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星幣五(四)(2 / 2)

“你覺得你當時的工作場景是什麼?”W見他似乎開始回想起了一些東西,於是便追問道。

“第一院......”鄭誠嘴裡喃喃著這個軍事學院的簡稱:“我記得我經常在一片泥地裡爬行......嘶,我頭好痛......”

W眼疾手快,立馬從床頭櫃上打開了一瓶藥,從裡麵倒出幾片藥片塞給鄭誠,鄭誠的手顫抖著拿過床頭櫃上的杯子,將藥吃了下去。顯然,剛才是烏托邦在電擊他的神經。

章棲梅有些驚訝,這段記憶對於鄭誠來說居然也會引起強烈的情緒波動。鄭誠所參戰的那段時期,幾乎是聯盟和反同一場論交鋒最激烈的時期,能在這個時候被調到後方的軍校擔任教官,是許多死在戰場上的軍人求不來的福氣。

軍校的條件遠沒有前線艱苦,並且不需要每天麵對死亡的威脅,為什麼鄭誠還會對這段記憶懷有如此深刻的感情?

W似乎知道什麼,他沒有把章棲梅的問題問出來,隻是等待著鄭誠恢複過來。過了半小時左右,鄭誠對W道:“繼續。”

“沒錯,你是負責對學生們進行野外生存和作戰教學的教官。你還記得你那一屆有幾個學生嗎?”

人類對於數字的記憶其實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很多老教師在退休多年之後,仍然能夠記得自己某一屆班上有多少個學生,並且會下意識地對不正確的數字感到排斥。

“......”鄭誠這次蒼白的臉上沒有再出現痛苦的神色,他咬著下嘴唇,抬起眼簾看W:“八個吧,我記得是八個。‘白雪公主和七個大高個’,我們班的外號是這個。”

W感到一陣欣慰,鄭誠的記憶在他的回想之下看來正在慢慢恢複。他乘勝追擊:“那為什麼叫這麼一個外號呢?”

果然如同章棲梅所預料的,這是一段相對來說甚至能夠稱得上幸福的記憶,鄭誠的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了微笑:“因為我們班上有一個女孩,其他都是男孩。其他班很少有女孩,我記得同一屆的似乎還有另一個班,外號叫‘辛德瑞拉和她的仙女教父們’,也是因為他們班上也有一個女孩。”

“很好,”W點點頭,“你班上的這個女孩長得像白雪公主嗎?”

“不像。”鄭誠皺起眉頭,他伸手用指關節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她被稱為‘白雪公主’是因為......”

鄭誠的聲音再次消失在病房裡,W知道這時候不能再給他更多的提示,否則達不到記憶修複的效果。

終於,沉吟良久之後,鄭誠叫起來:“因為她的皮膚特彆白!她是紅頭發、綠眼睛!她是羅茜!”

這時候章棲梅倒是被嚇了一跳。他和羅茜因為工作也算是有點交情,他沒想到羅茜居然算是鄭誠的學生,他看著眼前依舊年輕的鄭誠,有一種非常荒誕的矛盾感。

他覺得下次再有人傳,羅茜熱衷於去熱帶度假的原因是她在熱帶養了七個又高又壯的黑皮帥哥,他也會情不自禁地先傾向於相信了。

“不錯,她是羅茜。”W點頭,一個人的記憶緯度非常廣,既然鄭誠先想起來的是羅茜,那麼他打算從羅茜入手,提示他繼續回想:“羅茜作為那個年代少見的女兵,你在訓練上有沒有對她進行特訓?”

令W和章棲梅都感到驚訝的是,這回鄭誠回答的非常快:“沒有。羅茜的表現非常優秀,”鄭誠半是調侃地苦笑了一下,“即使第一院已經是當時最能夠模擬真實環境的學校,但是和真實的戰場比起來,顯然不夠羅茜玩兒的。她每次野外訓練都是第一,無論是生存訓練還是作戰訓練。甚至她在我們班是助教的地位,她在閒著沒事的時候會幫我們班上的那七個傻小子加訓,免得我看到他們的成績給他們一頓臭罵。”

鄭誠說這段話說得非常流暢,W皺起眉頭。章棲梅顯然也發現了問題,但是他在這個過程當中隻是一個輔助者都算不上的監視者,並且擅自打斷患者的回憶可能會導致患者最終修複出來的記憶仍舊是混亂的,非常危險。

W看了鄭誠一眼,鄭誠的表情仍舊非常平和,他似乎真的在回憶自己當年的經曆。W順著鄭誠的回答問道:“那麼,羅茜幫彆人加訓,是免費的嗎?”

鄭誠搖頭搖的很乾脆:“當然不是!羅茜是不可能吃虧的。她為他們加訓,這些傻小子給她自己的甜點券作為回報。”

第一院是聯盟頂尖的軍事學院,管理上當然是封閉式管理,因此在第一院中獲取物資用的不是外界通用貨幣,而是各種券。學生根據成績,可以得到各種不同的券,以兌換領取不同的生活物資。不過最基本的飲食是有保障的,甚至於考慮到學生很多都在長身體,並且第一院的巨量訓練,第一院學生的基本飲食比當時一個普通的聯盟電廠工人的基本飲食要多出好幾倍。

而甜點券可以算是第一院中比較難獲得的幾種券之一。不過第一院中的甜點雖然好吃,但是種類不多,很多人拿到甜點券之後選擇把它們兌換成巧克力,然後通過種種方法賣出去,給自己未來畢業之後先攢一筆小錢。

“羅茜上校愛吃甜點嗎?”一直沉默的章棲梅突然道。

W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其實要不是有規定,無論是誰參與記憶疏導工作,對於在此期間內獲得的信息都要絕對保密,W無法信任章棲梅。

不過如果沒有監管者,根據規定,W沒辦法單獨對鄭誠進行記憶疏導工作。並且章棲梅在軍中素來有沉默寡言的名聲,因此W也隻能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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