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黃牛吃痛的慘叫了一聲,但卻一直停在原地,絲毫沒有往前走的意思。
盛元帝的臉色僵了僵,心中有些不安。
隨後,他又揚起鞭子抽了黃牛幾下。
黃牛淒厲的慘叫了幾聲,尾巴不耐的甩動著,整頭牛十分狂躁,但它依舊沒有往前走一步。
看到這一幕,周圍熱鬨而歡喜的氣氛一下子就凝固起來。
而在不遠處圍觀的百姓,都忍不住和周圍的人嘀咕了起來。
盛元帝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心中的怒火在不斷的翻湧著。
盛元帝不用去看,都知道周圍的人都是何種表情,這一刻,他感覺很難堪,有些下不來台。
一旁候著的官員和內侍,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著急和慌亂起來。
太常寺卿連忙上前向盛元帝請罪,“陛下恕罪,方才臣手下地下辦事的人來稟,這頭老黃牛今早被尖銳的東西紮了蹄子。”
“當時老黃牛走動見沒什麼問題,他便沒怎麼在意,沒曾想現在卻差點誤了大事,還請陛下降罪。”
太常寺卿這麼一說,盛元帝的顏麵得以保全,從這尷尬的處境中脫離了出來,這個讓他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隨後,盛元帝便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在太常寺卿的頭上,將其罵得狗血淋頭。
太常寺卿一句話都不敢反駁,隻得躬著身子挨罵,時不時的點頭符合。
盛元帝知道太常寺卿是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給自己救場,但追根究底還不是他們辦事不利。
若是他們找了一個脾氣好的老黃牛,把一起都安排妥當了,哪裡還會出這樣的差錯!
盛元帝訓斥了一會兒後,便勒令太常寺卿安排人重新換一頭黃牛過來。
太常寺連連應下,然後便找來幾個人把這老黃牛拖了下去,同時又找了幾個人去給圍觀的百姓解釋一下情況。
百姓們知曉情況後,便紛紛安靜了下來,耐心繼續等著。
在等待期間,盛元帝便到一旁休息片刻。
不遠處的曲墨凜看著這一幕後,不著痕跡的勾起了嘴角。
這隻是個開始,無論換多少頭黃牛都是一樣的結果。
用自己三個傷殘兒子的狼狽不堪來襯托自己,盛元帝也真是想得挺美的。
曲墨凜才不會讓盛元帝如願!
盛元帝似乎是注意到了曲墨凜的視線,便看了過去。
接著,兩人的目光便對上了,曲墨凜也沒有回避,坦坦蕩蕩的與其對視,目光也很平常,就像是在看一件很尋常的事。
曲墨凜臉上帶著麵具,盛元帝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能隱約感覺到他的目光沒什麼惡意。
但盛元帝以己度人,隻覺得曲墨凜一定似乎在看自己笑話。
盛元帝一想到自己方才狼狽的樣子,可能都被曲墨凜看在了眼裡,他就覺得臉上火辣辣,心裡更加覺得難堪了,
因為一直以來,直到方才,都是盛元帝站在高處看著曲墨凜的笑話,看著曲墨凜被玩弄於股掌之中,備受折磨,痛苦不堪。
沒曾想有朝一日,他倆的處境會顛倒過來。
哪怕隻是一瞬間的顛倒,自己隻是讓曲墨凜看了一小會兒笑話,盛元帝都覺得難以接受。
不該是這樣!
特彆是,他發現除了曲墨凜以外,他另幾個兒子也在看他,隻不過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就十分心虛的移開了目光,假裝很忙的樣子。
一看那情況,他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盛元帝心中的火氣越發大了,但他表麵上還竭力控製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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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曲墨凜露出慈愛的笑容後,便收回目光,低著頭佯裝觀察自己腳下土地。
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低垂的眼眸裡滿是陰沉狠戾之色。
不多時,新的黃牛換上來了。
見這次的黃牛穩穩當當的被人牽了過來,盛元帝也就鬆了一口氣。
太常寺卿一邊擦拭頭上的汗水,一邊朝盛元帝:“陛下,一切準備妥當了,你請繼續!”
聞言,盛元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起身準備繼續方才的事。
但就在他準備去扶著耬犁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常寺卿,用眼神詢問對方這次是否妥當,確定不會再出什麼意外?
太常寺卿鄭重的點了點頭,給了盛元帝保證。
同時,他還用鞭子輕輕的抽了黃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