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明嘴裡叼著煙,滿臉混不吝的神情。和顧遠待久了,他總是會不自覺的模仿起對方,而且他自己還沒有注意到。見到洪亮點頭,他忍不住笑道:
“就像他說的那樣,高中生又怎麼樣?那些七八十年代的那些大老板們,識字的又有多少?我曾經還聽老家的那些人說,大學生又怎麼樣,他大字不識一籮筐,手底下雇傭的全都是大學生。”
洪亮搖了搖頭,“不是這個。”
“那就是年齡。”
汪大明笑嘻嘻道,“英雄不問出處,妖孽不問歲數。”
說到這,洪亮也不得不承認。
一中每年都有不少學生考入清北,和這些人一比,自己的確差得很遠。今年甚至還有個十一歲的學生,考進了一中,自己在這個年紀還他媽在小學呢。
“再跟你透露一個消息。”汪大明繼續道,“前一段時間,人人網想要接入農場遊戲。”
“臥槽!”
洪亮徹底震驚了。
和人人網相比,現在的快看就是個弟弟,“學長他同意了沒有?”
“沒有。”汪大明搖了搖頭。
“為什麼?”
“他說,不要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
洪亮徹底不會了。
幾千萬注冊用戶的人人網,在顧遠眼中隻是一棵樹?
那什麼才是森林?
……
等顧遠趕到學校時,正是飯點。
食堂裡鬨哄哄的,但葉文君始終坐在固定的位置,靜靜的翻著書,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嘩都與她無關。
仿佛約定成俗一般,她每次都會在老位置坐著等顧遠,有時候吃飯的位置被彆人占了,她就會坐在臨近的桌子旁,確保顧遠一進食堂,就能夠第一眼找到自己。
這些看起來極不起眼的細節,卻給人一種細雨潤無聲的感動。
察覺有人直接坐在了自己對麵,葉文君有些詫異的抬起頭,見到是顧遠時,頓時甜甜一笑,“你回來了?我去給你打飯。”
“昂。”
顧遠點了點頭,默默的打量著走向食堂窗口的葉文君。
和剛開學那段時期比,她少了許多羞澀,多了些從容,可以看出來有了很多自信。不會再像是上輩子那樣,直至生命的最後時光,才會鼓起勇氣。
“果然,每個人都在不停的成長,隻不過都欠缺一個契機。”
眼見葉文君已經端著飯盆走了回來。
顧遠這才收拾起飄忽的心思,隨口問道,“上次你說,過年會去大伯家是嗎?你大伯家遠嗎?”
“不遠,也就十幾裡地。”
“我日。”
顧遠差點沒罵出來,這段路坐車都得十來分鐘,不過想想,對於交通基本靠走的山裡來說,的確不算是太遠:
“除了你大伯之外,家裡還有沒有其他親戚?你大伯乾什麼的,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了。”
葉文君雖然不知道顧遠為什麼問這些,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大伯和嬸娘都在外地打工。大伯家原本還有三個姐姐,有兩個已經送人了,留在家裡的姐姐今年比我大兩歲,一個弟弟還在初中念書,今年初二了。”
顧遠聽到兩個女孩送人,隻是微微挑了挑眉,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華夏自古以來都是個農業大國,青壯年不但代表著勞動力,甚至在爭搶田地、水資源時也代表著戰鬥力,越是經濟落後的地方越是如此。
至於葉文君隻剩下這一門親戚,他也不覺得意外。
所謂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父親早逝,母親離家出走,隻剩下這孤苦丫頭一個,不論是誰都會覺得她是一個負擔。甚至往陰暗裡想,她大伯一家說不定也會這麼認為。
“我知道了。”
顧遠認真思量了一下,敲了敲桌子,“今年放寒假的時候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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