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2)

《把不要的夫君撿回來》全本免費閱讀

晌午,四下一片寂靜,忽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越菱枝午間小憩還未完全清醒,睡意朦朧地坐起身,披了輕薄紗衣,透過窗格向外看去。

金雀已經奔過去開門,入眼卻是懷虛老人身邊侍奉的小侍者。

少年滿麵淚痕,一見金雀,如見救命恩人般,腳下已經軟了,尖著嗓子哭喊:“越姐姐可在?師父病重了!”

他兩眼通紅,神情的焦急擔憂不見假,全然沒有主意似的朝房中張望。

越菱枝當即猶如挨了悶悶一錘,頭暈耳鳴,扶著牆踉踉蹌蹌疾步出來,險些被門檻絆住衣擺。

幸虧金雀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才沒跌。隻是容色蒼白,顫了顫唇瓣,抓住小侍者問:“師父他怎麼了,可曾請郎中去瞧?怎會這樣,我前幾日去看望時,他分明還好好的!”

小侍者比她更急,哽咽不能言:“越姐姐快隨我過去看看師父吧,郎中……郎中說……”

他隻顧低頭垂淚,令越菱枝一顆心重重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深吸一口氣,知道此時自己必然不能再哭,小侍者已經六神無主,急需一個主持大局的人。

“我們現在就過去。”

懷虛老人院前,他慣愛擺弄的花花草草早已被酷熱暑氣蒸得半死不活,蔫頭蔫腦躺在滾燙的地麵上,小侍者不慎踩到一枝,立刻發出“啪”的輕響,如同哀鳴。

庭院枯敗,牆邊幽幽的爬山虎也無力垂落了藤蔓。木門發出沉重的吱呀動靜,拖在地上極長的一聲,粗啞刺耳。濃重藥味順著門縫飄過來,苦得小侍者皺起眉,拿帕子掩住口鼻。

越菱枝不可置信地抬步進去,眼底發酸。

堂前空無一人,轉過素白曲屏,赫然是懷虛老人簡陋的居室。

床上臥著個枯瘦的人影,聞聲抬眸望過來。他病得眼窩深陷,顴骨高突,臉色慘白如雪,嘴唇隱隱呈黑紫色。本就骨瘦如柴的手指顫巍巍抬起,似乎要費力去夠越菱枝的手。

玉色紗幔垂落,遮住床側站著的另一個身影。

越菱枝卻早已無意去管,她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揪起,急匆匆上前,用儘全力握住師父的手。

那手冰得她生生打了個顫,越菱枝眼前模糊地湧上水色,卻強忍回去,努力彎了彎唇角,小心喚他:“師父?”

懷虛艱難地咳了一聲:“咳咳,小徒弟啊。區區小病,不必放在心上……”

淚意更加洶湧地漫上來,越菱枝心如死灰。她的師父,唯一在她落難時會好生招待她的人,幾日沒見竟然已病成這般模樣。這哪裡是區區小病,分明是無力回天。

她抽泣著,轉頭問小侍者:“師父生了這麼重的病,為何沒告訴我?”

小侍者此時已經停住了哭,端著承盤走上前,低聲勸她:“越姐姐,既然來了,先喝杯木樨茶吧。”

見越菱枝不肯用,小侍者才歎氣道:“師父這是急病,昨日還好好的,今早忽然就倒了。請了好幾家醫館的郎中,都是一個說辭,這才讓姐姐來見一麵。”

他聲音乾淨,眼睛直直望著越菱枝,不閃不避,如此反應,讓越菱枝更加絕望。

懷虛恰在此時劇烈咳嗽起來,小侍者慌忙放下承盤去拍懷虛的背,小聲道:“師父,您好好歇著,越姐姐在這兒呢。有什麼想交代的慢慢交代就好,千萬彆急。”

懷虛聞言看過去一眼,對上越菱枝紅通通如玉兔般的明眸,忍不住心虛,猛地把眼閉上了:“唉,我這心事無解,饒是告訴越丫頭也不管用哪。”

“師父對我有大恩大德,若有需要我做的,菱枝萬死不辭。”越菱枝慌忙接著小侍者的話說,“師父的心願,我無論如何也會替師父完成。”

懷虛這才虛虛拉住她的手,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