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那麼多人呢,不用擔心。你該去就去吧。”羅非現在特彆自覺。關鍵不自覺不行啊,他現在屬於有心無力的,想幫席宴清也幫不上,那總不能拖後腿吧?馬上有隻小老虎要出來嗷嗷待哺了,必須得努力賺錢!
“那等韓家那邊育苗完事之後我就去一趟。”席宴清說,“到時候我讓三寶過來,或者你回娘家。”
“嗯嗯,都行都行。”羅非洗漱完上炕躺好,“對了,去鎮上要是去雲記肉鋪的話,你看看有沒有羊雜,就是羊腸啊羊肝啊什麼的,有的話你就買回來吧,我要試試做羊雜。”
“羊雜?”席宴清想了想,“媳婦兒你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麼,說這個真是特彆不友好。”這個時間說羊雜,這是屁股想挨打了吧?
“你餓了?”羅非說完咬咬唇,“其實我也有點兒餓了。”最近也不知道是孩子長太快了還是怎麼的,食量又長了很多。他都沒心情照鏡子了。
“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席宴清下地。
“彆去了,什麼都沒有。我自個兒收拾的我還不知道麼。隻能等明兒個再做了。”
“要不我煮兩個雞蛋?”
“那還得燒火,多麻煩?”
“不麻煩。等會兒吧,我去燒小屋的,一會兒就好。”席宴清出去抱稻草去了。稻草還有些剩,燒一捆,煮兩個蛋戳戳有餘。
外頭天色較暗,月亮也被雲彩遮住了。席宴清出去之後抽稻草——稻草都是一層層往上摞的,席宴清平時都是挑安全的地方抽,防止下麵少上麵多,上麵的再掉下來砸到人。然而此時天有些黑,他也沒管那麼多,就隨便抽了。
不料稻草是沒掉,上頭掉下來其他東西。
咚的一下,感覺還挺疼,而且很快就有粘粘的東西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
“媳婦兒!”席宴清咧著嘴在外頭喊,“我知道你的蛋在哪兒了!”
“廢話!”羅非無語,想都不想地說,“你不說我也知道我的蛋在哪兒!”
“在哪兒?!”
“當然是在老子褲襠裡,這還用問嗎?”羅非剛醒沒多久,加上餓,腦子運轉速度相當緩慢,絲毫沒反應過來這時候大聲喊無異於對鄰居廣播。他趿拉著鞋出來瞪了席宴清一眼,“大晚上你喊什麼喊?!”
“你不是找蛋嗎?!”席宴清指指自己的頭,“看見了嗎?”
“看見了!真的是蛋!”羅非看到席宴清頭上有粘粘的東西,還有蛋殼呢,“嘿,你這黑毛都粘住了。”
“一會兒再洗吧。”席宴清說完打算上稻草垛上看看。這會兒雲彩飄走了,月光露出來,還挺亮的。
席宴清上去的時候發出悉悉索索聲,殊不知鄰居家的周大伯站在黑暗中聽著鄰居家傳來的對話,已經快風中淩亂了……
這小兩口還真是不避諱啊!大晚上的出來找對方的蛋,難不成還想在稻草堆上乾那事兒?!
不怕紮屁股的麼?!
周家大伯主要是被“黑毛”兩個字給誤導了。其實羅非說的是席宴清的頭發,並且時而這樣跟席宴清開玩笑,但隔壁周大哥能想到的蛋和粘在一起的黑毛……
大晚上起來上個茅廁都能聽到這麼羞臊的事,這,他還要不要現在進屋?!這一進屋席宴清小兩口肯定會發現他的,並且想也知道他聽到了他們的說話聲,畢竟離著這麼近……
席宴清根本沒注意到周家有人在外麵,他一心想給羅非看看上頭還有沒有雞蛋,於是徒手爬稻草堆。
“清哥,你、你慢點兒。”羅非當心席宴清掉下來。
“沒事,馬上就好,再等等。”席宴清正準備往下走,他已經摸到了六個蛋了!肯定是他家雞飛上來下的!
隔壁周大伯:“……”
到底是年輕的小夥子啊,體力就是好,還怪持久的呢。可是羅非肚子都那般大了,這樣兒是不是有點兒危險……
席宴清跟羅非都不知道鄰居家院兒裡有人,拿了蛋之後美滋滋地進屋裡煮去了。除了掉到席宴清頭上的那個,居然一個都沒壞,六個呢,這麼晚了他倆肯定吃不完。
羅非說煮四個,席宴清沒反對。他把火點著之後去洗頭,羅非就在那兒往灶炕裡添添稻草。
蛋煮好了,兩口子小倉鼠似的對坐著,一人分倆,以吃山珍海味的心情把四個自家的雞蛋吃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的,這蛋感覺吃起來與以往那些都不一樣。明明隻是蘸點醬油,卻比以前吃過的任何一個雞蛋都香!
其實這麼晚了,席宴清和羅非都知道吃蛋不容易消化,但有時候吧,人要是太規規矩矩的就不好玩兒了。
席宴清用手指在羅非的嘴邊抹了一下,笑問:“還餓嗎?”
羅非搖頭:“不餓了。清哥,我給你擦頭發。”
席宴清背對著羅非坐好,任由羅非拿布巾在他頭上輕輕搓。
&&& &&&
第二天席宴清有點起晚了,要不他出來拿稻草的時候都看不著周家人,可今天居然看到了。他看到隔壁周大伯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眼裡似有些尷尬的意味。
於是他主動打招呼說:“周大伯,早啊。”
周大龍點點頭:“早。”
說完提著稻草就進去了,好像很怕他再說什麼似的。
席宴清狐疑。他乾什麼了?
後來問羅非,羅非也不知道。席宴清便以為可能是自己多想了,這事兒就算過了。他繼續去羅家幫忙把苗育完,之後又去了趟韓家。
韓家的地比羅家的多,育苗的麵積也多,羅家人一合計,就把韓陽那兒的菜園子全部用來育苗了,主家的地則留著種菜吃。當然,育苗的地等稻苗都搬走之後也還能繼續種菜,隻不過日子要晚一些。
席宴清幫著韓家弄完,又是一上午,雖然沒全部弄利索,但是韓陽已經知道要怎麼操作,他便從韓家離開了。
他去了羅家。因為不放心羅非在家一個人,所以他早上去羅家看稻苗的情況,順便把羅非送了過去。
可這會兒剛到門外,就聽到李月花的聲音。
“你這孩子,就是個驢子,死犟!人家都聽著你跟宴清的聲音了,你說你還不注意著些?!”
“我注意什麼呀?根本就沒的事兒!”羅非一麵囧,一麵無語。居然有人告訴他娘他最近還跟席宴清行房,還說這太危險了。我的娘親,這誰啊?!
“反正你以後且得悠著!我這小外孫兒來得多不容易你自個兒不知道啊!”李月花還是覺得有些後怕。本來是去地裡想看看有沒有小頭蒜的,哪曾想看到周家大姐,大姐還好心告訴她,讓她提醒她家二寶,帶著孩子注意著些。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因為這事到底不好說,所以周家大姐也說得比較隱晦。後來好不容易她給問出來了,沒想到是自家兒子懷著孩子還敢行房。她的小外孫眼看都快生了,這是想作死啊!
“這還來得不容易啊?!”一把就中什麼的彆太容易,羅非吃著花生米,“娘,您放心吧,我真的真的真的沒亂來!再說了,您就算不信我,也該相信清哥啊,清哥是那樣沒分寸的人麼?”
“他有分寸,可也架不住你個熊孩子招他!他那麼喜歡你,那還不一招一個準兒?”
“您彆逗了。您看我這臉,這雙下巴,還有我這身體圓得跟桶似的。”
“懶得跟你說嘴,臭孩子。一會兒想吃啥?”李月花問。
“隨便啥都行,涼快的吧,我不想吃熱的。”羅非說完出來,看到席宴清在,眨巴眨巴眼,突然撲到席宴清身上枕著席宴清的肩,“清哥,嚶嚶嚶嚶嚶,人家被冤枉了。”
“冤枉你什麼了?”席宴清笑著輕輕撫摸羅非的背。
“冤枉我勾搭你。”羅非捏著嗓子,用食指蘸點口水點眼角底下,“我勾搭你了麼?”
“勾搭了啊。”席宴清在羅非嘴上啾了一口,“那都已經被冤枉了,不如今晚回去就把它坐實了,媳婦兒你說如何?”
“吱呀……”門開了。李月花瞅這倆“戲精”,麵黑如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