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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當然隻對老婆溫柔

雖然說答應了跟他一起去學校,但唐玉很明顯的還是非常害怕,坐在車上的時候就很不安,緊緊的低著頭,也不敢看窗外。

墨名榷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放在手裡捏了捏,“寶貝想不想吃糖?”

唐玉抬起眼睛,怯怯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輕輕點頭。

車子從大門進去,直接停在了教務處的前麵,墨名榷先下了車,再把他牽下來。

現在正是午休的時候,有些下午沒課的就在操場上打球,看見唐玉到學校來了,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有一些還小聲議論著,讓本來就膽子不大的人更自卑的低下了頭,攥著衣擺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墨名榷帶著他,直接走到了學工部的辦公室,負責學生事務管理的老師正在裡麵,同樣在裡麵的還有曹夢雪。

墨名榷冷著臉進去,滿身都是不容靠近的冰冷氣息。

“老師,有事找您。”

曹夢雪本來是低著頭的,聽見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臉色微紅,又抿了抿唇,低下頭去。

墨名榷長得帥,隻可惜性子有點暴躁,而且對誰都不感興趣,給他遞情書的女生,很多他從來都沒有回應過,漸漸的也沒有人敢找他。

奇怪的是,他身後今天跟著那個傻子,看著傻子,曹夢雪的臉色有一點奇怪,似乎有些心虛,又有些恐懼,但還是忍下來了,不動聲色。

她知道這傻子平時在學校裡經常受欺負,也沒人幫他,他家裡的人也不管他,尤其是這個墨名榷,更是喜歡逗弄他,兄弟幾個光是堵著傻子欺負就好幾次。

想到這個,曹夢雪心裡麵又有一點平靜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一次墨名榷是專門來幫他家兔子出頭的。

一進門,墨名榷就開門見山,“書記,我要求恢複唐玉的學籍。”

一聽他開口,書記愁的不停的揉額頭,唉聲歎氣:“這學校有學校的規定,他違反了規矩,退學已經是很體麵的處理了。”

“他違反了學校的哪項規定?”墨名榷挑了挑眉。

他這個態度,連年近半百的書記都有一點怵他。

麵前這小子在學校裡麵是個十足十的刺兒頭,雖然說平時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也並不聽話,如今這個眼神更是成熟的嚇人,似乎知道該用什麼來談條件,能用什麼當做籌碼,不像一個青年,反而像一個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生意人。

他當然不知道前世墨名榷確實在商場上混過好多年,他手段狠戾,淡漠,冷血。憑一己之力在名利場上爭取到了自己的地位,卻唯獨沒有守住自己最愛的人。

身邊的人也被他的冷淡語氣嚇到了,墨名榷便悄悄撫了撫他的背,繼續氣定神閒的對書記說:“老師,請問唐玉他違反了學校的哪一條規定呢?”

書記擦著冷汗,“已經核實過,他騷擾女同學,他的所有專業課都掛了科,學費已經很久沒有交過了,清退是最公正的處理。”

“專業課掛的科可以讓他重修,學費我幫他交,連本帶利。至於他騷擾女同學這件事情,您確定已經查清楚了嗎?”

墨名榷一字一頓,胸有成竹,帶有十足十的壓迫感,完全無視了他跟書記在身份和地位上的區彆,而是平起平坐的談判。

書記皺了一下眉頭,有一點被挑釁的不快,“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還懷疑學院冤枉人不成?”

“我隻是建議您再把這件事情好好查一查,”墨名榷不緊不慢,“畢竟騷擾他人是一條很重的罪名,關係到學校的名聲,倘若日後這件事在被彆人翻出來,可就不止現在這樣了。”

“你這混賬小子,說什麼呢……”

“假如被我查出來,唐玉是受誣陷的,而您又包庇,我敢保證您烏紗帽不保,且不久之後的頭版頭條會出現您的光榮事跡,讓你身敗名裂。”

話語中的威脅清清楚楚,在場所有人都嚇出一生冷汗。

墨名榷低下頭,輕輕揉了一下兔子的腦袋,語氣瞬間溫柔極了,“糖糖,你跟哥哥說實話,你有沒有騷擾過彆人?”

唐玉急了,紅著眼圈兒,磕磕絆絆:“我、我……”

墨名榷非常耐心,溫柔的笑了一下,“寶貝說實話就行,我永遠都相信你,不用怕任何人,這個學校不行,我們換個學校讀就是。”

有了他的鼓勵,唐玉的心安了一些,委委屈屈的攥著男人的衣角,小聲說,“我、我沒有騷擾過她呀,是,是她在巷子裡喊我,喊救命,我才過去的,從來沒有碰過她,我……嗚嗚嗚,我沒有……”

“好,我知道了。”墨名榷抬手幫他擦去眼淚,轉頭看向書記的時候,眼神又變得冰冷,涼薄,不近人情:“聽見了嗎?這件事情明明另有隱情,如果學院不徹查此事,而僅僅是把唐玉拿出來當替罪羊,我絕不善罷甘休。”

男人的臉色變得太快,剛剛他那麼溫柔的跟唐玉說話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曹夢雪也愣住了。

一直都聽說墨名榷是一個性情暴戾,陰晴不定的人,可他剛剛怎麼會那麼溫柔,居然還是對一個男的。

難道他是……那個?曹夢雪皺了一下眉頭。

與此同時,墨名榷偏頭,掃了她一眼,那個眼神可以說是活生生的剜過來一刀,曹夢雪頭皮發麻。

“還有你,曹夢雪同學。”墨名榷微微勾唇笑了一下,笑容卻格外陰森,“我希望你能說出真相,不要再冤枉好人,因為如果你不說,你隻會比現在更慘。”

話音落下的瞬間,曹夢雪就嚇哭了。

不理會她哭的梨花帶雨,墨名榷轉身,帶著自家小兔子,悠然離開了,離開前還不忘說一句,“在你們調查清楚之前,唐玉的退學處分作廢,他跟我一起上課,我陪他重修,學費也會按時向學校財務處繳納,不便之處,還請校委通融一下。”

說完,牽著小兔子的手,離開。

12-哥哥不要打架,會受傷

出來之後唐玉還是呆呆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墨名榷不禁有些擔心了,“還在委屈嗎?”

唐玉這才抬起頭,呆滯的看著他,然後輕輕搖頭,“不,不委屈。”

“那是怎麼了,跟我說說。”

唐玉舔了舔嘴唇,小聲說,“你剛剛、剛剛……”

聽他這麼說,墨名榷頓了一下,連忙說,“難道剛剛把寶貝嚇到了?放心吧,我隻對外人那樣,寶貝是自己人。”

唐玉歡快的揪了一下衣擺,還是搖頭,“不是,我是覺得……名哥哥剛剛好、好帥。”

墨名榷哈哈大笑,“那寶貝喜不喜歡?”

他這麼一問唐玉就呆住了,睜著一雙無辜又清澈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

墨名榷也愣了,摸了摸鼻子,扭頭轉移了話題,“好了,糖糖這幾天就跟我一起上課,好不好?”

唐玉不疑有他,乖乖點頭,仰起臉笑了,“好。”

看著他純粹的目光,墨名榷心裡升起一種暖意,而後又被巨大的失落所覆蓋。

他的兔子那麼好,卻不懂得情與愛。

上一世他們的親密行為,也都帶著痛苦、壓迫和強製。

歎了口氣,墨名榷牽住他的手,“什麼都不懂也沒關係,你隻要記住,以後我就是為你存在的。”

唐玉小鹿一般的眼睛眨了眨,癡癡傻傻地笑著,用力點頭,“嗯!”

唐玉之前學的是文學方向,跟墨名榷天差地彆,退學之後,書本也沒有了。

但墨名榷覺得,他就算不退學,按照糖糖在學校遭受霸淩的程度,書本應該也不會好到哪去。

“糖糖,我們去圖書館再領一套教材好不好?”

“聽、聽名哥哥的。”

“好。”

帶著他到了圖書館,跟管理員說清情況,就領到了新的教材,有《中西方文化導論》,《簡明西方文學發展史》……墨名榷對這種文科類的書,一個頭兩個大。

又沉,又厚,晦澀難懂。

“寶貝自己抱得動嗎?要不要再勻兩本給我?”

“不用,我力氣很、很大,可以自、自己來。”唐玉鼓足了勁兒,把手裡的書抱在懷裡。

“那小心點,新書割手。”墨名榷提醒著,抱起剩下的一摞書,“這書先放車上,就拿兩本待會兒要用的。”

“嗯嗯。”

把書放好,又拿了幾支筆,齊活,反正平時墨名榷自己上課也就帶幾支筆做筆記。

文學類的教室在3區,3校區是一片很漂亮的森林公園,教室樓就在裡麵,影影綽綽,像是小說裡的場景。

不愧是文學樓。

唐玉乖乖跟在他後麵,恰逢下課,很多學生都從樓裡出來,唐玉膽怯地低下頭,目光躲閃。

知道他對這種環境很不適應,墨名榷微微側身,把他擋在身後。

“喲,這不是榷少麼?”身後傳來一聲口哨。

墨名榷回頭,立刻皺眉。

張海文。

曹夢雪的男朋友,學校裡最大的刺頭,還因為打架鬥毆進去過,因為他爸地位的原因,沒事兒,又被放出來了。

“有什麼事?”墨名榷冷冷問。

張海文嚼著口香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掃了唐玉一眼,眼中滿是輕蔑。

“怎麼今兒榷少出門,還帶個傻子跟班?讓他幫你拿書啊?”

一聽這話,唐玉頭更低了,小手發涼,害怕得顫抖。

墨名榷本不想搭理他,卻不料這人有病,又湊過去噓了唐玉一聲。

“傻子,你個狗娘養的還真是臉皮厚,你媽不是收了錢嗎?怎麼出爾反爾,又把你送回學校了?哈哈哈,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雜種兒子,難怪是個傻子……”

“閉嘴。”墨名榷火一下子冒上來,盯著他的眼睛,聲音平淡地說:“學長,想死可以出門找車撞。”

平靜的表情,配上這番話,更顯得恐怖,張海文也一下愣了,沒想到墨名榷會說出這種話。

雖然他們圈子不同,但都是學校裡數一數二的人物,彼此也都熟悉,墨名榷愛玩,做事兒也混,對這傻子什麼態度,張海文心裡也清楚。

平時榷少不都把傻子當狗使喚麼,怎麼還護上了……

張海文要麵子,此番也火大,當場飆臟,“你他媽說什麼?”

墨名榷不緊不慢地重複,“我說,想死,可以去找個車撞,彆逼我動手。”

張海文惱羞成怒,滿臉漲紅,當即擼起拳頭,衝過來,“我c你m的,想挨打就直接說彆跟老子甩臉色!”

衝過來的一瞬間,唐玉嚇得叫了一聲,墨名榷抬腿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同時溫柔地握緊掌心冰冷冷的手。

張海文沒想到有這一出,蜷縮在地上打滾,疼得臉都白了。

“彆看。”墨名榷貼心地擋住唐玉的眼睛,而後一腳踩在張海文臉上,直接踩出鼻血,冷聲道:“滾遠點,彆礙我的眼。”

四周已經圍了一群圍觀群眾,竊竊私語議論這一切,墨名榷可不管他們,隻顧著低頭哄懷裡瑟瑟發抖的小兔子。

“名哥哥,打、打架……”唐玉嚇壞了,眼神空洞,不停地重複著,豆大的眼淚滾落,燙得墨名榷心臟發疼。

後悔得腸子青了,就不該在糖糖麵前動暴力,雖然墨名榷打定主意要教訓這個張海文,但背地裡處理就夠了,今天也是衝動了,才讓唐玉看見他暴戾的一麵。

“糖糖乖,哥哥錯了,哥哥不該打架,你彆哭啊……”墨名榷手足無措。

“哥哥不打架,不、不打,會受傷……疼、疼……”唐玉一個勁搖頭,手上卻緊緊攥著他的衣袖,抖個不停也不撒手。

墨名榷一愣,觀察他的臉色,見他不像是被勾起慘痛回憶而討厭自己的樣子,便試著大掌包住他的手,問道,“糖糖不許我打架,是擔心我受傷?”

唐玉點點頭,指了指墨名榷胸口,帶著哭腔,“名哥哥心臟、心臟病……不要打架,求求你……”

墨名榷心臟真疼得難受,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心臟病,卻又甜得像蜜一樣,心臟一跳一跳的,每收縮一下都要有蜜要溢出來似的……

兔子啊,真惹人疼,這麼好的兔子,他這次絕對不會放開。

“沒事的,我沒事。”墨名榷百般憐惜地擦去他臉上的淚水,哄著,“一點都不疼,我是怕他欺負你。”

唐玉呆呆地望著他,臉上掛著淚痕,可愛極了,“原來名哥哥是、是在保護我……”

“嗯。”墨名榷指腹擦他的臉,笑著,“又忘記了是不是,我說過,我就是為你存在的,我的命都是你的,打架算什麼呢?”

而且,也不是打架吧?

明明是他的全方位碾壓這個廢物——墨名榷在心裡為自己辯駁。

13-小傻子是隱藏學霸?

在走廊外鬨了那麼一出,如今墨名榷領著唐玉進了教室,那些覺得好奇的人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一個兩個的比誰都規矩,目不轉睛的盯著黑板,就算心裡覺得有些古怪,也不敢再看那邊。

墨名榷挑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讓唐玉坐在裡麵,自己坐外麵,把他護著。

老師進來的時候,看見學院裡鼎鼎有名的墨名榷居然來自己的課上,一時有些意外,直接問了出來,“你怎麼在這兒?你好像沒有選修文學類的課吧?”

這話一問出來,唐玉就有些緊張了,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本來在學校就是規規矩矩的,生怕惹人不高興,更何況還是老師這樣的權威人物。

唐玉有點怕會惹到老師,把他們趕出去。

兔子立刻緊張兮兮的抬頭,看著墨名榷,求助。

墨名榷倒是很滿意唐玉這遇到危險就依賴他的模樣,藏在桌下的時候輕輕捏了捏他的小手,然後淡淡的對老師說,“我來旁聽,早就聽說您是文學院的王牌教授,您的課,我怎麼能錯過呢?”

這話一說出來,老師都笑了,“你說話倒是圓滑啊。”

學校裡的孩子大多還年輕莽撞,懂得像他這樣世故的人不多,反觀墨名榷,舉手投足都帶著沉穩,成熟,絲毫不像是一個年輕人。

墨名榷還象征性的問了一下,“另外我還想陪我朋友上課,請問可以嗎,老師?”

他話說的這麼得體,又沒有鬨什麼事兒,老師再拒絕也不好,歎了口氣,拿起粉筆:“想上課就上吧,我還能把你趕出去不成?”

“那就謝謝老師通融。”墨名榷笑了一下,翻開筆記本,又幫唐玉翻開書,低聲跟他說,“沒事的,老師答應了,我可以留在這裡上課。”

眉眼間都是寵溺和溫柔,生怕說話聲音大了一點就會嚇到兔子似的。

唐玉聽了這,也微微勾了一下唇角,特彆開心,握了握拳放在胸前搖晃,“太、太好了!”

這邊情意滿滿,粉紅色泡泡撲騰個不停,周圍的人很好奇,卻也看都不敢看一眼。

一堂課非常枯燥,老師的聲音就像是催眠的白噪音似的。

以前上這種課墨名榷早就睡了,可今天陪著兔子,怎麼都不能鬆懈。

唐玉似乎也聽不懂課上的內容,眼睛一直在走神,好像也不感興趣,但還是努力的集中注意力,努力的記下老師說的每一個字。

看他書上都快寫滿了,墨名榷想了想,輕輕伸手過去,把他手裡的筆接過來,低聲喊了一句,“寶貝。”

“怎麼啦?”唐玉呆呆的抬起頭,傻乎乎的看著他,等他的下文。

墨名榷靠近了一些,指著他書上寫的字,說,“寶貝,不用把老師寫的每一個字都記下來,記關鍵點就行。”

“什麼意思呀?”唐玉腦子轉不過來,又有點著急,名哥哥在教他東西,他一直學不會的話,名哥哥會不會不耐煩呀……

這麼想著,兔子眼圈兒都急紅了,癟了癟嘴,連忙小心翼翼的揪住墨名榷的衣袖,“哥哥,對、對不起,我太笨了,我學東西好、好慢……對不起……”

“不用道歉,寶貝。”墨名榷連忙握住他的手,安撫他的情緒,“我不會生氣的,永遠都不會對你生氣。”

“真的嗎?”

“真的。”

唐玉心裡惴惴不安的,握緊了手裡的筆,“我、我做筆記……”

“寶貝,你看我,隻需要把老師說的框架記下來,一些重點的地方書裡都有,做記號就行,不用每個字都寫。”墨名榷把自己的筆記遞給他看。

唐玉盯著看了許久,才用力點頭,很認真很乖的說,“好,聽哥哥的。”

台上的老師講的正起勁,偶然看見角落裡兩個人調情調的旁若無人,頓時有些無語。

這墨名榷的事跡他也是知道的,囂張跋扈公子哥,平時就逮著他們係最乖的那個學生欺負,怎麼今天突然轉性了?又是哄,又是教他做筆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帶小孩兒來上學呢。

但大學預科學校裡誰跟誰談戀愛,老師也不能乾涉,隻能敲了敲黑板,提醒同學們不要走神,認真上課。

一節課下來,小兔子都有些累了,卻還是強撐著揉了揉眼睛,努力清醒著,甚至還自言自語的鼓勁兒,“再堅持一下,一下……”

聽見他自言自語的人愣了,忍不住笑道,“寶貝在說什麼?”

唐玉這才回過神來,小聲“啊!”了一下,連忙擺手,臉色通紅,“不、不要聽,不要聽……又犯傻了,好丟臉……”

墨名榷笑的更開心了,輕輕把他往懷裡摟,沒想到他好像不喜歡肢體接觸,還是遺憾的鬆開了,低聲問,“寶貝以前上課的時候也喜歡自言自語嗎?”

唐玉紅著臉,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對手指,含糊的說著,“自己跟自己說話,乖乖的,不會煩,自己聽自己說話……”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但跟唐玉相處了這麼久,墨名榷也摸得清他話裡的邏輯。

大概是兔兔平時跟彆人說話,彆人也懶得搭理他,沒辦法,隻能自言自語吧。

微微有些心疼,墨名榷揉了揉他的腦袋,“以後寶貝有話可以跟我說,我特彆喜歡聽寶貝講話。”

“真的嗎?”唐玉驚喜的抬起頭,眼睛亮亮的,可愛極了,像小鹿一樣。

墨名榷強忍住低頭吻他的衝動,眉眼彎了彎,眼中滿是笑意,“真的。”

墨名榷待會兒還有大物課,這會兒拿出平板翻了翻。

“寶貝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一回頭,卻發現原本困困的寶貝居然眼睛盯著他的平板上麵的物理題。

“怎麼了?”墨名榷溫聲問,把平板推給他,“想看看這個?”

唐玉定定地看著題,突然伸手,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串公式,並且開始計算。

本以為他是在胡亂寫,墨名榷拿回來看了一下,發現糖糖寫的居然是這道題的答案。

“寶貝你?!”墨名榷目瞪口呆,“你看一眼就知道這道題的答案!?”

墨名榷徹底驚呆了,這,這怎麼可能啊?!他的寶貝不是腦子有些問題嗎……連血腥味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

唐玉咬著手指,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激動,也有些慌亂了,“對不起,我、我不該亂寫……”

“沒有沒有,寶貝你該,特彆該!”墨名榷心裡欣喜爆棚,捏住他的手,激動地問,“寶貝跟哥說說,你為什麼能看出這道題的答案?”

唐玉紅了臉,小心翼翼地瞅他,見他確實沒生氣,才小聲說,“我、我不是看出來的呀……是、以前我做、做過這個……”

14-“不把哥哥放在眼裡?”

“以前做過這個?”墨名榷有些奇怪。

小傻子前一世早就退了學,在墨名榷的記憶裡,他的成績也不算好,否則也不會因為連掛很多科而被學校找到理由開除。

怎麼會有機會接觸到大學物理的內容?

唐玉怯生生的看著他,小聲說,“以前老師教過,我、我就記住了。”

“哪個老師教過,是在學校裡嗎?”

唐玉低下頭,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似乎也記不清了,隻能用手在桌子上比劃,“是一個這、這麼大的書,藍藍的封麵,我、我不記得叫什麼了……”

聽了這話,墨名榷立刻在自己的平板裡麵翻了翻,找出一份教材的封麵,遞給他看,“是這個嗎。”

唐玉仔細看了一會兒,“好,好像是。”

“乖乖,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學過這個的?”

“好早以前……跟、跟哥哥姐姐一起。”唐玉皺著眉努力的回想,可每次回憶的時候腦袋總是特彆疼,臉也白了,輕輕攥著墨名榷的衣袖,“名哥哥,我、我頭疼。”

“沒事,咱不想了。”墨名榷連忙握住他的手,心裡卻有了彆的計量。

他記得寶貝明明是獨生子,哪來的哥哥姐姐?

看來,還有很多事他要調查。墨名榷不禁皺了眉。

文學課結束後,老師布置了隨堂論文,墨名榷把東西收拾好,領著唐玉一起出去。

他還聯係了一個認識的教授,想讓他幫忙問一問出版社,這套物理教材是哪一年出版的,這樣也好確定,寶貝是在什麼時候學的這本書。

坐在車上,唐玉不安的抱著書包,目光四處流轉,心不在焉的樣子。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墨名榷問。

唐玉輕輕搖頭。

“那你在想什麼?”

唐玉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們,什麼時候,去餐館呀?”

這話一說出來,墨名榷都樂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怎麼,這麼想去餐館乾活?”

唐玉鼓起勇氣,認真的說,“要、要乾活,要賺錢,不能白吃哥哥的。”

一聽這話,墨名榷的心都軟了,他的寶貝實在是太懂事了。

“我們下午就去,好不好,哥哥陪你一起打工。”他笑著說。

唐玉恍惚了一下,呆呆的看著他,然後非常用力的點頭,又出了一個超級可愛的笑容,“謝謝名哥哥!”

中午的時候,教授給他回了消息,說這一版的教材已經有些年頭了,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十年前,但糖糖肯定不是十年前學的,誰會給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兒學物理?

教授又說,“不過這教材大概在三四年前就改版了。這道題是改版前的。”

這倒是一個很有用的信息,至少可以把時間縮短在十年前到三四年前之間。

而且糖糖又說是跟哥哥姐姐一起學的,估計不是在學校,而是什麼私人教師之類的地方。

私人教師……?

墨名榷一想起唐玉媽媽為了張海文一點錢就簽退學通知書,也不像是會把糖糖送去私人教師那裡。

心裡的疑團越來越重,墨名榷原本打算重活一世,帶著前世的記憶,一定能更好的照顧好他的寶貝。

可現在看來,就算是已經活過一世,也還是有很多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啊……

走神的間隙,手背被一隻涼涼的小手碰了一下,墨名榷抬頭,就看見自家兔子正擔心的看著他。

“怎麼了?”墨名榷連忙笑了一下,溫柔的看著他。

唐玉滿臉擔憂,“名哥哥是不是又、又不舒服?”

他還在擔心墨名榷的心臟病,有時候墨名榷露出一點痛苦的表情,他就會著急的不行。

“沒有,沒事。寶貝彆擔心。”墨名榷連忙把握住他的手,看向窗外才知道,原來是地方到了。

帶著小兔子下了車,走進餐館找老板娘。

眼前熟悉的景象,小餐館裡現在不是飯點,稀稀拉拉的沒幾個人,廚房裡傳來了廚師切菜的聲音,墨名榷環視四周,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

這個地方,他上一世也來過。

其實這個餐館,要說,也是上一世寶貝打過工的地方。

唐玉退學之後,到處找活兒乾,但沒幾個地方肯要傻子,還是這家店的老板娘心善,收留了他,也不會欺負他。

可墨名榷總喜歡欺負他,所以從磚廠一直追到這邊來,逮著他找不痛快。

現在想想,當年的自己也真是幼稚。

兔子不會反抗,隻會軟軟地承受一切,自己那時候追著人欺負,是不是也是一種執念呢?

墨名榷苦笑了一下,覺得曾經的自己蠢到家了,明明在意,卻一再傷害。

唐玉緊張的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似乎很害怕自己要是表現不好,老板就不會要他。

這一世,糖糖還是第一次來這呢。

墨名榷牽著他的手,給他勇氣,然後朝著後麵喊了一聲,“老板娘!”

過了一會兒,門簾被撩開,裡麵出來一個圍著圍裙的女人,擦著手,爽朗又熱情的招待著,“吃飯是吧?”

墨名榷笑了一下,說:“老板娘我是墨家來的,昨天我們管家跟您聯係過,你還記得嗎?”

這話一說出來,老板娘立刻一拍腦袋,“哎呦,是你呀,快坐快坐。”

早在決定把小兔子帶到餐館來工作的時候,他就已經讓家裡的管家聯係了這裡的老板娘,說明了他們的情況。

墨名榷還說,如果老板娘願意雇傭唐玉,他可以出錢把店麵重新裝修一下。

老板娘自然是拒絕了,說,“嗨,我們這兒正好想招一個手腳勤快的,肯乾活就行,裝修什麼的就不必了,咱也不是圖彆人那點小利的人。”

這個答案也是墨名榷預料到了的。

這個老板娘上一世就對唐玉很好,想必也是個好人,對唐玉好過的,他都會感恩。

就當是為自己上一世犯下的過錯做一點微不足道的懺悔吧。

唐玉特彆認真地扳著指頭數:“我,我會做的事兒可多了,我會擦、擦桌子,掃地,還、還會洗菜,洗衣服,洗盤子,洗……嗯,還會倒泔水……我會做很多很多事。”

他急急忙忙,磕磕絆絆地說著,緊張又害怕地看著老板娘,生怕又不要他。

老板娘看他也心疼得不行,連忙說:“哎喲彆急彆急,彆怕啊,姨疼你,這孩子乖的。”

墨名榷自然知道他的寶貝有多乖,不自覺輕輕握住他的手,冰冰涼的,今天出門前給他套了一件毛衣一件羽絨服都捂不熱。

他的身體還要好好調理。

老板娘答應讓唐玉在這幫忙,糖糖這才鬆了一口氣,咧嘴傻笑了一下,朝著墨名榷說:“有、有人肯要我啦。”

墨名榷勾唇,看著老板娘已經去了廚房,才低頭湊在兔子涼涼的耳垂邊,低聲問,“不把哥哥放在眼裡?”

小兔子被他的呼吸弄得癢癢的,抖了一下,睜大眼睛,鼻翼顫抖,可憐極了,耳尖也微微變紅。

15-唐玉的媽媽來鬨事

餐館的事情不算多,但在飯點的時候特彆忙,唐玉忙前忙後地上菜,還要在客人走後擦桌子。

“糖糖,來喝口水。”墨名榷放下手裡的點菜單,擰開一瓶水,走過去扶住他。

小家夥忙了一下午,鼻尖都泛著薄薄的汗,臉頰紅撲撲的,眼睛卻亮晶晶。

“名哥哥也喝。”唐玉抱著水瓶,眼巴巴看著他。

“好。”墨名榷笑了一下,拿起另一瓶,擰開,喝了一口。

唐玉這才笑了,放心地喝起水來。

飯點過去,老板娘做了幾個菜,招呼他們也來吃飯,唐玉原本戰戰兢兢的,不敢麻煩,老板娘實在是太熱情了,墨名榷也鼓勵他,他就小心翼翼在桌邊坐下。

老板娘可喜歡唐玉了,招人疼的,“乖孩子,多吃點飯,看瘦的。”

唐玉小口小口往嘴裡扒飯,時不時就要抬頭看一眼墨名榷。

墨名榷自然而然幫他夾菜,還叮囑他,“不著急,慢慢吃。”

唐玉乖乖點頭。

阿姨都看笑了,掩著唇笑:“他好依賴你啊。”

墨名榷彎了彎眼睛,眼中儘是溫柔到要把人溺斃的笑意,“嗯,我希望他可以依賴我一輩子。”

唐玉咬著筷子,雖然不大懂名哥哥在說什麼,但他的語氣好溫柔,好喜歡……

小兔子忍不住心跳加速,好奇怪的感覺,他慌慌張張地低下頭扒飯,害怕自己的心跳聲被彆人聽見。

墨名榷有個電話進來,是學院書記打來的,應該是退學的事調查了新情況。

“糖糖,你先吃,我接個電話。”

墨名榷一走出餐館,表情就冷了,站在路邊點了根煙,接起電話,“什麼事?”

書記那邊也是怨聲載道,說,“這事兒確實下定論了,但我們也沒辦法,事發地點在監控盲區,隻能看見唐玉當時把曹夢雪拉進了巷子裡。”

墨名榷皺眉,“這事兒我會繼續處理。”

掛了電話,墨名榷又跟熟人發了幾條消息,在外麵把煙抽完,又吹風,把煙味吹散,才往回走。

這一回來,眼前景象讓墨名榷狠狠皺眉。

小小的飯館裡,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正拽著唐玉的胳膊,把他往外拖。

“小兔崽子,我說怎麼那破屋子裡沒找著你人,原來是在這兒逍遙快活!”

唐玉被拖得衣服都翻起來,頭發亂糟糟的,眼睛哭得像兔子,嘩嘩流眼淚:“不要、媽媽……”

一聲媽媽,讓墨名榷愣住。

這是糖糖的母親?

餐館老板娘也沒想到這一出,正扯著女人的手,把她往外推,“你誰啊你?乾嘛欺負我孩子,出去!”

唐霜萍橫眉冷笑,美目一瞪,聲音尖細,“你孩子?他是我兒子!我是他媽!”

“放開他。”身後響起冷冷的一聲。

墨名榷三兩步走過去,也不客氣,當場攥住女人的手腕,反手一甩把她推開。

唐玉歪倒過去,差點磕到桌子上,被墨名榷眼疾手快撈進懷裡,緊緊抱著。

唐玉原本就害怕,現在被緊抱著,靠在男人寬闊厚實的胸膛上,聞到熟悉的淡淡煙草冷香,才終於忍不住,一下子嚎啕大哭。

“哥、名哥哥……害怕、好疼……”兔子捧著手腕,抽抽搭搭地掉眼淚,那截細瘦的手腕已經被抓紅了,扭得有點腫,還被女人的美甲劃出傷來。

“乖,我在呢。”墨名榷心疼得不行,撫摸兔子發著抖的背,動作都不敢太大,怕再嚇著他。

他的兔子,他說一句重話都舍不得,這女人居然一下子就讓他身上添三個傷。

墨名榷眼中泛起危險的陰鷙。

唐霜萍被推開,一下子爆發了,尖叫著去拽唐玉的頭發,“小雜種,有靠山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看我不掐死你個賠錢貨!”

她手沒伸過來,老板娘先下手,拿著趕蒼蠅的拍子抽過來,把她趕走,“你滾不滾?不滾我報警了!”

“報警?我看該報警的是我吧!”唐霜萍冷笑,“你們把我兒子抓著不放什麼意思?非法監禁?”

“他已經成年了。”墨名榷冷聲道。

唐霜萍盯著他,突然尖笑,“但你彆忘了,他智商有問題,沒有生活自理能力,需要監護人,他的監護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我!”

墨名榷唇線抿得死緊,下頜也繃緊,抱著兔子的手臂也顫抖。

這女人說得對。

他愛兔子,但法律上來講,他沒理由把兔子圈養在家裡,如果唐玉的媽媽要起訴自己,那是分分鐘的事。

正鬨著,屋外進來一個男人。

“老婆,怎麼這麼久不出來?”

男人肥頭大耳,滿身油膩,比唐霜萍還矮,手上大金表,金戒指,嘴裡還鑲了個金牙。

墨名榷看見這暴發戶的一眼,立刻厭惡地皺眉,嗬,這麼有錢,土大款,能把唐玉塞進貴族學校,怎麼不繼續幫他交學費了?

墨名榷本來隻覺得惡心,可懷裡的人反應卻非常大,一下子僵住了,渾身冰冷。

低頭一看,兔子緊緊揪著他腰側的衣服,臉色蒼白,眼神躲閃,往他懷裡躲,不敢看那男人。

眉頭一皺,墨名榷拳頭攥緊,摟著唐玉的手仍然溫柔,輕輕撫摸他的背,低聲問,“是不是他欺負你?”

唐玉像是受驚的小動物,身軀僵住,眼睛瞪大,似乎進入某種僵直的應激反應,說話的時候牙都在抖,“名哥哥……”

“我在。”墨名榷心裡恨意越來越重,卻不想嚇著寶貝,隻能溫聲細語地安撫。

再抬眼,眼神便陰沉狠戾,直直地鎖住麵前一對狗男女。

老男人油手搭在唐霜萍肩上,眼神卻曖昧地流連在唐玉身上。

唐玉不敢看他,一直在哭,比剛剛哭得還厲害。

手卻緊緊抓著墨名榷的衣袖。

墨名榷心裡好受了些,卻仍然怒意壓製,“滾出去,彆逼我動手。”

聲音擲地有聲,眼神如鷹一樣銳利,剜在唐霜萍身上,讓她打了個寒顫。

暴發戶老男人火上來了,正要掄起拳頭教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子,又被唐霜萍攔下。

“你等著,三天之內不把我兒子放回來,你等著吃官司吧!”唐霜萍惡狠狠地說。

說完,還慢悠悠盯著唐玉,虛偽地笑道:“乖兒子,媽媽等你回家,彆被壞人拐走了哦。”

唐玉瑟縮了一下,嗚的一聲哭出來,埋在墨名榷懷裡,更不敢起來了。

“滾!”

墨名榷強忍著要一腳踢過去的衝動,抱緊懷裡瑟瑟發抖的人。

16-飽受虐待的可憐兔子

餐館裡終於安靜下來。

墨名榷強忍顫抖,儘量溫柔地抱住懷裡的人,輕輕摩挲他瘦削的脊背,“沒事了,那群雜種已經滾了,哥哥在呢。”

原本不想一直在兔子麵前飆臟話的,可剛剛鬨了那麼一出,實在是情緒激蕩。

兔子嗚咽著點點頭,用力揪著他的衣服,不肯鬆手。

以前唐玉是很抗拒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每次墨名榷抱他摟他,他都小臉煞白,也不敢反抗,隻能攥緊小拳頭,指節都絕望無助到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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