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輪與地麵青磚碾動的聲音響起,陸府大牢便已近在眼前。
一位披戴散發暗冷光澤盔甲的青年武將守候在門前,等待著陸番。
陸番對此人並不太熟識,不過,此人卻認得陸番。
武將來到陸番身前,抱拳行禮。
“末將羅成,見過少主。”
武將道,不卑不亢,有著巍峨氣節。
陸番坐在輪椅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在蓋著大腿的薄毯上輕點。
“你是羅叔長子?”
陸番思索了一番,問道。
羅成一愣,點了點頭。
“很好。”
陸番嘴角翹了起來。
“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可能會有些暴戾,你可受的住?”
羅成戴著頭盔,看著與傳聞有些不符的陸少主,嚴肅道:“末將跟隨城主,屍山血海都受過,還有什麼受不住?”
“城主臨行前,讓末將聽少主號令,保護少主周全,所以……少主若是有什麼命令,儘管說。”
羅成斬釘截鐵,道。
陸番微微頷首。
“受的住就好,帶我去見見小陳他們。”
羅成側身,帶著陸番入了大牢。
大牢內頗為潮濕,充斥著黴味和惡臭。
燈火昏暗,空氣中,更是彌漫著血腥,各種刑具擺放在牢房內,更有血絲在刑具上沾染著。
一間間牢房中,被關押的犯人們,皆是瞪著眼盯著陸番。
他們沒有如前世影視劇中那般,抓著牢門各種呼喊求救,反而是,端坐在牢房的地麵,眼眸麻木而冷漠。
到了牢房深處,倒是變得聒噪了些。
“陸平安!你膽敢這般做?!”
“我等乃是有功名在身的儒生!你敢押我等入大牢,你這是蔑視周天子,蔑視我儒教國師!”
“陸平安,放我等出去!讀書人做事要講規矩,我等功名在身,你憑什麼抓我們?!”
牢房內……
一位位儒生,看到陸番,頓時憤怒了。
他們抓住了牢房的柱子,朝著陸番不顧形象的嘶吼著。
輪椅上,陸番蹙眉。
聶長卿壓了壓殺豬刀,目光冰冷橫掃。
伊月也是冷著臉,手掌已經落在了腰間的長鞭上。
陸番擺手,讓伊月停下。
他左右環顧,似笑非笑的看了被關押在牢內的儒生們,不由的笑了起來。
“憑什麼?”
“本公子懷疑你們與三大世家同流合汙,勾結叛軍,要壞我大周。”
“三大世家做了什麼,你們心裡都清楚,我爹入京了,如今,北洛便由我來管……我爹不敢做的事,那就我來做。”
陸番揉著修長的手指,低垂著腦袋,淡淡道。
羅成跨步壓刀,目光淩厲。
陸番這話說到了羅成的心坎裡,讓他內心有股熱血在湧動。
他看著坐在輪椅上低垂腦袋的少主,眼眸中忽然有些期待。
陸番的話,震懾力並不大,除了個彆儒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驚恐的躲到了牆角以外,其餘的儒生,都是扯開嗓子懟著陸番各種開罵,汙言穢語,信手拈來。
他們自詡清流,功名在身,有什麼不敢罵?
天子都照罵不誤!
陸番撇嘴,他脾氣雖好,可最受不得半點委屈。
“羅成。”
“末將在。”
羅成抱拳。
“都殺了。”
陸番道,聲音平淡。
羅成心神一顫,下一刻,眼眸有精芒閃過。
“喏。”
一聲令下,鐵血軍士紛紛衝入了牢房。
儒生們驚呆了。
他們再也罵不開口,因為……得到軍令的鐵血軍士沒有廢話,冰冷的白刃掄起,落下。
血,便濺了滿牆。
牢房深處。
盤坐在地的陳北旬臉皮子一抖。
劉野,祝一山驚恐到身軀都在抖動。
陸番想乾什麼?
一言不合便大開殺戒?!
那些儒生的下場,會不會也是他們的下場?
牢房內的慘叫聲沒有持續多久,濃鬱的血腥味,根本散不掉。
終於,在劉野和祝一山的視線中。
坐著輪椅的陸番,一席白衣,從黑暗中,逐漸顯現出身軀。
麵如白玉,笑如春風的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