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速度,帶著還活著的人到逃生艙來。”
她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通訊器。該說的,該做的,她都已經做了。正如隨渝之前所分析的那樣,這次事件會波及到盧柴德瑪號上的所有人,無論是乘客還是船員,基本上都會在這次災難中死去。所以,最簡單粗暴地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離開這艘盧柴德瑪號宇宙飛船。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但在隨渝已經將整個行動線路都摸清楚之後,留給毛巾的任務,也就隻有按圖索驥的工作了。她跑過那麼多模組,還是第一次享受完全無需動腦的模組,她做得越多,就越是覺得隨渝是大佬,被大佬帶團的感覺真的爽。
國字臉看著這發展,覺得快要崩潰了。“外麵可是獅子座流星雨啊!”
“我知道。”毛巾回答,話題忽然又轉開了,“你把飛船的外部攻擊係統權限轉給我。”
“我不……”
“少囉嗦!”毛巾凶神惡煞地嗬斥。
“南希·賽朗姆進行恐嚇檢定——
D100=29/55,成功。”
於是,國字臉縮著脖子,乖乖地交出了權限。
毛巾是真覺得這家夥不怎麼聰明,識時務者為俊傑,但他明明已經我為魚肉了,還總想著要掙紮一下,浪費毛巾扔骰子的時間。而就在他們折騰浪費的片刻時間裡,第一批逃亡者已經到達了逃生艙門口。毛巾板著臉迎上去,安排他們依次躺進去。
“……太可怕了!”
“沒事,都過去了。”
“我能活下來了嗎?”
“肯定能。”
對於那些還為在驚恐裡緩過神來的人,毛巾特彆耐心地安撫他們,好像被她的鎮定傳染了。大部分逃亡者都鎮定下來,少數幾個反應過激的,被毛巾提前按倒,成為了最早被塞進沉睡艙裡的人,而剩下的人則慢慢排隊進入。
“一,二,三……”毛巾站在門口,依次點數。抓住機會逃走的船員乘客數目不少,但和原本的數目比對起來,就太少了,有些是沒能從拍賣會場逃出去,有些是離得太遠了還沒有收到消息,還有些純粹隻是被嚇垮了,躲在某些角落裡不肯離開。
但時間緊急,毛巾已經沒有機會再去一一搜尋了。
世間道理往往如此,縱然是提供了逃生機會,但也需要當事人積極自救。
“……九十八,九十九。”
還有最後一個空位。
而最後一個逃生者已經走進逃生艙了。
毛巾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指向國字臉:“你進去吧。”
“我……?”國字臉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不是想要盧柴德瑪號嗎?”
明明逃生艙還有一個名額,怎麼就輪到自己了。
“我也想逃走啊。”毛巾聳聳肩。
雖然調查員死亡隻是撕掉了一張人設卡,但她習慣“能不撕卡還是不撕卡”,呃,這種可能就叫做在言語上輕視,但在行動上重視吧。而真的狠下心將這張卡撕了,說完全不心痛,那也是騙人的。隻是,毛巾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如果我不留下來,誰來擊碎逃生艙線路上的小行星呢?”
如果不這樣做,進入逃生艙的人一個也活不下來。
國字臉沉默了:“可是你會死。”
“死就死吧,人總有一死。”
撕卡就撕卡吧,隻要還是調查員,人設卡是遲早要撕的。
國字臉沉默了更長時間,然後他主動走過去,幫毛巾將逃生艙的艙門合攏,看著艙體進入發射口。而就在艙口,他看見無數銀白色的線條劃過黑暗的夜幕,幾乎將艙內點亮成雪白,這是星星燃燒的光輝。
在無數拉長的光輝裡,國字臉開口了:“我其實不是融燭教徒。我隻是做了一場古怪的夢境,夢境醒來後,我站在一顆心臟麵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清楚,我可以向他許下願望。所以,我當時的願望就是,我想做一個偉大而與眾不同的人。”
不想再碌碌無為了。
“它把我變成了融燭教徒。”
也許,在那顆心臟看來,唯獨成為融燭教徒才是偉大而與眾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