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隨渝眨眨眼睛,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隨隨便便將自己不了解的事物貶低為“怪物”,這種劇情真的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可隨渝又注意到了另一件事:“你在害怕我?”
巴瑟斯特眼神閃爍:“沒有……”
這真的太搞笑了。
從隨渝的視角來看,自己隻是透明了點,但巴瑟斯特則身上纏繞著無數猙獰的血管,有些血管膨脹的太過迅速,甚至將血管壁都撐破了,爆出來的血管淋了這個男人一身,讓他走過的地方都是斑斑血跡。
而這家夥嗬斥隨渝為怪物。
他手握著最強武器,內心卻對隨渝深感畏懼。
因為實在太搞笑了,隨渝笑出了聲。
他的笑聲惹來了巴瑟斯特更加激烈的反應,接連不斷的炮火傾瀉在隨渝周圍,激起大片的煙霧塵埃。
唉。
其實隨渝熱愛和平啊。
隨渝伸出雙手,將整個拍賣會大廳都虛化了。巴瑟斯特在半空中蹬蹬腳,但仍然無法抵抗重力的作用,摔得四腳朝天。
隨渝走過去,撿起他掉落的武器。
巴瑟斯特也看見了這一幕,他慌張地往後挪了好幾步,向隨渝請求說:“我……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不要殺我,我……”
“抱歉,過期不候。”
隨渝扣動了扳機。
又一條生命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隨著巴瑟斯特的生命走向終結,原本已經長出胸膛的怪異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生長發育。隨渝把玩著手中的槍,他越來越相信,這顆“心臟”是有思維能力的。
“不用猜測,這個槍是對你無效的。”
這柄槍打死了梅爾維,打死了巴瑟斯特,破壞力極強,但絲毫沒有傷害到纏繞在兩人身上的血管,由此推斷,恐怕它也傷害不到那顆心臟。
“其次,如果按照大多數人的常規推斷,隻要讓阿莉西亞活下來,儀式就不會徹底完成。但是,他們忽視了一點就是——你才是儀式的主體,你是可以隨時選擇祭品的。”
如果不是能看到血管,隨渝恐怕也會陷入慣性思維裡,他看了一眼正在痛哭的阿莉西亞,她身上的血管正在緩慢褪去,連帶著她的年輕和美麗也被帶走了。
原地隻留著一個麵容乾枯的老太太。
與之相反,無數血管如藤蔓般蔓延過來,纏繞在隨渝落地的腳上,即便是虛化狀態下的他也沒能擺脫這個煩人的家夥——
無數恍惚的幻象出現在隨渝眼前。
隱約中,隨渝似乎看到一具無頭屍體,它的脖頸上骨頭和血肉如觸須般輕輕晃蕩。而這具屍體伸出手,捧住他的臉:“你……有什麼願望嗎?”
肌膚的觸感非常滑膩。
“說出來,讓我來替你實現它。”
“我……”隨渝當然有願望啦,近一點的有讓姐姐痊愈,遠一點的可能有一夜暴富財務自由之類的願望,但是,“我沒有什麼樣的願望需要你來幫我實現的。”
如果我有願望——
我會親手實現那個願望。
當著這個怪物的麵,隨渝打開了調查員的內部通訊,裡麵密密麻麻的全是毛巾的留言。
調查員毛巾:喂喂喂,五分鐘到了。
調查員毛巾:我已經把逃生艙送出去了,就算你現在後悔,也沒有機會再逃出這艘船了。後悔了吧!讓你不看通訊!
調查員毛巾:……我竟然同時保住了兩艘飛船,雖然是有副船長的協助啦,但我還是超級厲害的!吊炸天!
而最近的一句留言是——
調查員毛巾:流星雨真美啊。
隨渝回複了留言。
調查員X:我們下個模組見。
真正的怪物似乎剛剛意識到什麼,用還為發育完全的喉嚨對隨渝發出疑問:“你是是……X……這究竟……”
隨渝抬起頭,對怪物溫柔一笑。
“我想和你說,流星雨真的非常美。”
他伸出手,按住地麵,那瞬間,整個盧柴德瑪號都進入了虛化狀態,變得朦朧透明。隨渝視線變得黑而暗淡,這是宇宙的底色。
下一刻,他被星星擊中了。
匆匆路過的流星給了所有人一個萬分溫柔的擁抱,又匆匆離開了。
而那轉瞬的光輝猶如一抹回眸時的清亮之光。
又如燭火。
轉瞬即逝。
……
……
“模組結束。”
“進行世界線介入……修正因果……”
在一間咖啡廳裡,星空合攏了手上的《守秘人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