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文見林北石咳成這樣,趕緊抬手去拍林北石的後背給他順氣
那邊林北石咳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著急忙慌地喝了一口水,好一會兒才把那咳嗽給壓下去。
而陸景文的手還沒停。
“陸……陸總…”林北石喘了口氣,小聲道,“我現在好多了,可以…可以不用拍了。”
陸景文:“……”
他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手收回去,又坐回了椅子上。
一陣難以言喻的沉默。
顯然他們兩個人正如安德蒙所說,陷入了本末倒置的陷阱,戀愛合約的簽訂不代表他們真的成為了戀人。
不熟的兩個人要若無其事地像戀人一樣相處……實在是很有難度。
不然林北石也不會聽到一個親昵的稱呼,就被嚇得咳了個昏天暗地。
最後還是陸景文打破了沉默。
“今晚你想吃些什麼?”陸景文問,“我現在點,等回家就能吃了。”
而後他打開自己的手機,佯裝要點外賣的樣子,實際已經打開了微信的聊天框,向他與安德蒙和方延亭建的三人群發了個消息。
安德蒙和方延亭都是談過戀愛的,雖然現在他們也都是單身,但總歸比自己這個一直單身的人有實踐經驗。
陸景文決定虛心求教。
陸:怎麼辦,我好像嚇到他了。
看到手機消息的安德蒙眼皮突突直跳。
另一邊方延亭則直接打了個問號“?”。
安德蒙拿起手機打字:“是不是你在言行上有些越界了?”
陸景文思索了一會兒自己的行為舉止,他剛才叫了林北石的名字,拍了林北石的後背。
陸:我剛才沒叫他的全名,好像嚇到他了。
安德蒙看到消息,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什麼越界的行為。
現在兩個人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陸景文那嚴肅冷淡的人突然溫溫和和用親近的方式叫人,確實容易讓人嚇到。
安:陸,你不要現在就想著和人立刻拉進關係與距離,你得循序漸進。
方:安說得對。
安:慢慢來,你轉變得太突然,他還不適應,被你嚇到是正常的。
方:安說得對。
陸景文豁然開朗: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他抬起頭看向林北石,再次輕聲問了一遍:“有什麼想要吃的嗎。”
林北石把手裡的紙杯放回床頭櫃上:“我都可以,看陸總喜歡。”
陸景文轉了轉自己食指上的素環,換了一種問法:“喜歡甜口還是鹹口。”
林北石愣了愣,下意識回答:“鹹口。”
喜歡鹹口,陸景文在備忘錄記下。
“湯愛喝清淡的還是濃香的。”
“清淡的。”
陸景文又在備忘錄裡麵打上,喜歡喝清淡的湯。
“紅肉和白肉,”陸景文繼續問,“你更偏向哪一種?”
他的態度就像在和人做嚴肅的調查報告,讓林北石莫名有一種不是在醫院是在會議室的感覺。
林北石磕巴了一下,回答說:“我不太知道,應該都挺喜歡的。”
他口袋裡都沒幾個子兒,去到菜市場也並不糾結到底要買什麼樣的肉,都是什麼便宜買什麼。
“那你覺得,你的口味偏淡還是重。”
“都可以吃。”
林北石慢慢地思索自己平時都吃什麼,最後發現自己很好養活,什麼都吃。
畢竟能填飽肚子就好,他不在意自己到底吃的是什麼。
“陸總,您可以隨便點的。”林北石思及此,慢吞吞地和陸景文說,“您不用在意我愛吃什麼,我什麼都吃。”
陸景文指尖微動,嘴唇抿直。
什麼都吃不是因為沒有好惡,而是因為沒得選。
他抬眼認真地看著林北石,幾乎把林北石看得有點心虛。
“那我直接點了。”陸景文說。
林北石聞言鬆了一口氣,忙不迭點頭應好。
最後一瓶藥水輸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林北石這個時候也已經退燒,他不用在醫院過夜,明天要是再次發燒,才需要重新過來吊水。
陸景文帶著林北石回家,車子開到一半,他看見林北石已經腦袋一歪,睡著了。
綠燈亮起,陸景文儘量平穩地起步,但是林北石還是因為慣性朝前一動,腦袋磕在了玻璃窗上麵,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
“砰—”
林北石立刻就醒了,捂著腦袋看了一會兒玻璃窗,把自己往座椅裡麵挪,抱著手臂又昏昏欲睡了。
陸景文借著晚間的燈光看向林北石,後者腦袋上冒出來一道紅印子。
看起來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