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還沒醒嗎?”
阿墨端著熱水,低聲詢問在門口候著的阿九。
阿九不著痕跡的掃了周圍一眼後,這才開口道:“還沒呢,公子昨晚看了半宿的賬本,快寅時才睡下,也不知什麼時候能理清楚。”
她倆不清楚薑婉鈺昨晚乾什麼去,隻大概知道是和主子有正事要做。
而這府裡有其他人派來的探子,為了不讓彆人發覺,她倆便要為其遮掩。
阿墨歎了口氣,道:“這麼多年過去,越州這邊的生意早就是一團亂賬,現在又是這情況,想要完全弄清楚隻怕比登天還難”
阿九接著道,“是啊,公子一向不喜歡這些,這次來這裡就不是很情願,要不是昨日收到了老爺的來信,他估計是能拖則拖。”
說著說著,阿墨和阿九就雙雙歎氣,滿臉都是擔憂。
而那躲在角落偷聽的人,聽到這裡後便悄悄離去。
察覺到人走了之後,阿墨和阿九這才收起情緒。
另一邊,收到消息的喬霍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從目前查到的消息來看,楊瑜的底細是真,和瑾王認識也不假,來這邊的目的也確實如他說的一般。
而這個楊瑜看起來就是個備受家人寵愛、不知人間疾苦、心思又單純的富家少爺,沒什麼疑點。
難不成是他多心了?
喬霍思索了一番後,決定還是繼續觀察觀察,以免有所遺漏。
盛元帝派來的人,也和喬霍是一樣的想法,他們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就信了這些,還要再查探一二。
而另外幾個收到消息的人,確信楊瑜這人沒什麼疑點後,便不再過多的關注。
……
一個時辰後,薑婉鈺被饑餓喚醒。
她呆呆的看著床幔,渾身酸軟無力,仿佛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整容手術是十分精細的操作,容不得一點兒差錯。
昨晚給曲墨凜的臉做手術時,她可是打起了十二
分精神,一絲一毫都不敢放鬆。
生怕一個不留神,給曲墨凜留什麼一丁點兒的傷痕,讓他不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一場手術下來,薑婉鈺的力氣都被耗光了,四肢酸脹疼痛,還有些僵硬。
回來後,她即便是肚子餓,也懶得去找吃的,之後隨便洗漱了一下,倒頭就睡。
如今被餓醒了,整個人難受得不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薑婉鈺緩了一下,艱難的便從空間裡掏出補充力氣的藥丸吃下去。
等有了點力氣後,她這才出聲把在門口候著的阿墨和阿九叫進來。
她在阿墨的伺候下簡單的梳洗了一下,衣服都沒換就直奔餐桌。
一碗熱粥下肚,薑婉鈺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隨後,她就放慢了用膳的速度,並讓阿墨他們彙報外麵的情況。
救災的事,曲墨凜都安排妥當,沒什麼大事。
隻是這天實在是太冷,很多災民沒有地方安置,也沒有什麼取暖的東西,昨晚又死了一些人,今早便有有些人鬨了起來。
不過,都被鎮壓了下去,暫時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聽到這裡,薑婉鈺頓時覺得手中的包子不香了。
想著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災民的,她有些食不下咽。
她放下手中的包子,問道:“賑.災的糧食和錢財還有有多少?”
阿墨答道:“錢財倒還有多的,但糧食最多隻能堅持半個月。”
如今大雪封山,道路被冰封,出行困難,外麵的東西很難運進來,現在即便是有錢也買不了東西。
薑婉鈺思索了一下,然後問道:“我記得越州城的富貴人家不少,之前可有讓他們捐款、捐糧?”
“主子剛來那會兒,就讓他們捐過,隻是他們多是捐錢,糧食就是象征性的捐個兩三石,多的就沒了。”
那些富貴人家都是人精兒,知道如今這情況,糧食最為重要。
他們一個
個都把糧食捂得緊緊的,寧願多出點錢,也不願意多給糧食。
若非當時畏懼曲墨凜,他們隻怕是一斤糧食都不會捐出來。
而且越州的存糧那麼早就耗光,也和他們有關係。
水患之後,便有人開始收購糧食。
而南方是很少下大雪的,在這邊下了幾日的大雪後,他們察覺到不對。
於是,他們便大量的囤積糧食,還有人從外地收購。
他們本意是想著到時候高價賣出,賺個盆滿缽滿。
一開始他們確實是如此,狠狠的賺了一大筆。
但隨著雪一直下個不停,道路又被冰封住,他們意識到了不對,便把大部分糧食囤起來,隻留一小部分在外麵兜售。
而且,那一小部分糧食價格還是平時的十幾倍,取暖的東西亦是如此。
貧困一點的百姓根本買不起,最後要麼被凍死,要麼被餓死。
聽到這些,薑婉鈺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心裡也湧出一股無名之火。
他們為著利益,她能理解,畢竟人都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