地進了內殿,坐到了床上拉起了他的手細細地摩挲著:“雨兒,你終於醒了。”
雨兒?難道他真的把自己當作了皇後黎溪雨?
姬清堯想要甩開他的手,奈何,那人醜就算了,連手都長得跟個鐵箍似的,又黑又紮人還硬,也竟甩不開。
“滾開!”
“雨兒既然這樣喜歡‘滾’,那為夫就陪你滾滾床單。”百裡梟麒笑著輕佻地說道。
第三章 讓你沒力氣下床
“百裡梟麒,禽獸,色魔,滾……”
可他的嘴已經被堵住了,人也已經被百裡梟麒攥著腕子壓住了。
雖然他已經脫離了破陽的危險醒過來了,可到底鳳兒破陽屬於逆天而行,對身體傷害太大,他並未恢複,用不上太多力氣,竟隻能任由他輕薄。
吻了好一會兒,百裡梟麒才抬起頭:“好色,男人的通性。為夫從來就沒有掩飾過自己好色的脾性。既然我好色,那就隻能委屈雨兒喂飽為夫了。”
姬清堯一直是優雅矜貴,守禮克己的,從不曾說過什麼臟話,也就這次破國才說了幾次“滾”“畜生”和“禽獸”,可此時他真的忍無可忍,差點就要罵出臟話來了。
為了不讓百裡梟麒得意,他緩了緩硬強壓下了憤怒和恨,咬牙僵硬道:“你不配,我跟你也不熟,彆喊得這樣惡心。”
“我們最私密的事情都做過了,肌膚相親,口水交融了,還叫不熟?哦,也對,人不熟,身體很熟悉罷了。”百裡梟麒一邊說,還一邊漫不經心地挑開了他的衣裳,手就那樣伸進了衣裳裡……
姬清堯牙齒咯咯咯響,胸前不停起伏,是怒,是恨。
“而且……即使你不想承認,我們也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所以,我就是你的夫君,而你,就是我的妻子。”
嗬嗬,妻子?真的是搞笑。憑你也配?
可眼看著百裡梟麒越來越過分,姬清堯的臉色也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紅是因為羞怒,白是因為害怕,因為不敢麵對。
破陽那天,因為怒極,恨極,加上破陽的痛苦,他很快就暈死了過去。所以,後來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可如果今天要發生什麼,他得醒著承受。那痛,那屈辱,那恨,他會承受不住。
焦急中,他拚命掙紮著,眼眶也因為又急又怒而泛紅。
“彆掙紮,不然你會受傷。上次我怕你受不住,隻做了一次……”
“你還真是好心啊。”姬清堯牙齒都快要咬斷了。
好心到我明明還未痊愈,才剛醒來你就急不可耐地想要逼迫我。
“剛剛有人進了這殿中。”百裡梟麒看了一眼窗戶轉回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姬清堯愣了一瞬,轉而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最好你和慕雲楓去狗咬狗,都把對方咬死了我才高興。
“我不管你之前有沒有愛過昭國皇帝,也不管你是否還喜歡過其他人,我都不會再去追究和介意。但是從今往後,你隻能是我的。我不願鎖著你,關著你,但是我會讓你沒有力氣下床。”
“什麼意思?”姬清堯呼吸一滯,沒有反應過來。
“你剛剛不是說我好色嗎?那我就好色給你看看,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好色,讓你以後再也沒有下床的力氣。”
此時姬清堯才知道上次的百裡梟麒還是克製的,現在的百裡梟麒才是恐怖的,完全就像個野獸。在他身上肆意妄為,肆意蹂躪。
百裡梟麒差不多有兩米,還特彆強壯魁梧,可他隻有一米八,身形清瘦,被他壓住就好像被大灰狼壓住的一隻兔子一樣,沒有絲毫能掙脫的可能。
他能感覺到的唯有痛楚,不停歇的痛楚。但最痛苦的還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心裡的屈辱和憤怒。
還有麵對百裡梟麒的侮辱時,毫無反抗之力的痛苦。
他雖是鳳兒,但同時他也是男子,沒有任何一個男子願意被人肆意銀辱。
而且作為鳳兒更不願意被人當做發泄的對象,生育子嗣的工具,更何況他並非普通鳳兒。
他本不想像個女人一樣哭的,連流淚都覺得是一種恥辱。可他實在忍不了,淚再次滑下了眼角。
他性子太烈了,根本不顧自己會受傷,即使掙脫不了也拚了命的反抗,結果痛的還是他自己。
要不是百裡梟麒把人綁在了床上,他隻會傷得更厲害。
被百裡梟麒翻來覆去地折騰,他也沒有哼出半聲,隻是緊閉的雙眼,緊皺的眉頭,粗重的呼吸,額頭的冷汗和眼角的淚能看出他到底是多麼的痛苦。
但這一次百裡梟麒沒有留情,竟折騰了他一夜,姬清堯從來沒有覺得夜是那樣的漫長,仿佛無止境的黑暗,看不到儘頭。
他感覺自己就像狂風暴雨中的一片落葉,飽受著風暴的摧殘,直到他徹底昏死過去。
百裡梟麒抬手撫了撫他慘白的臉色,上次破陽不算,今日才算是初經人事,他知道自己折騰得狠了。
但他是真的是想要讓他下不了床。下不了床就沒法做其他事,他也能少了很多麻煩。
再者,他們長淵男人向來體格好,精力無限,他自己也確實從不否認自己好色。
但最最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歡愛時,鳳兒給人的體驗真的實在是太好了,所以沒忍住也占了很大的原因。
他給絕色美人做完清理,在傷處抹好了藥,在他額頭親了一下,唇上吻了一下,便起床了,也該到了早朝的時間。
上次未儘興,今日終於儘興了,他直覺神清氣爽,精神抖擻。
鳳陽殿大門口貼身侍衛風亭正等著,見百裡梟麒出來,立即行禮:“風亭拜見陛下。鳳貴妃剛剛醒來,陛下您為何……”
“他的性子太烈了,如今朕剛剛登基根基還不穩,萬一給他找到機會,他一定會采取行動報複。隻有讓他怕了,痛了,累了,才能給朕爭取時間。他的身份還有待考證,你去把前朝皇後黎溪雨的畫像給朕找過來。”但是他絕不是前朝皇後。
其實他心裡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隻是還沒有完全確定。
畢竟曾經作為七國之一的長淵,每年都要來昭國交稅納貢,是見過那人的。雖然沒有見到臉,可那優越的身形……他忘不了。
還有那獨特的清潤嗓音。
“是。”
百裡梟麒高大魁梧,身強體壯大腿長。大長腿一邁就比一般人步子大了好幾倍,走路時,甚至能帶起一陣風。
風亭一邊小跑著跟上去,一邊開口:“對了,陛下,最近宮中有流言,說有人曾見到前朝皇帝自縊於自己的寢殿。說那宮人見狀偷偷把人混進了混亂的屍體裡運出宮埋了。”
“可陛下,之前我們一直都沒有找到前朝皇帝,那時不是有傳言說他在暗衛的保護下逃出宮去了嗎?”
“這到底哪個版本可信些?這些流言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保護他。為了混淆視聽,擾亂視線。
不過,這話百裡梟麒並沒有說出口。如果他真的是那個人,他希望永遠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雖然不知道保護他的到底是什麼人,但是他猜那些人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且說不定也是覬覦他的人。
所以保護他的這些人,這些人的保護,對他未必就不會產生另外一種危險。
但鳳兒最近被封了貴妃,暫時應該沒有人敢動。
再者,他也需要那些人混淆視聽來保護他的鳳兒美人。
所以,暫時他還不會動他們,隻是今日潛入鳳陽殿的人……他要知道是誰。
“鳳陽殿周圍你多派些人,務必要知道會來找他的到底是什麼人。”
“是!”
……
禦書房,風亭欲言又止,顫顫巍巍地把黎溪雨的畫像捧給了百裡梟麒,哆哆嗦嗦地等著他的破口大罵。
百裡梟麒拿著畫像,嘴角勾起一抹笑,果然,難怪沒有人懷疑這鳳兒是皇後的傳言。
這畫像上的黎溪雨也穿著紅衣,身形高挑纖瘦,最主要的是也戴著和鳳兒一模一樣的麵具,甚至連玉簪都類似。
“有去她的家鄉查嗎?”百裡梟麒並沒有生氣,淡淡地問道。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也沒有什麼好生氣的。
“去查了。按照禮部的地址去查的,結果根本沒有那個地方……感覺,感覺她就像忽然冒出來的人一樣。”
百裡梟麒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風亭,你去暗中查找黎溪雨。這個女人……”應該不簡單。
“是!”
這在後麵幫這鳳兒的到底會是誰?這鳳兒是皇後的傳言會不會也有這人的手筆?
長淵能夠長驅直入,讓昭國毫無防備地攻進皇宮,除了前昭國皇帝身邊侍衛統領慕雲楓之外,另外一個就是前昭國鎮國大將軍齊右。
這兩個人是否知道鳳兒的事?可若是知道,為什麼他們不自己獨占,還會讓他有機會奪得?
這慕雲楓背叛昭國皇帝據說是因為皇帝殘忍嗜殺,把他的兄弟全殺了,他為了報仇和自保,還想要開國功臣的名號平步青雲。
據他所知,這人不但貪圖富貴榮華,還貪財好色,這才剛被封了禮部尚書就已經往府裡娶了十幾房妻妾了。他覺得他可能性很小。
這齊右最是貪權貪財,虛榮心極強,對美人貌似沒什麼興趣,自然不會去關注美人的事,也就不會知道宮中還藏著個鳳兒,應該也不是他。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頭緒來,便也不再去想,反正隻要查,總能查出些什麼來。
今日的奏折倒是批完了,百裡梟麒看著那張畫像發呆,腦子裡卻是壓著姬清堯翻雲覆雨的畫麵。
那感覺隻讓人上癮。
想著想著,他臉色就紅了起來,倒不是羞恥,而是激動,是血脈噴張。他抬手摸了摸嘴唇,那兒吻過姬清堯的紅潤美唇。
忽然一個壞心思出現在了腦海裡:要是哪天把他帶來這裡,在這禦案上……他會是什麼表情?他又會怎麼做?會不會像今日一樣哭?
可是他哭的樣子真的好美。沒有女子嬌柔惹人憐的做作,梨花帶雨卻倔強隱忍,讓人忍不住更想要欺負。
第四章 您要見陛下各宮娘娘?
百裡梟麒忽然起身,去把櫃子裡他暗自收起來的,前朝皇帝批改的一些奏折、字畫拿了出來。
他的畫跟他一樣:美!精美絕倫,神形兼具,都是景物畫。畫的多是如畫江山,山川河流,蒼鬆翠竹之類。
畫技堪稱絕妙啊。
人都說字如其人,他的字不但美,還美到令人簡直無法言說卻無法忽視他的力量,即使刻意收斂也難掩其鋒芒:清雋秀美,卻鐵畫銀鉤,剛勁有力,有些甚至蘊含著磅礴的氣勢。
看著那字,就好像看到了他的人一樣,看到了那紅豔水潤的唇一般,他情不自禁地輕輕親了上去。
腦海中立即就浮現出那冰肌玉骨的身子,親在那冰肌玉骨的肌膚上的感覺,大手撫上那嫩滑冰肌玉骨的感覺,把那冰肌玉骨一點點玷汙的感覺,占據著那具身子的銷魂感覺……
心瞬間就狂跳了起來,他竟然對著他……的字起了強烈反應。
他看了看自己的下擺處隻歎了口氣:唉,長淵男人啊,就是好色,就是精力無限。
算了,現在反正無事,為什麼不去看看他本人?
如此一想,他就起了身,朝鳳陽殿快步走去,那疾走帶起的風把衣擺都掀了起來。
他到的時候,姬清堯還沒有醒過來,他便乾脆脫了外衣躺在他的身邊睡著。
也沒有睡著,聞著鼻尖的清香,就是睜著眼睛看著他。就這樣看著還是不滿足,還得上手去摸摸。
摸摸他的唇,摸摸他的眉眼,摸摸他眉心的鳳凰花鳳印,摸摸……摸著摸著就摸進了人家的衣裳裡。
美人在前,光摸摸哪裡夠啊?那當然得品嘗一下了,便對著人家的眉心,臉頰親了上去。
不夠。便又對著豐潤的唇采擷了起來。
轟!血氣方剛的男人瞬間就燃起了欲火,他的吻更急切了,帶著將要燃儘一切的渴望。
他立即翻身而上,隔著衣裳把人抵住了。
看著身下的人毫無反應,他才回過神來,自己是不是太混蛋了些?把人家弄暈了,到現在還沒醒,此刻就又起心思了。
他不得不承認他們長淵男人不但好色,還容易“餓”。更不得不承認,他是長淵好色男人之中的極品,容易“餓”的極品,能“久戰”的極品。
他就這樣一直看著他,但直到晚上姬清堯也沒有醒過來,甚至連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此時他才意識到,他真的對姬清堯太過火了,才意識到姬清堯破陽後的身體比他想象中的要虛弱,要差得多。
才意識到破陽時沒有用破陽丹對鳳兒破陽後的身體影響有多大。
他立即讓人宣來了趙老太醫。
趙太醫剛要伸手搭上床上絕色美人的脈搏,百裡梟麒就拍開了他的手,在美人手腕上墊了個帕子才示意他開始。
趙太醫:……
但是一把脈,趙太醫也嚇了一跳,卻又不敢責備皇帝毫無節製,索取無度。
隻能委婉道:“陛下,鳳兒雖為男兒身,身體比女子強健,可畢竟鳳兒破陽是逆天而行,不是天生……破陽對身體的損傷很大。尤其是破陽時……還沒有用破陽丹,這更是讓他傷了身體的根本,不宜……不宜頻繁操勞侍寢。”
見百裡梟麒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趙太醫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皇帝生氣了,內心一慌。
他斟酌了一下轉而又道:“也不是不能侍寢,貴妃應該會再昏迷幾天,這幾天是他身體自我修複的過程。等幾天後醒來還是可以侍寢的,但一個月之內隻能控製在每日一次。”
“那他的身體……以後也會受影響嗎?能痊愈嗎?會不會影響生育子嗣?”百裡梟麒表麵平靜地拋出了這麼多個問題。
實際上內心是很難受的,更是自責的,自責自己為了那些算計破陽時沒有給他用破陽丹。
“這個……具體會受多大的影響誰也說不清楚。畢竟從古至今,自從有記錄開始就沒有哪個鳳兒破陽沒吃破陽丹的。要不是貴妃性子堅韌,都扛不住這破陽的苦。”早就沒命了。
當然後麵的話他不敢說出口。
“不過,陛下也不必太過擔心,畢竟鳳兒的身體不同於一般人,他們的自我修複能力要比一般人強,就是不知道能修複多少了。至於子嗣……微臣回去查看古籍之後再來回稟您,您看可否?”
“嗯!”
畢竟會看鳳兒的太醫不多,醫過鳳兒的太醫更是沒有,不懂也無可厚非。
趙老太醫生怕被殃及池魚匆忙告退,溜之大吉了。
這幾天,對於精力超級旺盛的百裡梟麒來說實在是難熬。尤其是剛剛開葷了之後,就要禁欲這麼多天。
此時他更加後悔當初沒有給姬清堯用破陽丹了。
第四天,姬清堯終於醒了過來。
一醒過來就聽到了外麵嘰嘰喳喳,吵吵嚷嚷的聲音。
聽那些聲音八成是百裡梟麒的後宮們。
姬清堯摁了摁額角,直覺得煩躁不已。他素來喜靜,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嘈雜吵鬨了。
他撐坐起身,靠在床上,清潤的聲音低低地喊了聲:“小……葫蘆。”
他記得那個奇形怪狀的人好像叫這個名字。
“哎,貴妃您醒了?感覺可還好?”小葫蘆習慣性的諂笑著,驚喜中帶著關心地問。
姬清堯眸子森寒地掃了他一眼,嚇得他哆嗦了一下。
“讓她們進來。”
雖然他曾經沒有特意去調查過百裡梟麒,但是掌握各國各王的基本信息是必要的。
他早就知道了百裡梟麒妻妾成群,隻是沒有料到他會那樣好色罷了,想到他的手段,姬清堯就全身汗毛倒豎,忍不住渾身顫了顫。
如今他的後宮找來正合自己的意,這樣至少能利用他的後宮纏住他,讓他沒有時間來糾纏自己,這樣自己逃離也能少很多麻煩。
“啊?您,您要見陛下的各宮娘娘?”小葫蘆不確定地問。陛下的這些嬪妃……這見了不會出事嗎?
“怎麼?我見不得?”姬清堯嗤笑道。
“哦,見得,見得。奴才這就去讓她們進來。”
沒一會兒就朝殿內湧進來幾十個花枝招展、妖嬈美豔的鶯鶯燕燕。
她們一邊往裡疾步衝來,一邊喊著:“鳳貴妃,鳳貴妃……”
這……怎麼像市井小民一樣,沒有規矩和禮儀呢?百裡梟麒的妻妾不應該都是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嗎?
怎麼樣也不該是這樣的啊?
這群女人看起來就不好惹,該不會找他打架來了吧?
他皺著眉頭看著那群女人朝他的床邊直衝過來,忽然有種想要立即逃開的感覺。
衝進來後,那群女人直接圍坐在了他的床邊,甚至還有大膽的圍坐在了他的床上。
他被圍在了最中間,簡直成了綠葉叢中的一朵嬌花,花瓣之中的花蕊。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坐著的身子竟然在情不自禁地往後挪,想要離她們遠一些,再遠一些。
可他挪,她們也跟著挪。
他很少接觸女人,更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還真的不知該如何應對。
世人都想要找鳳兒,卻難覓其蹤跡,更遑論見到鳳兒真容了。
她們不但見到了,竟然還坐到了他身邊,甚至坐到了他的床上,怎麼能不讓她們激動呢?
這鳳兒不但容顏絕色,讓人忍不住為之傾倒,看起來即使有些虛弱卻又不缺男子身上的陽剛之氣和男子獨有的修長如玉的身形。
她們簡直想要尖叫。但個個震驚得隻吸氣,盯著他看了半晌,竟沒有一人開口說話。
又好似是怕驚到了這絕色美人……美男似的。
氣氛就很詭異。
姬清堯被盯得毛骨悚然,還沒有想到要怎麼開口,女人們就爭先恐後地開口了:“我,我我我竟然見到鳳鳳鳳兒……鳳貴妃了。鳳貴妃,你好美!”一紅女子激動到說話都結巴了。
“你好俊!”
“我好喜歡你!”
“這樣的絕世美人跟了陛下真是可惜了。”
“以後我就是你姐姐了,姐姐可喜歡你了,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豁出命也會護著你。”坐床上的紅衣女子笑著纖指往他肩上戳了戳。
姬清堯絲毫不給麵子地側開了肩膀,冷眼看了看自己被戳過的地方。
“對對對,我們所有姐妹都很喜歡你。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弟弟了,姐姐們都會寵著你,愛著你,護著你的。”一綠衣女子笑著附和。
其他女人們七嘴八舌地跟著附和。
這,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姬清堯本想利用後宮女人善妒這點,讓那些女人們纏著百裡梟麒,給自己爭取順利逃離的機會,但貌似這與他料想中的偏差不是一般的大啊,她們好似一點都不在乎。
不,簡直就是完全相反的作用:看這些女人如狼似虎盯著他的眼神,他好像……是引狼入室了。
糟了,他忘記了鳳兒可不單單是男人們覬覦的對象,也是女人們覬覦的對象。
隻是這百裡梟麒後宮的女人們膽子是不是太大了?
此時姬清堯才記起:長淵不比昭國人人都矜持守禮,長淵人性格直爽,民風開放彪悍,不拘小節,所以根本就不在意這些禮節,也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種說法。
所以這也是百裡梟麒一見他就毫不羞恥臨幸他的原因。
他的臉色一沉,又更加蒼白了些。
女人們也不管他始終臉色冰寒,眼神不善的沉默著,仍然興致高昂地嘰嘰喳喳著。
“弟弟,聽說陛下臨幸了你?陛下不是不行嗎?我們姐妹入府多年都沒有一個被他臨幸過,都在懷疑他有隱疾呢。”黃衣女子好奇地問。
“哎呀,我們是來找弟弟玩兒的,你提陛下做什麼?誰願意搭理他?”紫衣女子直接翻了個白眼。
“也是。”
“朕是不是有隱疾,朕的鳳貴妃最清楚了,是吧,愛妃?”百裡梟麒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人已經進了門。
“……陛下”女人們雖然有些慌,但還是集體敷衍地給他行了行禮。
第五章 我吃醋了,該罰
“要不我們當場證明給她們看看,朕到底是不是有隱疾?”百裡梟麒一一掃過女人們,興趣盎然,甚至看起來有些躍躍欲試的感覺。
姬清堯牙根都要咬斷了,這百裡變態,已經變態無恥到了極點了,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
“陛下,陛下,他已經陪了您幾天了,還侍寢了好幾次了,也累了,您就讓他休息一下吧。”紅衣女子拉著百裡梟麒的胳膊撒嬌道。
言下之意是,他已經陪了你,如今應該陪我們了。
綠衣女子也不著痕跡地把他往後拉:“陛下,您日理萬機,怎麼有空這個時候過來?您肯定還有政事要處理吧?要不,您先去忙,我們姐妹替您照顧鳳貴妃?!”
“對呀,我們正要找鳳貴妃打馬吊呢。”紫衣女子雖然沒有表現出不滿,可那語氣竟然有理所當然。
“是啊,是啊,陛下,您就讓我們陪鳳貴妃放鬆放鬆嘛。”
其他女人也跟著七嘴八舌地勸誡皇帝,還上手邊推邊拒地拉扯著百裡梟麒。
“你們都出去,我累了。”姬清堯冷冷開口,他被他們吵得頭疼。他是真的很後悔把這群女人招進來了。
百裡梟麒不管姬清堯怎麼想,但隻要想到他把他跟那群女人一視同仁地對待,心裡就很不爽,感覺自己被他無視了。
而且這群女人們的心思他可是太清楚了。
心裡一不爽,口氣就不那麼好了:“再吵吵嚷嚷,朕不介意把你們送進冷宮涼快涼快。”
“那太後娘娘一定會跟著我們一起搬進冷宮的,您確定要這樣嗎?”
“噢耶,我還從來沒有過種過菜呢,我們可以拉著太後娘娘一起去冷宮種菜。”
“確實不錯,隻是我們見不到鳳貴妃弟弟,我會想他的。”
“……”
所以聽她們這意思是:這些女人不但對百裡梟麒沒有男女之愛,夫妻之情,甚至還一點都不怕他,而百裡梟麒卻怕他母親?
姬清堯不知道的是,百裡梟麒的這些鶯鶯燕燕全是他母後塞給他的,還全都是他母族的近親,宗親,什麼表妹表姐,表表妹,表表姐什麼的。
而他本人又是個大孝子,為了不讓她母後生氣,便養著這些女人,平時隻要她們不作妖,他也懶得管。
結果倒好,後院一片和諧,那些女人們玩成一團,好得不得了,竟沒有人理會他,隻當他是個外人。
他也樂得清靜,還挺喜歡這種鶯鶯燕燕很多,被人豔羨崇拜,後院卻又不麻煩的。
而且他還明確對她們說,要是她們願意老老實實呆在他的後宮,他也不會虧待她們,所有人一視同仁,一人封一妃。
如果她們不願呆在他的後宮,想走也可以。甚至有喜歡的人了,他也可以直接把人嫁了。
但此時這群女人聯合起來跟他搶人他就不樂意了。
他伸手把臉上的絡腮胡子全扯了下來:剛剛還粗獷狂野得跟野男人一樣的男人,霎時就變成了玉樹臨風,器宇軒昂且氣度不凡的俊美男人。
配上他那讓人隻能仰望的異常高大魁梧的身材,隻是站在那裡就能讓人感覺到壓迫感的氣勢,這樣才是帝王之相,九五之尊啊,再也沒有人敢說他是蠻夷了。
此時女人們才知道原來他竟一直在扮醜,原來他不但不醜還很英俊。
要是今天之前見到這樣的百裡梟麒,她們也不會那樣淡定,老實地守在他的後院,那肯定都在想方設法爬他的床了。
這也是百裡梟麒扮醜的原因,這群女人不但放浪不羈,還彪悍難搞得很。
不過如今嘛,他和姬清堯一比較,瞬間黯然失色,完全沒了可比性。
他露真容原本是為了吸引女人們的注意力,倒不是他醋姬清堯,而是醋女人們,想要分散一點女人們的注意力,讓她們的注意力多集中在自己身上罷了。
因為她們多看姬清堯一眼,他就覺得自己的人被看走了,心裡酸得不行。哪怕她們隻是看著都不行,要是上手,他更得瘋。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因為自己的摯愛需要和自己的女人們爭風吃醋。
可誰知道,如今她們根本不在意他的樣貌,驚豔過後,再也不搭理他,又朝姬清堯身邊湊去。
“都給朕回宮去,他是朕的人。”他語氣有些冷,語氣中是少有的威嚴。
“陛下,我們是您的後宮人,鳳貴妃也是您的後宮人,他是我們的弟弟,我們應該和弟弟和諧相處。”
“對呀,我們得跟弟弟多處處,多給他些幫助。”
……
原本喊弟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他心裡就是酸,總是會聯想到“情哥哥”,有情哥哥便有情弟弟,這更讓他忍受不了了。
“是嗎?愛妃,你說,你是朕的愛妃,還是她們的弟弟?”百裡梟麒露出一絲不懷好意地笑意。
“弟弟,你說,你是不是我們的弟弟?我們是不是該和諧相處?多多交流?”
姬清堯看著為了他而爭吵不休的兩撥人,本來煩躁不止,心裡已經不知道後悔多少遍了。
如今看著左邊有狼,右邊有母老虎,暗中不知道哪裡還藏著毒蛇,他一不做,二不休,抬手朝自己頭上拍了一掌。
力度剛剛好,不輕也不太重,直接把自己拍暈了過去。
“雨兒!”百裡梟麒語氣有些慌亂。
“鳳貴妃?弟弟?”
“弟弟?”一眾女人們也嚇倒了。
“你們當知道,朕會寵幸他,就說明是真愛他,你們僭越了。去冷宮呆三個月吧。”百裡梟麒的聲音特彆的冷,隻讓人冷進骨髓,讓人聽了都寒氣直冒。
女人們第一次見到這樣嚇人的百裡梟麒,竟一時都沒敢說話,默默地退了下去。
就這樣,姬清堯一暈就暈了好幾個時辰。
等姬清堯一醒來就見到了百裡梟麒那張還沒有進化完,滿是“猴毛”的臉以及正盯著他看得火熱的眸子,他眼中的驚懼一閃而過。
百裡梟麒見他睜開了眼睛,立即就翻身壓了上去,一手摁住了他的雙手,一手輕柔地撫上了他的臉,眼中帶著無奈的笑意:“雨兒,你不該去招惹她們的。她們可比我難應付多了。”
姬清堯心中一凜,看這禽獸的樣子是又想要對他做那禽獸之事了。
那晚的恐怖記憶湧進腦海:那夜太過漫長,百裡梟麒壓著他無休止地肆意蹂躪淩辱,他卻反抗不了分毫,隻能任由他玩弄……
姬清堯全身繃緊僵硬著,緊咬著牙關緊抿著嘴唇,眼底的懼意被怒意和恨意掩蓋住了。
“雨兒,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你也要知道,我是百裡梟麒,這是我百裡梟麒的後宮,所以注定不能如了你的願。日後可莫要再做這種招惹彆人的事了。”
姬清堯眼中是輕蔑和不屑:嗬,說得好像自己世間獨一無二似的。
“但,你不但被那麼多人看了,還勾引了一大幫人覬覦你,垂涎你,我吃醋了,該罰。”他語氣中的酸味濃烈到仿佛都已經凝成了實質。
說完就直接扯了自己的胡子,帶著懲罰性地粗魯吻上了絕色美人的唇。
姬清堯有了這三天的休息,不但那一晚的傷好得差不多了,連破陽的傷勢都好了很多,內力自然也就恢複了些。
他用儘力氣猛然一掙紮,竟還真掙脫開了,但他到底還未痊愈,怎麼可能是全盛時期的百裡梟麒的對手?
就在他剛要跳下床那一刻,卻被百裡梟麒的大手抓住了腳踝,用力一拖,直被拖到了他身下,再次被壓住了,雙手再次被緊緊摁住了。
姬清堯掙紮間,感覺百裡梟麒從床頭拿過什麼東西。
下一刻雙腕上冰涼的觸感,讓姬清堯渾身一顫,一股懼意和慌張填滿心間,從心間情不自禁地溢向了雙眸。
他猛地抬眸朝床頭看去,隻見自己的雙腕被鎖鏈鎖在了床頭,鏈子不粗,隻有小指大小卻是玄鐵鏈。
接著感覺到身上一輕,他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就意識到了百裡梟麒要做什麼。
果然,下一瞬他的腳踝也雙雙傳來冰冷的觸感,是那玄鐵鏈子。
他的雙腳踝也沒有逃脫掉那玄鐵鏈子。被困在船的另外一頭。
拉扯起來剛剛好就是個大字。
此時他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床都換成了玄鐵鑄造的。
看來百裡梟麒早就準備好了要把他困在床榻之上,日日夜夜隻供他……這個認識讓他渾身都狠狠顫了顫。
他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原來剛剛百裡梟麒是故意讓他掙脫開的,目的是讓他看到掙脫的希望,再親手掐滅他的所有希望,讓他陷入絕望之巔。
百裡梟麒隻是在戲耍他,就像貓戲弄老鼠那樣戲耍他,讓他知道他怎麼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讓他知道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屈服。
雖然他已經經曆了國破家亡的悲慘,經曆了被人玷汙強搶的悲憤。
雖然曾經的他矜貴冷傲,運籌帷幄,掌控著一切。
可他到底還未滿十八歲,這些事一件件疊加起來,加上被囚住將要任……的絕望……他再也無法冷靜淡定。
他本就蒼白的臉色鐵青,眼中的慌亂和懼意怎麼都遮掩不住。
四肢動不了。
身體動不了。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座大山緩緩移了過來……
上好的衣料化成了一朵朵嫣紅的花兒,落了滿地,美豔瑰麗,卻毫無生氣……
即使知道他的掙紮毫無一絲用處,他卻還是用儘力氣掙紮著,近乎自/殘般地掙紮著,掙得手上腳上的鎖鏈哐當哐當作響。
上次百裡梟麒把他綁在床頭,讓他一下也掙動不了,但是這次鎖鏈卻有掙動的餘地。
直到百裡梟麒的唇觸上他的,才發現他滿嘴都是血,他竟把自己咬得鮮血淋漓。他是心疼的,很心疼。
他毫不懷疑要不是之前的威脅,估計他此刻已經咬舌了。
可不得不說,他的掙紮就像是添加劑一樣,讓他竟再次失控……
一次怎夠?
再來一次……
第六章 這鏈子結實嗎?
兩次後,百裡梟麒才不得不堪堪停下,趙太醫的話他可不敢忘。
姬清堯全身都在拒絕,這樣也導致了他傷得更厲害了。
他白皙嫩滑的雙腕也沒一會兒就被磨破了,豔紅的血染紅了鎖鏈。
百裡梟麒以為姬清堯會像以前一樣罵他,卻沒有想到,他哪怕一句罵人的話都沒有說,隻是雙眸血紅,眸子裡的恨意和怒意卻好似能把人直接殺死。
到後來,他緊緊閉著眼睛,淚終於不停歇地從眼角滑下,一滴接著一滴,比之前還要多。
等百裡梟麒從他身上退下來的時候,姬清堯全身已經傷痕累累,他看著他滿身的狼藉和已經血淋淋的雙腕雙腳,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語氣中滿是心疼:“這樣傷的還是你自己,何苦呢?”
可無論百裡梟麒後來再做了什麼,再說了什麼,他都沒有再睜開眼,也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哪怕是罵人的話,隻是口中的血紅流到了嘴角,緩緩滴到了枕頭上。
姬清堯知道,百裡梟麒就是要用儘辦法先征服他,讓他臣服。
也是,在百裡梟麒眼中,他也隻是個玩物,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他要的隻是鳳兒帶來的歡愉罷了。
他怎麼可能會在乎他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住?隻要不死,就行了吧。
他內心其實也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畢竟他是個人人都垂涎的鳳兒,百裡梟麒不可能會給他任何一絲逃脫的機會。
隻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樣快。
百裡梟麒伸手輕輕撫摸著他蒼白的絕色臉龐,傾世的眉眼,觸到了他未乾的淚和嘴角的血跡,心抽疼抽疼了起來,乾脆點了他的穴讓他睡了過去。
給人清理乾淨又包紮好他才心情煩悶地出了內殿,風亭立即跟了過來:“陛下……您這樣待他,他將來會不會……恨您啊?”
因為殿內動靜太大了,他在外麵都能聽見響動,可見他的陛下到底是怎麼折騰那鳳主子了。
風亭知道這不是他該說的,可他就是忍不住地想問,也是委婉提醒著陛下不要做些將來無法挽回的事。
百裡梟麒疾步走著的腳步一頓,麵色不悅地冷冷看了他一眼。
“自古鳳兒皆性情剛烈,他不會,也不願屈服於任何人,要得到他的愛太難。他就如同一匹烈馬,太難馴服。但一旦馴服便會一生忠於一人。”
要讓他心甘情願地臣服,必須要先馴服他,就要跟馴烈馬一樣,需要用韁繩馬籠先把他套住,強製騎上他,再讓他得不到自由。
然後用技巧,需要不停地騎,不停地抽打他,不停地累著他,讓他感覺到痛,感覺到累,從而讓他適應被人騎行的感覺,讓他知道主人的強大,主人可以掌控他的一切,直到他徹底臣服。
等臣服後再給與他尊重,給與他機會找回自我,給他無限的寵愛和嗬護,給他所有他想要的東西,讓他知道他的好,知道跟著他,選擇他是最明智的選擇。
最終,他必然會愛上他。
因為他用這種馴馬的方式收服過很多人才為他所用,這才讓他有了很多稱霸天下的助力,讓他有稱霸天下的能力。
他想,他不會錯的,這次馴服姬清堯也是一樣的。雖然一個是馴服為他所用的人才,一個是馴服愛人,但觸類旁通大同小異。
可想到姬清堯剛剛渾身是傷的樣子,他的心痛得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甚至都有些心軟,想著:算了,隻要把他囚在宮裡,留在身邊就好了,不要他的臣服,不要他的心、他的愛了。
在他百裡梟麒的心裡從來沒有喜歡或偏愛,要麼不喜歡,要麼愛,因為愛就是喜歡,喜歡就是愛。看到姬清堯的第一眼他就喜歡上了,便就愛上了。
他也一直認為得到了才是自己的,隻有成為了自己的才能選擇愛他的方式,這也是他一見到他就把他占為己有的原因。
所以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愛人不愛自己,甚至仇視自己。
而這就是他選擇愛他的方式:先像馴烈馬一樣的馴服他,銼了他的傲氣,折了他的傲骨,讓他心甘情願地臣服於自己,把身心交給自己。
然後再把自己的真心捧給他看,對他寵進骨子裡……
簡單來說就是先把他從高高在上的皎皎雲間月拉下凡塵,墜入凡塵的泥淖中,等他習慣了凡塵的泥淖,再把他一步步地拉上來,重新捧上雲間。
他雖然說得很有道理,甚至頭頭是道,乍聽之下確實像那麼回事,可他的眉頭卻皺得很緊,竟沒有一絲找到方法的喜悅感和成就感。
他百裡梟麒有著長淵人直爽的性格,治國平天下,帝王之術,禦臣控權他都可以,但他真沒有愛一個人的經驗。
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試圖得到愛人的心。也正因為這樣的方式,他把姬清堯一次次地推入了深淵。
也讓後來的他自己痛苦不堪。
但此時聽完他話的風亭,狠狠地張大了嘴,他雖然也不太懂如何去愛一個人,但他還是覺得他的陛下這想法簡直是……匪夷所思。
他是個膽大,嘴大的,竟不怕死地直接開口道:“陛下,您,您這馴馬和愛人是不一樣的。愛人是需要捧,需要寵的。”
“就他那樣烈的性子,捧他,寵他有用嗎?況且朕滅了他的國,對他用強……”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溫和地得到他,他也不會輕易原諒,那就簡單粗暴點吧。
百裡梟麒倒是沒有因風亭的話而發怒,更多的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好像是沒用。”風亭拍了一下頭,有些茫然道。
“陛下,您這是要去禦書房還是……”
“去安壽宮。”百裡梟麒一改剛剛低落失意的樣子,威儀十足的去了安壽宮——太後的寢宮。
他剛剛把她的兒媳們送進了冷宮,太後肯定要不高興了。
一進內殿,果然見太後在吩咐人收拾東西了,看樣子還真的要搬去冷宮了。
“母後,您這是……”
太後還在興高采烈地張羅著宮女太監們要帶的東西,隨口回了句:“哀家得搬過去。”
“您不會真的要跟著她們搬進冷宮吧?她們真的被您寵壞了,沒規沒矩的,應該讓她們吃點苦頭,長點教訓了。”百裡梟麒有些無奈。
“啊?搬去冷宮?誰說哀家要搬去冷宮了?”聽到百裡梟麒無奈的語氣,她滿臉茫然地問。
“您不是搬去冷宮?那您這是要搬到哪裡去?”這次到是輪到百裡梟麒疑惑了。
“當然是搬過去照顧我的兒媳——你媳婦兒啊!”太後滿臉欣慰,一臉欣喜地笑道。
“朕媳婦兒?您是說鳳貴妃?”
“除了他,還有哪個是你承認的媳婦兒啊?”
百裡梟麒:“……”母後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