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1 / 2)

隨渝聽說過很多類似於“996福報”,“打工人打工魂”,“舒服是給有錢人準備的”之類的流行語,也知道隻要有剝削的機會,資本就能夠吸乾最後一滴血。但隨渝畢竟還是學生,對此感觸不算深——可即便如此,他看著那顆心臟,仍然感覺到了隱藏其中的深深惡意。

好在,這隻是個模組。

和隨渝的生活離得非常遙遠。

禿頭船長沒有等隨渝回答,繼續介紹:“這顆心臟是在開發地球遺跡的時候,從地下廢墟裡挖掘出來的。考古人當時就死了,我用了很多人脈,才考察出了這玩意兒的真正來曆——融燭主教的心臟,真是不可思議,它竟然經曆千年還保持原本的形狀。”

聽到這裡,隨渝打斷了禿頭船長,他用手指在透明的保護倉上敲了敲,發出清脆的聲響:“但那種儀式,是需要祭獻活人的吧?這裡隻有一個心臟,肯定和完整的儀式有差彆吧?就算是這樣,也會被眾人爭搶嗎?”

“結果已經很明顯了,我隻是放出了點風聲。”禿頭船長聳聳肩。

禿頭船長解釋到這裡,整個模組的故事背景已經明晰了。但隨渝仍然有兩個問題:

第一,禿頭船長的話無法解釋,為什麼女伯爵、商人和海賊三個生死仇人竟然會彙聚在這艘宇宙飛船上——隨渝可不相信這三人會共享消息;第二,如果這顆心臟真有那麼誘人,能夠得到千年前的融燭主教的某個“寶藏”,那麼,禿頭船長為什麼不自己使用?他為什麼又要舉行這種隱秘的拍賣會呢?

隨渝將這兩個疑問問出來。

“這是因為……”但禿頭船長剛想回答他時,忽然,尖銳急促的警報聲響徹了整艘宇宙飛船。禿頭船長麵色一凝,總算是稍微褪去了一點腦殘戀愛詩人的畫風,回歸到精明果決的船長狀態,他直接大步往通道外走:“發生什麼事情了?!”

“好像是有人按響了警報。”隨渝跟著走出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你對我,果然還是有……”

“安靜,彆說話,純趕路,快點走。”

雖然隨渝已經催促過禿頭船長,但從船艙下層返回

上層的路,仍然是彎彎繞繞。等兩個人趕到警報處時,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十幾個艦隊工作人員圍在門口,彼此都伸長了脖子往裡張望。禿頭船長擠開眾人,越過封鎖線。

隨渝想跟著他進去時,卻被安保人員攔住了:“副船長嚴禁其他人……”

禿頭船長淡淡地說:“我帶他進來,也不行嗎?”

於是隨渝順利混了進來。

剛走進這個艙室,隨渝就感覺自己仿佛踩進了一個心臟心室裡,所有牆壁和地麵籠罩凹凸不平的血色透明膠質的包裹中。隨渝踩上去,感覺自己在踩著一個巨大的果凍,會有微微的晃動感。而這個房間內,除了剛進來的禿頭船長和隨渝兩人,還有國字臉副船長,副船長的兩個貼身保護人員……

以及一個捂著臉啜泣的船員。

隨渝看了又看,他對這個船員毫無印象。

——僅僅隻能從對方的衣著上分辨出,她是餐廳的服務員。

國字臉副船長也看到了趕來的兩個人,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隨渝身上,不由麵露驚訝之色。但下一秒,這種驚訝就被國字臉很好的掩飾下來,他神色沉重地對禿頭船長說:“……死了一個人。”

禿頭船長也難掩震驚之色:“……這麼快嗎?”

國字臉又忍不住看隨渝。

隨渝對此心知肚明,禿頭船長剛剛那句話,仿佛就在暗示,他們一點也不驚訝這艘船會死人。他們驚訝的點在於——這個人死的太早了,和他們原本預計的情況發生偏差了。這麼來看,雖然在魅惑大成功之後,禿頭船長和他說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內|幕,但那些恐怕也隻是真相的冰山一角。

禿頭船長也意識到,自己在震驚之下說錯話了,他沉默片刻後,咳嗽一聲:“我確定格蘭·阿多米安絕對不是混上船的融燭教徒,這一點我可以保證,他是我的人。”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禿頭船長的聲音有一點點飄。

隨渝覺得,那家夥應該正在腦子裡瘋狂搞黃色。

國字臉副船長扯了一下嘴角:“真巧,我還以為格蘭是我的人。”

他這句話也不算錯,畢竟,在模組導入時,星空就將毛巾(南希)和隨渝(格蘭·阿多米安)安排為“因為和

副船長有彼此信賴的關係”才順利登船,正因為如此,國字臉一直將他們當自己人,而禿頭正船長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讓他不由多審視了一眼隨渝。

隨渝無動無衷。

愛看看,反正他也不會少塊肉。

在這個模組裡,隨渝獲得的注視幾乎已經要超越半輩子的了。

禿頭船長也仿佛在默默品味著這番話,他盯著國字臉,神色也慢慢凝重起來了,對待國字臉的態度也漸漸有些微妙,等再度開口時,禿頭船長已經對國字臉帶上了點敵意:“……是嗎?那關於格蘭的歸屬,倒是需要我們好好聊一聊,討論討論了?”

國字臉愣住了。

如果情緒也能具現化的話,國字臉的腦門上大概已經冒出了許多個大大小小的問號。

隨渝受不了這種傻逼對話了,他無視兩人,主動蹲到了仍在哭泣的女服務員麵前,主動詢問:“你是當時人嗎?死掉的人是誰?當時發生了什麼?”

女服務員發出一聲重重的啜泣聲:“嗚嗚嗚我,我隻是過來送餐,但是我找不到羅伯特了,我以為他可能是忘記設置喚醒鬨鐘了,所以我去開他的沉睡艙,但是,但是……”

她說不下去了,隻能用手指了指沉睡艙的位置。

沉睡艙是船員們睡覺的地方。

而屬於船員羅伯特的艙口虛掩著。

隨渝走過去,揭開了封閉艙口的門,瞬間,一具半躺著的枯骨猛然跳入視線。

這個極具衝擊力的畫麵,當然又讓隨渝過了一次SanChack,不過他這次運氣不錯,意誌鑒定成功,沒有扣除San值。隨渝眯了眯眼,蹲下來,伸手去觸摸這具枯骨的背後——那裡有著半透明,宛如石蠟般的凝固物質,就好像——這裡真的有一根蠟燭被燒乾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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