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棺材(2 / 2)

霰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徐應白被一個姑娘如此震驚地看著,一向鎮定自若的人也不由得有點窘迫,他乾咳了兩聲,解釋說:“咳咳……本來還是有的,隻是前些日子出了點事,把府中錢財花得差不多了。”

之前雪災太盛,徐應白當了十之八九的家財賑災,剩下的錢拿去養了暗部還有府中的侍從,一來二去,差點連炭火都買不起,還是梅永知道以後,急匆匆給他送來了幾車炭火救急。

後來徐應白還悄悄寫了幾幅字讓暗部去賣,這才解了燃眉之急。

如今是真沒什麼錢入股仰嘯堂。

雖說徐應白自己十分心動,仰嘯堂可是個天然的消息源,又是長安最興盛賺錢的酒樓之一,若是能入股自是極好……

但我總不能誆人家姑娘吧。徐應白想,況且入股不都是要金銀錢財的嗎?

想到自己府中空蕩蕩的庫房,徐應白心中幽幽歎口氣,怎麼就空了呢?

可是徐應白也有些舍不得這香餑餑,遲疑了一會兒道:“霰霜姑娘,能不能讓我賒一年賬?”

霰霜聞言哭笑不得。

想不到這嚴肅淡然的太尉大人竟然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麵。

她正要開口說不必給錢,隻要給仰嘯堂庇護即可。麵前的簾子忽然被人掀開,一個身上泛著淺淡鐵鏽味,穿著乾淨整潔,戴著麵具的人進了門。

霰霜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見過這人。上次這人跟在徐公子身後,應是徐公子的侍從,她這樣思索著,忽然麵前嘩啦啦一陣金銀碰撞聲。

付淩疑將一大把金銀珠寶放在了霰霜和徐應白麵前。

什麼金元寶、銀元寶,珍珠玉佩玉帶鉤眼花繚亂地擺了一桌子……

草草看過去,這桌財寶得值幾千兩白銀!

“?!”

饒是一向淡定的徐應白也不由得有點震驚。

付淩疑這是上哪打家劫舍去了?掏出那麼多金銀珠寶來?!

付淩疑抬起眼看霰霜,聲音裡帶著外麵的寒霜氣,聽起來有點啞:“這些夠不夠?”

“……”霰霜也是一臉震驚,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夠、夠了……”

於是乎,徐應白順利地入股仰嘯堂,兩個人商議一番之後簽了契,徐應白答應過幾日,派幾名暗衛過來教這群姑娘防身,也答應會給她們酒樓便利之處,若是有人找麻煩,即刻去找兵部侍郎曹樹,或是來徐府找他。

而霰霜則承諾每年營收,給徐應白分紅,也會幫徐應白辦事。

這樣一來,兩個人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事情辦好,徐應白起身告辭,出仰嘯堂的時候,見付淩疑正站在馬車那等他。

見他出門,急急忙忙撐了把傘過來。

落雪被傘阻隔,徐應白呼了一口白氣,轉頭問付淩疑:“你哪來的錢?”

付淩疑詭異地沉默了一下,隨即低聲道:“從房老爺的棺材裡麵摳的。”

“……”

徐應白乾咳了一聲,選擇不談這件事。

馬車晃晃悠悠回了徐府,徐應白下了馬車,被劉管家告知梅永在偏廳等他。

梅永已經在徐府等候多時,徐應白進門時對梅永歉意道:“對不住,讓梅先生久等了。”

梅永擺手示意沒事,徐應白坐在梅永對麵,給梅永新斟了一杯熱茶:“梅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梅永抬眼看向麵前的青年,也不打什麼馬虎,單刀直入:“房老爺的事情,是你做的?”

“是,”徐應白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是應白的手筆。”

梅永道:“今日莊恣見房如意,問房如意何時回鄉守孝,但房如意一口咬定他父親隻是病重,未曾病逝,還逮著莊恣罵了一頓。”

“他不承認?”徐應白一挑眉,如畫眉目鋒利起來,“也是,榮華富貴,滔天權勢,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放下的。”

徐應白說完歎口氣,輕聲道:“陛下如今知道這事嗎?”

梅永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朝廷文官,十之六七歸於房如意與劉莽旗下,是以陛下尚且不知此事。”

說完這句話梅永一愣,緩緩看向徐應白。

“你想借陛下的手,”梅永喝了一口茶壓驚,“除掉房如意麼?!”

“瞞不過先生慧眼,”徐應白溫聲慢語,“隻是一個小小的丁憂……按不死他。”

他放下自己的茶杯,神情平和,語氣也十分淡然,毫無殺氣的樣子,但說出的話卻與此南轅北轍——

“我要以欺君之罪,取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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