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讓我懷孕
哈利家族的莊園坐落於一片山林間,隱秘且低調。
灌木叢被馬蹄踩踏的沙沙作響,在幽暗的叢林中聽起來有些陰森。
騎士親衛隊跟在塞穆爾身後,副團長喬治策馬上前,語氣裡透露著滿滿的擔憂,“團長,答應王儲殿下接管奧托這個決定真的正確嗎,哪怕王命不可違,但人魚畢竟不在騎士團的管轄範圍之內……”
塞穆爾伸出一根手指打斷了他的話,紫色的眼眸裡看不出什麼神情,“殿下是故意的。”
哈裡家族已經紮根在萊特帝國太久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最為繁盛的家族,皇帝早就心生忌憚,有意打壓。
而此時此刻這樣好的機會擺在麵前,怎麼可能不利用起來。
萊特帝國每年要舉辦一場活體解剖強大人魚的祭祀,但近來兵團捕捉到的人魚,不是omega就是beta,完全不夠格。
皇帝正煩惱此事呢,奧托就自己送上門來。
棘手的也正在此處,殺死奧托並不難,難的,是要讓他活著且控製住他。
他的攻擊性太強,對人手短缺的人魚兵團是個隱患,但如果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塞穆爾………
對人類抱有敵意的人魚絕對會發起攻擊,塞穆爾卻隻能抵禦不能一擊必殺,這一定招架的吃力,一邊是性命,一邊是王命,他橫豎都是死。
倒也不怪喬治憂心。
可塞穆爾一笑,似乎並不放在心上,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是我反而覺得,這是陛下恩賜的禮物。”
喬治不解,卻看見塞穆爾走向哈裡城堡中關押奧托的水牢,他解掉了身上的披風,又把佩戴在腰間的匕首取了出來。
喬治眼神一凝,“大人!”
塞穆爾並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向門,濃厚的海水信息素滲透出來,卻意外地讓他感到平靜。
水牢內。
四麵寂靜,察覺不到奧托的蹤跡,塞穆爾屏息凝神,微微弓起後背,做出了一個防禦的姿態——
喯!
有力的魚尾飛掀,拍打著水牢內加固的石牆,有幾大塊石頭徑直從塞穆爾上方垂落了下來,塞穆爾後腳一蹬,快速地閃避到一側,警惕地看向一方。
“奧托。”塞穆爾叫出了人魚的名字,“我本意並非攻擊。”
奧托沒有理會他的話,以一種快到駭人的速度閃避到他身後,利爪勾起直向塞穆爾的脖頸!
塞穆爾及時抬起手腕一擋,但還是被巨大的衝擊力逼的後退一大步,隨即望向對方,掀開自己的外衣,讓對方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匕首套。
人魚那幽深的藍色眼眸落在了他身上,看到他的確沒帶武器才不再攻擊,但依然保持著襲擊的姿勢,磁性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塞穆爾·哈裡,萊特帝國騎士團團長,王儲殿下把你作為祭品交給我看管,而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奧托冷笑一聲,魚尾蠢蠢欲動,“人類!我從不和人類做交易。”
“你受了重傷,已經不再是鼎盛時期,我有時間陪你耗到月圓之夜,再把你送上祭台。”塞穆爾快速地說完了一番話。
奧托眯了眯眼,看向塞穆爾,儘是嘲弄,“耗?哪怕我現在大不如從前,你在我身上也撈不到好處。”
他湊近塞穆爾,嗓音低沉,如若忽略話內殺意的話,竟有些像是引誘了,“我完全可以……拉著你同歸於儘。”
塞穆爾不留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和奧托的距離,“你說的對,但我不想死,也不是很想取走你的性命。”
“我隻是想和你做個交易,事成之後,我會在月圓之夜前放你走,你覺得怎麼樣?”
奧托目光這才正色起來,“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我的腺體?”
“不。”塞穆爾語氣平緩,卻似有一些無奈,“我要你讓我懷孕。”
C4.誘導
“哈!可笑,懷孕。”奧托的語氣裡儘是嘲弄,上下打量著塞穆爾,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用不用我提醒你,你是個alpha。”
“我清楚我的性彆,難道你以為我甘願屈居人下?”塞穆爾看向對方,眸光冷冽,垂在身側的拳頭都捏緊了。
“這麼和你說吧,我的家族受到了詛咒,每代隻會有一個孩子,為了破除這個詛咒,我必須找一個比我更強大的alpha讓自己懷孕。”
他看向奧托,“你是我唯一的選擇。”
奧托看向他的表情似乎變得極為彆扭,英俊的麵孔滿是抗拒,“我討厭人類,而且對alpha毫無興趣。”
“是麼。”塞穆爾輕輕點頭表示自己知曉,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那麼很遺憾,看來——”
密閉的空間中,薰衣草的氣息驟然分布開來,濃鬱且嗆人,塞穆爾轉了轉脖子,麵容冷峻,手掌中出現了幾根信息素幻化而成的紫色實體冰棱。
咻咻!
冰棱朝奧托毫不留情地射去。
“嗬。”奧托抬起魚尾一擋,尖利的冰棱在碰到黑色魚鱗時居然直接粉碎了,“你就隻有這點本事?”
水池內突然升起了水柱衝向塞穆爾,裹挾著濃鬱且具有壓迫感的海水信息素,繼而鋪天蓋地襲來。
比起塞穆爾戰鬥時追求的精準迅捷,奧托的攻擊則範圍更大,更廣,也更難招架。
塞穆爾快速地釋放出信息素形成紫色屏障抵擋水柱,卻被逼的節節後退!
“嗬!”巨大的衝擊力讓塞穆爾吐出一口血沫,他手裡憑空出現了一把紫色的匕首,直直刺向奧托的咽喉。
奧托瞳孔一縮,這樣短的距離想要再用信息素操控水源已經來不及,隻能往周邊一避,匕首刺了空,插到了奧托身側。
偷襲失敗,靠的這樣近他不是奧托的對手,塞穆爾想要棄車保帥,準備迅速彈開,卻慢了一步,被奧托的魚尾掀翻在地。
重達千鈞的衝擊力讓他眼冒金星不能動彈,奧托找準時機,利爪向塞穆爾直直心口刺去———
“額啊……”塞穆爾用儘全身力氣往後一避,可依然被利爪抓破了胸前的衣襟。
衣料破碎,鮮血從被劃破的傷口處滲透出來,塞穆爾顧不得疼痛想要做出抵禦,卻發現奧托不僅停下了動作,並且直直盯著他看。
哪怕奧托極其痛恨人類,也不得不承認塞穆爾有極佳的皮囊。
此時看到這家夥半蹲在地,俊美的麵孔顯露出痛苦神色,胸前衣襟大敞,能窺見雪白且線條優美的胸膛……
奧托居然難得的有些不能坐懷不亂。
密閉空間中布滿薰衣草信息素,奧托腦海中不斷叫囂著“征服他”這三個字,雙眸都更加幽深。
打鬥時的腎上腺素讓頭腦變得衝動,滾燙的血液在身體內暴戾地流淌著,不斷尋求出口,最後齊刷刷地向下湧去,將一片鱗片頂起,渴求著釋放。
“我改主意了。”奧托望向塞穆爾,眼底晦暗,“我答應你的交易…”
猩紅的舌尖舔過嘴唇,仿佛塞穆爾在奧托眼中就是一盤肥美鮮嫩的肉。
他拖著魚尾來到塞穆爾麵前,濃鬱的海水信息素釋放出來,卻跟剛剛的敵意完全不一樣。
他在誘導自己,塞穆爾想,這是誘導發情的信息素。
C5.人魚喜歡什麼呢
奧托的蹼爪緊貼著塞穆爾的胸膛,那感覺潮濕且冰冷,讓塞穆爾微微有些抵觸。
誘導信息素越來越多,處於劣勢的塞穆爾逐漸不能再控製住自己。
奧托伸出舌尖在他脖頸側舔了一下,刹那間脊骨生寒。
“奧—托—”他緊咬著牙關,好讓自己不瀉出哪怕一丁點兒的奇怪悶哼,“你這是在做什麼。”
奧托銀白的長發落在他身上,柔順且光滑,發絲纏在他身體上,竟然有了些微妙的柔情在。
奧托靠向塞穆爾的耳畔,有如海妖般蠱惑人心,“我在兌現……和你的交易。”
“並不是現在!”塞穆爾還是第一次遇見不在自己掌控內的情況,下意識想要抵抗,聲音冷冽,“從我身上下去,人魚!”
“人魚……”奧托似乎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詞一般,輕聲笑了起來,“我也沒想到,我居然會和一個貪婪的,肮臟的人類……”
他意有所指地掃過塞穆爾已然潮紅的麵色,和盛著一汪水的紫色眼眸,“做這樣的交易。”
潮濕的舌尖舔舐過對方頸側,塞穆爾被這種奇妙感觸刺激的一哆嗦,“不……”
“不?”奧托笑了,蹼爪向下探去,“你們人類總是這樣口是心非嗎?”
高漲的海水衝刷著薰衣草,這是一場毫無溫情的、從內而外的洗禮,薰衣草本身靜謐且安寧的香氣完完全全地被海水所覆蓋。
可憐的植株從未體會過這樣的壓迫,薰衣草莖身被不斷衝刷和鞭撻,海水毫無憐香惜玉之情,似要將薰衣草就這般溺死在此處。
“停下來吧……”塞穆爾雙目渙散著,幾乎是懇求了,“停下來……”
這場交易持續到了天亮。
人魚舒坦地釋放出了自己的邪念,傾身投入涼爽池水,而渾身酸痛的塞穆爾在聽到“噗通”那一聲時,艱難地爬了起來。
衣物被撕成了碎片,完全沒有東西能覆蓋住他身上的痕跡,他緩慢地扶著牆挪動了出去,帶上了水池牢籠的門。
在門關上的那一刹那,奧托衝出水麵,晶瑩水珠順著他淩厲的側臉下滑,他久久地看向那扇厚重的大門。
“哈。”他嗤笑著,“弄成那樣了還能走。”
“於————”
一輛馬車停留在了哈裡莊園門口,馬夫挑起車簾,朝車內的人伸出了手,“夏洛特小姐。”
一位相貌明豔的女性alpha從車內跳下,輕車熟路地走向大門,和門口的管家微微一頷首。
“夏洛特醫生。”管家恭敬地向她鞠躬,“請往這邊走。”
夏洛特是塞穆爾的禦用醫生,還是騎士團的軍醫,算是塞穆爾的心腹之一,她提著一個箱子走向了塞穆爾的房間,推開了門———
塞穆爾坐在床邊,潔白的睡袍披在他身上。
依然是不容褻瀆的模樣,紫色眼眸高貴無比,可配上他滿身的痕跡,卻像一個被拉下神壇的天使。
夏洛特從手提箱中取出醫用儀器,探測塞穆爾身上的信息素和體內生育囊情況,也算是例行檢查。
“有用。”她隻給出了簡略的兩個字,“那個人魚alpha的信息素,有用。”
“少量多次,不要一次性吸入太多,否則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夏洛特用羽毛筆蘸了蘸墨水,繼而在羊皮紙上寫著一些日常注意事項,“不可能馬上就會懷孕,當務之急是得借助信息素讓你的生育囊活躍起來。”
塞穆爾淡淡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然知曉,素白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等到夏洛特離開了,他才叫來等候在門口的管家,思索了片刻問道———
“人魚喜歡什麼呢?”
C6.你來找我能為了什麼事
奧托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珍珠和堆積成山的魚,像是要活生生盯出個洞來。
他那雙神祇般美麗的藍色眼眸看向板著張棺材臉的beta管家,“這是什麼意思。”
管家四平八穩地回答,“為了感謝您的幫助,這是公爵大人給您的謝禮。”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奧托幾乎要被氣笑了,近三米的黑色魚尾猛地把麵前堆積如山的東西給打翻在地,弄的一片狼藉。
“首先。”他厭惡地看向眼珠渾白一動不動的生魚,胃液不斷向上翻湧,“我討厭這種散發著腐爛臭氣的死魚,就像討厭你們人類一樣。”
接下去他又撚起一顆珍珠,指尖輕巧地一用力就捏成了齏粉,從他指縫間沙沙落下,“這種顏色和大小的珍珠,簡直是垃圾。”
“隻有你們這些沒見識的人類才會把這種廢物當成寶貝。”奧托冷冷道,“而塞穆爾……”
他似乎氣極了,胸膛起伏著,魚尾驟然打向石壁,轟隆作響!
“還把這些東西,當作給我的嫖|資?”
“那還不如讓他自己過來答謝呢。”奧托嘲諷著說道。
“那位人魚客人就是這樣說的。”管家平鋪直敘地向塞穆爾重述了一遍奧托的話,沉默片刻又補了一句,“他還打碎了一側的石壁。”
塞穆爾晃了晃手裡的水晶高腳杯,紅酒在裡頭曼妙流淌著,宛如鮮血。
“找個時間去修葺一下吧。”他朝管家吩咐著。
塞穆爾想了想,又說道,“我今晚會過去,記得在水牢門口放一件長袍。”
生育囊剛剛吸收到比自己主人更為強大的信息素,蠢蠢欲動著。
塞穆爾這些天的休息總會感覺到輕微的不適,那是生育囊剛剛萌發,在渴求信息素的標誌。
夏洛特告訴他不管哪個階段,奧托的信息素都很重要,吸收得越多則越有益處。
離下一次月圓之夜還有十個月,塞穆爾的時間並不多,他不能拖遝,需要儘快利用起來。
水牢大門緩緩移開,一片前端尖利的水滴子朝他襲來,塞穆爾輕車熟路地一擋,“你的態度總是這樣糟糕。”
奧托上半身倚在水池邊,仿佛聽到了極為可笑的話,毫不留情地譏諷著,“怎麼?給我送一大堆垃圾當作嫖|資就能體現出你的友好了?”
他冷哼,“白癡。”
塞穆爾腳步一頓,看向對方,“抱歉,我並不知道你不喜歡那些。”
奧托沒有應和他這句毫無誠意的道歉,翻身出了水池,帶出一大片池水,他把濕透的發往後一捋,看向麵前的美麗alpha,明知故問,“你來做什麼,公爵?”
塞穆爾並沒有說話,時間仿佛停滯了,兩人都沒有下一步動作,直到幾秒過後,塞穆爾呼出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纖長的手指挑開衣袍的扣子。
絲綢質地的衣物輕柔落下,堆積在塞穆爾腳邊,他看向奧托,眼神直白坦然。