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都叫了半天了,沒感覺嗎?”席宴清遞了雙筷子給羅非,“不管你在想什麼,都先吃了飯再說。”
“你呢?”羅非接過筷子咬在嘴裡,“你不吃嗎?”
“我喝完酒胃不太舒服,一會兒喝點湯就行了。”席宴清說著又去拿了個碗,“魚刺挑這裡頭。之前想給你往屋裡藏條魚,後來一尋思挑刺麻煩,就沒藏。你嘗嘗,這是韓陽他娘做的,味道不錯,我特意讓人給你留了一條。”
“謝謝。”羅非發現魚真是一筷子都沒動,魚身還十分完整呢,而且裡頭還有幾塊豆腐,看上去吸了湯汁,十分好吃的樣子。
“你彆有什麼壓力。”席宴清看了會兒羅非吃東西的樣子,閒聊一般說,“我是喜歡你,可能在你還沒有喜歡博淵之前就喜歡。不過這不影響我們今後在一起生活。你把我當朋友也好,當哥哥也行,順其自然吧。如果哪天你還是想要離開,或者遇上了喜歡的人……”
“你要讓我走嗎?”
“不啊。”席宴清似笑非笑地說,“我覺得那時候我再用強的也來得及。”
“席宴清!你簡直……”羅非氣得頭暈,這人是有是有毛病!
“好了好了,快吃你的魚吧,一會兒涼了就腥了。”席宴清兀自轉頭看地上,“應該在屋裡弄張小炕桌,這樣冷的時候咱倆在屋裡吃飯也舒服。
“那就打一張唄!”羅非氣哼哼說。
“最好再把菜園的柵欄重新弄弄,現在有好幾個破的地方了,我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呢。”
“那就收拾唄!”
“你陪我一起乾?”
“想的……對呀!”羅非腦子裡突然“嘀鈴”一聲,“要不我給你打工好了,你付我工錢包吃包住,我幫你乾活你覺得怎麼樣?!”
“……領導和下屬的鄉村愛情故事嗎?”席宴清說,“沒看出來夫人你還挺有情趣啊。”
“情趣個屁!我認真的,行不行你給個準話。我保證不偷懶不耍滑,好好乾活。”羅非簡直服了,這人怎麼什麼都能扯到歪點子上?!
“成吧。”席宴清歎口氣,“那就從今天開始包吃包住,工錢一個月三十文。”總要照顧一下媳婦兒的小自尊。
“三十文?那一年都不到一兩銀子。”羅非略作猶豫,“你今天來接親的時候騎的可是高頭大馬,三十文會不會少了點啊?好歹是老鄉,能不能照顧一下?”
“三十文不少了,你彆忘了我包吃包住。鎮上一個力工不管吃住一個月也不過一百五十文。再說這次辦婚禮前前後後加一塊兒差不多花進去七八兩銀子,我還要留些生活費。而且這房子也得修了你沒發現麼?還有如果想種地就得買種子,不買種子就種不了地,不種地我們秋後吃什麼?你那麼喜歡吃米飯,我哪舍得讓你頓頓喝粥?”
“有、有什麼舍不得的,再說我都習慣了!”羅非不自在地彆開頭,“那行吧,三十文就三十文。那這期間我倆就是純潔的雇主和雇農關係!”羅非說完聽席宴清應了,這下心裡總算平衡了一丟丟,“那我先把這些收拾了。”
“去吧。”席宴清看著羅非端盤子出去的背影,心想這哪裡是娶妻,分明特麼是娶了頭小毛驢!
小毛驢覺得初步與大老虎達成了合平協議,於是刷碗刷得很開心。他覺得他不能掉進席宴清給他挖的坑裡,他一定要努力賺錢養活自己,免得還沒過上幾天舒心日子就被這人氣出心臟病。
話說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席宴清嘴這麼貧?!
還有,看來席宴清也並不算很富裕。
原本還想著那馬會不會是席宴清的呢,看來夜裡來領馬的那個人才應該是馬兒真正的主人了。
想想也是,一匹好馬就是鎮上一套房,如果席宴清真有馬,乾嘛還回這破地方?
羅非倒是忘了,這地方再破,也還有個他。
席宴清大概是這幾天忙著準備婚禮太累了,也有可能是酒勁後返,他洗漱完之後進被窩裡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羅非一開始還以為席宴清在裝,沒想到等了很久這人都沒醒來,於是他也跟著不知不覺窩在一邊睡著了。
羅非做了個夢。他夢見院子裡的桃花開了,粉嫩的花瓣紛紛揚揚,雪花似的飄落在他和席宴清的肩上。席宴清就站在那棵桃花樹旁,對他張開有力的臂膀。
席宴清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覺有什麼像大蟲子一樣往他身邊拱,他睜開眼一看,居然是忘了蓋被子睡覺的羅非。
羅非的那條被子還是平平整整的,一看就沒進去睡過,倒是他這邊的被子,大半被他蓋著,還有一角被羅非拱得皺皺巴巴的。
居然自己送上門來?那他還客氣什麼!
席宴清想都不想地把被子掀開了,他把羅非撈進被窩,一會兒親親,一會兒摸摸,直到第二天早上羅非“哼唧”一聲,似乎快要醒了,他才可恥地轉過身去,把羅非的手往自己腰上一挪!好像羅非才是主動靠過來抱住他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