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想到十分鐘後,陸景文又回來了。
“林北石?”
林北石聽見陸景文叫了他的名字。
聲音很輕,好像不太確定他到底是睡還是醒,因而聲音放得很低,聽起來莫名有一種溫柔的味道。
林北石慢慢把身體挪過來,隻露個眼睛看陸景文。
那雙乾淨的灰色眼睛泛著點水光。
陸景文神色一頓。
他腦海中驟然浮現昨夜,兩個人刹那間纏繞到一起的目光。
心中有一塊地方好似被觸動了,變得柔軟。
他略有些不自然地將自己的目光移開,把手裡麵的蓮子銀耳粥放在床頭櫃那裡。
“趁熱喝點。”陸景文說。
林北石卻不敢拿他放在櫃子上麵的粥,他擔心又是什麼名貴滋補的藥粥,貴得要命。
醫院已經住了,但其他的錢就算了。
他閉上眼,搖了搖腦袋:“我不餓。”
他剛說完,肚子就背叛了他,發出一陣咕嚕嚕的叫聲。
陸景文忍不住勾起嘴角:“……不餓?”
林北石:“………”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肚子給按下去。
“多少吃點吧,”陸景文歎了口氣,“這樣病才好得快。”
都到了這個地步,林北石也沒法再拒絕,伸手把那碗粥拉過來,慢吞吞地吃下去。
陸景文安靜地坐在旁邊,一邊思索林北石剛才的話,一邊認真地看林北石把那碗粥給喝得乾乾淨淨。
他忽然想起來,昨天的心理谘詢,安德蒙建議他發展一段親密關係。
或許他真的可以試一試。
林北石將碗放下時,陸景文緩慢地開了口。
“如果你需要錢,”陸景文說,“不一定要做我的床伴。”
林北石心一跳,難以置信地看向陸景文:“什麼?”
不做床伴,那做什麼?
鴻茂大廈內,孫南濤拿著咖啡抱著文件,看見蔣芸一個人從電梯裡麵出來,點頭和蔣芸打招呼:“早!”
蔣芸也回了句早上好,然後問:“陸總過來了嗎?”
“還沒呢,”孫南濤喝了一口咖啡,搖頭道,“非常稀奇,我來鴻茂五年了,第一次見陸總這時候了都沒來上班。”
“一次年假都沒請過的工作狂,生病都要吊著水連開三場會的魔鬼,”孫南濤不能理解,“這時候沒來你敢信?”
“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來路上出車禍了,火急火燎問他什麼時候來,”孫南濤說,“他說他有些私事處理,暫時過不來。”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蔣芸道,“不然他一定不會耽擱的。”
孫南濤深以為然:“那肯定是。”
他話音落下,手機嘟嘟嘟響起來,一看竟是陸景文打過來的電話,忙不迭接了:“陸總。”
電話那頭,陸景文的聲音很低,像是怕吵醒什麼人一樣:“南濤,幫我擬一份合約。”
“好勒陸總,請問是什麼方麵的合約。”孫南濤喝了一口咖啡,打開電腦。
電話那頭陸景文的語氣嚴肅無比——
“戀愛合約。”
“噗——”
孫南濤震驚得一口熱咖啡噴在了屏幕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